自律的疯子

圣魂村，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村口的老槐树下，一个瘦小的身影正重复着枯燥的动作。

张伟深吸一口气，小小的拳头攥得发白，猛地向前冲出，脚掌在布满石子的土路上蹬踏，每一步都带着远超同龄人的力量，溅起细碎的尘土。他今年六岁，眉眼间还带着孩童的稚嫩，身上的粗布短褂却已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脊背上。

张伟呼……

冲到村头的小河边，他才停下脚步，弯腰扶着膝盖大口喘气，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跳动，像是要挣脱束缚。但他只是歇了片刻，便俯下身，双手抓住岸边一块半人高的青石，双臂发力，竟硬生生将青石抬离地面寸许。

这已经是他来到这个奇怪世界的第三个月了。

三个月前，他还在原来的世界抱着篮球冲过球场，却不知怎的一脚踏空，再睁眼就成了圣魂村一个刚没了爹娘的孤儿。这里的人说的话他能听懂，可“武魂”“魂力”这些词却像天书，大人们提起时眼中的敬畏与渴望，他完全无法理解。

昨天，村里的老杰克爷爷挨家挨户通知，说今天武魂殿的大人会来给适龄的孩子觉醒武魂，这是每个孩子成为“魂师”的机会。张伟也被拉去了，看着其他孩子身边浮现出镰刀、锄头甚至蓝银草之类的东西，听着那个叫素云涛的大叔念叨“先天魂力三级”“没有魂力”，他才隐约明白，这个世界的“天赋”，似乎和自己认知里的完全不同。

轮到他时，素云涛用金色的光在他身上扫过，最后皱着眉摇了摇头：“没有武魂，也没有魂力。又是个废武魂……不，连废武魂都算不上。”

周围响起几声窃笑，张伟攥紧了拳头，没说话。他没有像其他没觉醒出魂力的孩子那样哭闹，因为从穿越过来第一天起，他就发现了自己的不同——他的身体，好像能无限锻炼。

最初只是觉得力气比同龄人大些，试着搬石头，从搬不动到能搬动，再到能抱着跑；试着跑步，从跑几步就喘到能绕着村子跑一圈，再到跑十圈也只是微微出汗。他的身体就像一块永远填不满的海绵，无论怎么压榨，都能变得更强。

配角“张伟，又在发疯啊？”（带着戏谑的声音传来）

张伟直起身，看到几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正指着他偷笑。在这个以武魂和魂力为尊的村子里，一个没有武魂的孩子，就算力气大些，也只会被当成异类。

张伟没理他们，转身走到河边，掬起冷水泼在脸上。他不知道什么是魂师，也不知道没有武魂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现在拥有的，只有这具能不断变强的身体。

唐三“喂，你没事吧？”（温和的声音响起）

张伟回头，看到一个黑发黑眸的男孩，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男孩手里还拿着一把刚割的青草，似乎是来喂马的。

是唐三。张伟认得他，村里那个沉默寡言的孩子，听说昨天觉醒的武魂是蓝银草，也是个没有魂力的“废武魂”。

张伟“没事。”（摇摇头，声音有些沙哑。）

唐三（走到他身边，看了看他被汗水浸湿的衣服，又看了看那块被搬动过的青石，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你力气很大。”

张伟“还行。”（含糊地应了一声）

他能感觉到，唐三和其他孩子不一样，这个男孩虽然沉默，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气质。

唐三没再多问，只是把手里的青草放在一旁，轻声道

唐三“老杰克爷爷说，就算没有魂力，也能好好活下去的。”

张伟（张伟愣了一下，看着唐三清澈的眼睛，忽然觉得心里那块沉甸甸的石头，好像轻了些。 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嗯，活下去！”

阳光渐渐升高，驱散了薄雾，照在两个男孩身上。一个拥有能无限锻炼的身体，却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一个身怀秘密，却隐藏在平凡之下。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张伟活动了一下手脚，感受着肌肉里涌动的力量，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念头：就算没有武魂又怎样？我这双手，这双腿，难道还比不上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吗？

他看向村外那片茂密的森林，眼神里燃起一丝火焰。他要变得更强，强到能保护自己，强到能弄明白这个世界的规则，强到……让所有人都不敢再嘲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