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深的助理来得很快,他身后还跟着两名保镖和律师。 只是这jsg律师并没有派上用场,光是一身横肉的保镖往林建强面前一站,他就怕的往墙里缩。 他一直是这么无能的人,不过是仗着她弱小,欺负她而已。 宴深助理呵斥道:“堵在别人家门口不走,你想干嘛?!” 林建强惊恐地抬头,被他带来‘相亲’的人已经屁滚尿流地跑了。林建强看出对方不是好惹的,往监控恨恨地瞪了一眼,落荒而逃。 阮沅按了按眉心,头沉得反胃。 下一秒,助理礼貌地敲了敲门。阮沅开门道:“谢谢。” 助理扬起笑容:“阮小姐客气了。” 末了,他又道:“阮小姐现在有空吗?宴先生在楼下等您。” 阮沅愕了下,她没想到宴深的办事效率这么高。 回过神,阮沅点了下头:“我去拿身份证。” 身份证,户口本。 拿齐了后,阮沅和助理一起下了楼。 宴深在地下停车场等她,电梯门开后,助理彬彬有礼地伸手:“您先走。” 阮沅冲他点了下头,问他:“您叫什么名字?” 助理有些受宠若惊:“任邢,您叫我小任就好。” 阮沅在心里读了下他的名字,又不好问是哪个‘行’。 于是笑笑道:“任助理,今天麻烦你了。” 第二次道谢,疏离又认真。 任邢微笑道:“不客气,阮小姐这边请。” 阮沅抬眸,俨然。 她见过这个车标,大概两个月前,她苦思漫画里的男主开什么车好,于是上网搜—— 【有钱人开什么车?】 选项有很多,阮沅一个个搜,最终选定了迈巴赫。 名字不错,车也挺好看。 只是没想到宴深也同样喜欢,或许也不是,有钱人的车很多,也许这只是其中一辆。 她这么想着,任邢已经帮她打开了车门。 阮沅往里望,宴深坐在右车窗旁,他绷着唇,目光所及处是那台离他很近的电脑。 似乎听到声响,宴深偏过头睨她,良久。 阮沅几乎感受不到心跳声,她怔愕地与宴深对视,他的眸底多了几分探究。 过后又道:“不上来吗?” 宴深的声音和他本人一样带着点肃穆,阮沅心一滞,忙上车。 阮沅不适应地坐在左车窗旁,两人之间的距离隔着能再坐下两个人,但她却觉得理应如此。 车安稳行驶着,阮沅偷瞥了眼宴深,他依旧在忙自己的事,只是眉头越皱越深。 有钱人也不好当,去领证的路上还要忙公事。 阮沅百无聊赖,偏头望向窗外的风景。 芜江很大,她只生活在天边一角,从未认真端详过这城市的风景。 这一注视才发觉芜江变了太多,映入眼帘的是路边熠熠生辉的杨树,开了花的木棉。 路边人来人往,车辆颇多,堵得司机停了好几次。 再往远望,全是高楼大厦。 这是一座有灵魂的城市,承载了许多人的梦想。 阮沅收回目光,心想:她的梦想原本也在这其中,只是现下破灭了。 “你很无聊?” 是旁边人的声音,阮沅偏过头,不知觉地与他对视。 她愣了一秒,摇头。 “不无聊。” 宴深说:“刚才在忙公事,冷落了你,不好意思。” 阮沅不自在地摆手,心忖宴深忙他自己的最好,要是闲下来和她聊天,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健谈的阮沅。 “没。”阮沅说,“我在想自己的事。” 宴深不置可否:“想好了?” 知晓他在说结婚的事,阮沅点点头:“想好了。” 宴深凝望。 原先望她靠在背椅上安静地望窗外,可在他开口后,她的背不自觉地挺直,手也垂在了膝盖上,坐得端正。 他很可怖吗? 宴深压下这点儿疑惑,只道:“过些天需要去见我的家人,可以吗?” 知道他的办事效率,阮沅只说好。过了一会儿,她弱弱地举起手:“我见到他们...说什么呀?” 阮沅自知嘴笨,不是会古灵精怪哄大人高兴的那种人——她要是那种人,林建强的妻子就不会容忍她的存在了。 在宴深问这问题时,她虽答了好,却仍旧苦恼不已。 她摇摆不定,处于想问又不敢问的困扰之间,却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宴深愣了下,想起自己今天看过的那份档案,于是道:“你只需要说我们是两情相悦就好。” 顿下,他道:“编故事你会吗?” “……” 她可太会了。 阮沅的拇指掐了下指腹,含蓄道:“会一点,不多。” 话音落下,她似乎听到宴深笑了一声。 阮沅:“?” 她茫然地眨了一下又一下的眼睛,宴深道:“抱歉,我失态了。” 阮沅本想说这不用抱歉,但又想到宴深出生于豪门世家,礼数颇多,便止了话头。 这结婚证还没领,阮沅已经开始忐忑见宴深家人该如何是好。 在她写过的所有狗血漫画里,男主的家人都是刁难人好手的人物。 “……” 望天从人愿,别让她摊上这么棘手的事。 车驶一小时抵达民政局,这个时间不需要排队,阮沅顺利地拍完红底照,盖上章。 拿到结婚证,她依旧恍惚。 就这么结婚了。 好快。 阮沅不是没想过未来的另一半会是什么样的人,只是从未肖想过宴深这样的人。 她抬眸撞进宴深的眼里,一时间有些唏嘘。 “怎么了?”宴深问。 “没事。”阮沅勾了下唇。 新闻里的人就这么走到她的世界里,像梦一样。 宴深说:“我一小时后有个会,可能没办法送你回家。” 阮沅理解道:“我打车回去。” 宴深:“任邢会送你,你回家收拾好行李,任邢会带你去我们的新家。” 阮沅讶然:“我们一起住吗?” 宴深沉吟:“我们是合法夫妻,不一起住吗?” 阮沅:“……” 可他们没有一点感情基础,这会不会太快了点? 宴深的电话响起,他接通,颔首对着电话那边的人说:“我现在过来。” 挂断后,宴深瞧了眼自己的小妻子。 她似乎还沉浸在‘为什么要同居’这件事上,有点耿耿于怀。 宴深觉得好玩,抬手碰了碰阮沅的头发,他很克制,也没有特意扰乱的意思。 阮沅却被他吓到了,忙往旁边了点,结果撞到了门杆上。 宴深的眼底染上一丝笑意,饶有兴趣道:“车来了,我先走了,晚上见。” 阮沅没能回过神,捂着脑袋说拜拜。 宴深走后,任邢这眼力见又上前了:“阮小姐,我送您。” 阮沅有些不适应,她比任邢大不了多少,您啊您的,要把她叫老了。 可她又不知如何与任邢沟通,只能由他这么叫去。 到家后,阮沅开始思考要带些什么。 电脑,画板,衣服,用品... 一件件收拾到箱子里,阮沅肉疼。 她环顾四周,全是钱。是她没还完的贷款。 房子还没住上多久就要离开,每个月还要定时交费,好亏。 可她又不能违背约定,虽然这约定是宴深单方面决定的。 阮沅嘶了声,心中给自己洗脑也不亏,她和宴深长久不了,终归是要回来的。 收拾好后,任邢看她只拿了个箱子和包,便问:“阮小姐不检查一下还差什么吗?” 阮沅说:“到时候再回来拿也不迟。” 任邢愣了下,点头接过阮沅的箱子。 都说女人的箱子比千金铁还要重,可阮沅的箱子轻得他不费力气就能提起来。 任邢不再多说,安静地将行李放在后备箱里,开车送阮沅去新家。 宴深不在,阮沅总算能透口气。 她心无旁骛地拿出手机要给粥粥发消息,通讯录莫名多了两个红点。 一个是宴深,一个是任邢。 任邢的头像是个蜡笔小新,倒也活泼。 阮沅点了同意,任邢手机几乎同一时间‘叮’了下。 恰好红灯停下,任邢看了眼手机,笑着说:“阮小姐以后有事直接联系我就好,我会为您解决。” 阮沅说了声好,给他备注上‘任助理’三个字,再返回去看宴深。 宴深的微信名就叫宴深,头像一片白,不添加任何颜色。 同意好友,她连备注都舍去了。 阮沅等了一会儿,宴深没消息来,大概在忙。 她关了手机,也忘了给粥粥发消息,一路到了宴深家楼下。 任邢尽职尽责,提着她的行李按了门禁卡,直达85楼。 一层一住户,到后任邢重置密码,将阮沅的指纹录上。 一系列如流水,做完后任邢与她告别:“阮小姐,我先回去了。” 他止步于此,阮沅也十分感谢,再次和他道谢后,任邢已经习惯了。 他从善如流道:“您的卧室在主卧,进门第一间,宴总在您旁边。” 没有睡在一起,阮沅得知这个消息心底先松了口气。 她的笑容更加真诚,挥手与任邢告别后,阮沅进了门。 家中一尘不染。 更确切的说,像被人偷了一样。 除了基本家具外,任何有关‘家’的氛围都没有,完全没有人类住过的痕迹。 地毯旁放着四双拖鞋,两双男两双女,棉拖和jsg夏日拖鞋的区别。 阮沅穿上粉色棉拖,径直走向主卧。 主卧大,连着厕所和阳台。 芜江今日罕见的晴天,虽没阳光,却也比梅雨天令人舒服。 阮沅打开窗帘,房间一下亮了。 屋里什么都有,却没有桌子。 阮沅开始犯难。 没有桌子她该怎么办公? 要不,她买个桌子? 放哪儿呢。 卧室被衣帽间,厕所,阳台占满,再放个桌子空间瞬间就少了。 她坐在床上给宴深发消息。 【圆不圆软不软:您需要用书房吗?】 宴深收到这条消息时,正在开会。 他的手机‘叮’地响了下,会议厅霎时安静。 坐在他旁边的副手干笑道:“谁手机忘静音了?知不知道我们在开...” ‘会’字还未说出口,被打断。 “我的。” 副手诧愕地抬眸,确定这话是自家总裁说的。 “抱歉,忘了。” 宴深敷衍地说了句,打开手机。 是粉色狐狸玩偶头像的圆不圆软不软发来的消息。 看清消息后,宴深忍不住勾了下唇。 副手:“?” 冯津程眨了眨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万年不苟言笑的死鱼脸宴深居然笑了? 后者并未发现旁边人的内心举动,在键盘上敲了几个字发送后,便合上了手机。 他抬眼,言简意亥:“继续。” 与此同时,阮沅收到消息。 【宴深:要用。】 【宴深:可以一起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