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嘟嘟，欢迎来到异次元，这里是N⁺世界，祝您旅途愉快。”

齐霭猛地从梦中惊醒，心脏还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他抬眼望向墙上的挂钟——六点一刻。梦中残留的不安如潮水般退去，却在他心头留下一片湿冷的痕迹。他破天荒地放弃了赖床的念头，起身下楼。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今天居然没赖床？”姐姐齐霜正在厨房忙碌，听见脚步声头也不回地打趣道。

“老姐，别开玩笑了，我这辈子和噩梦不共戴天。”他掬起冷水抹了把脸，试图驱散最后一丝困意，走到餐桌前眼睛一亮，“老姐最近的厨艺越来越好了。”

“别贫了，拿碗盛饭。”

齐霭端着碗，目光无意间落在齐霜的手腕上：“老姐，你不戴银镯子了？”

“最近吃胖了，戴不上。”她迅速将手腕往袖子里缩了缩，动作快得几乎难以察觉。

“老姐你才不胖，你是世界上最瘦的！”齐霭笑嘻嘻地扒了几口饭，拎起书包冲出门外。齐霜低头收拾碗筷，轻声嘀咕：“就你嘴甜。”

“齐总今天来得挺早啊！”陈桠抱着篮球风风火火地闯进教室，“你小子不是不打篮球吗？怎么突然转性了？”

齐霭挑眉打量着他手中的篮球：“昨天看到个球星特帅，而且玩玩篮球强身健体，对吧？诶，英语卷子借我抄一下。”

“我卷子你也敢抄？”

“义父！”

卷子甩过去的瞬间，上课铃适时响起。齐霭懒洋洋地趴回桌上，余光瞥见窗外那个再普通不过的摄像头——红灯悄无声息地亮起，又迅速熄灭，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午休时分，一声重响惊醒了齐霭。还没等他抬头，就听见一句冰冷的评价：“又一个木头。”

“谁啊？现在是午休！”他怒气冲冲地抬头，对上付临安震惊的眼神，“付临安？找抽是吧？”

付临安点了点头又摆了摆手，神色异常凝重：“你……跟我来一下。”

齐霭“噌”地站起来跟着他出去，倒要看看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刚跨出班级门口就压低声音质问：“出来干嘛？”

付临安警惕地打量了他一眼：“别大惊小怪。”说着朝窗外一指，“看看那个房顶，不对劲。”

“你在说什么梦话？”齐霭嗤笑着扭头，笑容却瞬间凝固在脸上——远处的山峦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黑暗吞噬。他用力揉了揉眼睛，又看见一只蝴蝶发疯似的撞击窗户，更可怕的是，那蝴蝶竟长着一张扭曲的人脸！

“这……这他妈什么情况！”

付临安似乎早有预料，冷静得不像个正常人。这时走廊尽头传来呵斥：“喂！你们干什么呢！午休时间不准出班级！”

发福的主任站在阴影里，眼镜片上闪过一串诡异的乱码。齐霭倒吸一口凉气，终于确信这不是幻觉。

“主任，我们要去卫生间。”

“等打完预备铃再去！快回班！”

付临安拽着齐霭退回教室，在他发作前迅速抓起一张草稿纸写下：“你这么大喊大叫，发没发现其他人没有反应？”

齐霭背后窜起一股寒意。他环顾四周，这才发现所有同学都维持着低头的姿势，安静得可怕。他抢过笔在纸上飞快写道：“他们不是在睡觉吗？”

付临安在纸上划下重重的感叹号，转身回到座位。齐霭强迫自己冷静，却发现双手在微微颤抖——这个世界，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陌生了？

放学后，齐霭在校外小区单元门前焦躁地晃着手电筒：“大哥你爬过来的啊？”

付临安从阴影中现身，将他拉到角落：“事情复杂，你和家人说一下，今晚去我那住。不要提今天见到的异常，毕竟不能确定其他人是否正常。”

“等等，你是人贩子吗？找个理由就把人往家里拐？”

“这种事情你就打算在大街上聊？”付临安罕见地动了怒，“万一其他人都不正常，我们谈论这个话题还会安全吗？”

齐霭犹豫片刻，还是给齐霜打了电话，谎称要去同学家过生日。挂断电话时，他隐约听见听筒那头传来银镯子碰撞的清脆声响——明明早上姐姐说已经戴不上了。

付临安的房间里，一张白纸在书桌上铺开。“我们要把分析推理和总结都写下来。”他递给齐霭一支笔，“有什么问题，我尽量解答。”

齐霭看着眼前的人，这一路憋了满腹的疑问终于找到了出口。而窗外，夜色正悄然吞噬着最后一丝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