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程振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提高了好几个分贝。“你刚刚说我是什么?同性恋?”
陈节礼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转头示意程振小声点。
“厉总,您别激动,小心被外面那位先生听到,我看他是个性情温和的人,您确定我要把他打发了吗?”
厉临宸居然是个同性恋!
那外面的那个迈克岂不是厉临宸的......
程振对上陈节礼担心的表情,心里明白了对方把他想成什么了。
想到这里心里一阵反胃,差点恶心的要把刚刚的鸡肉粥吐出来。
他就说嘛,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情轮到他!
他一个直男,难道以后要被迫变成同性恋来维持厉临宸的人设吗?
那不如让他去死!
“不见,叫他以后不要再来了。”
陈节礼看着程振反应如此激烈,心里开始猜想是不是外面那个叫迈克的曾经伤害过他,现在或许想起什么来了,所以才会如此气愤和别扭。
那既然老板发话了,他没有不听的道理,可最后还是确认了一遍。
“您确定要赶他走吗?”
到时候后悔了,别拿我撒气啊。
“赶紧让他走,我不想看到他。”这要是把人放进来,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扑倒自己怀里,不得把他吓得爬墙,想想都浑身膈应,鸡皮疙瘩直冒。
陈节礼叹了口气,有些惋惜的说:“那我出去说一声。”
厉临宸悠哉又忐忑的站在门外,听着里面忽高忽低的交谈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那个声音就是他厉临宸的声音,这种感觉简直太抽离了,他到现在都觉得像梦一样不真实。
正在这时,陈节礼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小心翼翼的带上门,不让厉临宸看见里面的光景。
他面上的表情略带尴尬之色。“先生,很抱歉的跟您说,厉总暂时谁也不想见。”
厉临宸听了神色微愣,似是没有想到程振会直接拒绝别人的探视。
不过他转念一想,也能说得过去,那个胆小鬼突然到他这个位置,估计醒来以后也被吓得不轻。
“临宸的姐姐和弟弟来探视过了吗?还有他的父亲呢?”
陈节礼看着从容淡定的厉临宸,觉得这个人还真是好脾气,听到拒绝的话一点也不慌乱和失望,甚至还保持着一如既往绅士微笑。
相比房间里暴跳如雷的老板,眼前的人似乎更成熟稳重些,很难想象这个人当初和厉临宸在一起时迁就了多少,他心里对这个迈克的好感又增加了不少,说话也没那么谨慎了。
“劳烦您关心了,除了厉总的父亲没时间过来,其余人都来看过了。”
呵呵,那位父亲果然是对他没太多的亲情。
厉临宸沉吟了片刻,微笑道:“克里斯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按理说以我们两人的交情,他不该不见我。”
说完紧盯着陈节礼的表情,他笃定陈节礼一定发现了程振的不对劲。
陈节礼眉宇闪过一丝错愕,想到这个迈克应该是他们老板爱而不得的人,所以厉临宸才会恼羞成怒。
确认眼前的人应该不是发现厉临宸失忆的事后,他说:“可能是累了吧,发生这种事,他现在心情不是很好。”
“我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回来见他,如果他不见我,可能我以后就再也不回国了。这样,麻烦你再进去和他说一声,就说程振来找他。”
“程振?”
“哦,程振是我的中文名,抱歉,久居国外没能适应以中文名相称,我相信你对他说这个名字,他一定会让我进去见他的。”
陈节礼在心里叹息,他们厉总不见人当然不是因为英文名还是中文名啊,可他又不想看到眼前的人脸上有什么挫败之色,说起来有些于心不忍,他还是想成人之美,于是决定再为他争取一下。
“那您请稍等。”说完,陈节礼转身又开门进去了。
“我不是说了不见吗?”程振的好心情已经被打乱,此刻也没什么耐心,说话的语气充满躁郁。
陈节礼觉得这个时候的厉临宸才多少有了些的神气,虽然和车祸前的厉临宸的性格有着天壤之别。
“是这样的,门口那位先生还是想见您,他让我转告您,提他的名字,您一定会见他。”
呵,把自己当盘菜了,他谁啊,说名字我就得见他。
当然这话程振没敢说出口,只是不耐烦的问:“他叫什么。”
反正不管说什么,他都不想见,他一个病人有权利拒绝别人的探视吧,这很合理吧,他现在可是厉临宸。
“他说他的中文名叫程振。”陈节礼说完紧盯着老板的脸色,不想错过一丝表情。
果然他从眼前人的脸上看到了些许松动。
片刻后,他听到了厉临宸仿佛陷入回忆一般的喃喃自语,淡淡的问:“他说他叫程振?”
“是的,厉总,您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吗?
“自己”找上门来了!
没想到会那么快,厉临宸发现自己现在被顶替了会不会掐死他?
转念一下,他现在才是厉临宸有什么好怕的,都说了,既来之则安之,既然送上门了,哪有不见的道理。
他到底是想见见“自己”,这种感觉很微妙,也很期待。
毕竟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这种事发生的太不可思议了,他现在太需要找个人来交流一下这种怪事的感受。
“让他进来吧。”
陈节礼如释重负的说:“好的。”
走出房门,他高兴的对厉临宸说:“先生,您可以进去了。”
厉临宸意料之中的谢道:“麻烦你了。”
端了那么久笑了那么久,终于可以见到程振,他心里带着杀意走了进去。
陈节礼非常善解人意的没有跟上,料想两个久别重逢的旧情人一定有很多话要说。
他甚至在脑海里开始脑补这场车祸是不是他们老板自导自演的,想让厉董意识到自己的安危,心生怜惜之情。
可不是吗?厉董听到这事的时候,神色隐忍勃发,当即表示要亲自跟进这件事。
同时也让昔日诀别的爱人为他担忧,硬是让人远渡重洋连夜来看望他,只不过卖惨的同时不小心把自己搞失忆了。
还真是厉临宸啊,想事情总是能一石二鸟,跟着这样的老板,他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只有敬佩和仰慕。
陈节礼突然意识到自己想的有点多了,他不该胆大妄为的揣测老板的心思。
他安静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待两人交谈结束,不禁又在考虑待会厉临宸是不是还得吩咐自己带这位先生回到他的住处去。
能为老板分忧解难是他的职责,毕竟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厉临宸虽然有时候做事不近人情,但是对他还是不错的。
所以现在他作为唯一知道厉临宸失忆的人,心里隐秘的泛起一丝被信任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