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温天

原本还算温和的天气毫无预兆地变了脸。

天空阴沉，北风呼啸，气温骤降。

片场里，穿着厚外套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缩起了脖子。

这对于需要穿着夏季校服短裙拍摄的顾星苒和文雨非来说，简直是雪上加霜。

候场时，两人紧紧挨着坐在休息椅上，毫无形象地用长长的羽绒服把从腰到脚的部位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像两只裹在茧里的蚕宝宝，只露出两个小脑袋。

“好冷啊……我的腿都没有知觉了。”文雨非哆哆嗦嗦地说，不停地搓着手。

“我感觉脚趾头都不是自己的了。”顾星苒的声音也带着颤音，她把羽绒服下摆又往下拽了拽，试图盖住冰凉的小腿和脚踝，“这风怎么跟刀子一样。”

两人互相靠着，汲取一点微薄的暖意，眼巴巴地等着上场通知。

终于轮到顾星苒和林子闳的戏份。

是一场两人在校园走廊里对话的戏。

顾星苒咬咬牙，脱掉温暖的羽绒服，瞬间被冷空气激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努力维持着颜妍应有的状态，走到指定位置。

林子闳也已经就位，他穿着西装校服，虽然也比夏季制服厚实些，但在这样的寒风里也绝不暖和。

“Action！”

镜头对准两人。

颜妍带着一丝倔强和委屈看着中万钧，开始说台词：“中万钧，你为什么要……”

话刚开头，一阵格外凛冽的冷风毫无预兆地穿过走廊，“呜——” 地一声刮过。

“阿——嚏！！”

顾星苒被这阵冷风正面袭击，整个人控制不住地打了一个巨大的冷颤，那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说到一半的台词瞬间被冻得支离破碎，声音都变了调。

“中、中万钧……你为、为为为什么……”她牙齿打着颤，努力想把台词接上，但身体的本能反应让她根本控制不住语速和发音，样子既狼狈又可怜。

“噗……”

站在她对面的林子闳，原本正投入在中万钧冷漠的情绪里，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被冷风“袭击”到语无伦次的反应逗得瞬间破功，差点笑场。

他赶紧抬手抵住嘴唇，强行把笑意压下去，但眼底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导演在监视器后也忍俊不禁，喊道：“卡！星苒，没事吧？是不是太冷了？”

“对不起导演！”顾星苒冻得脸色发白，连忙道歉，双手不停地搓着裸露的胳膊，“刚、刚才那阵风太冷了，我没忍住……”

工作人员赶紧把她的羽绒服送上来。

林子闳也走了过来，看着她冻得瑟瑟发抖、鼻尖通红的样子，刚才那点笑意变成了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还好吗？”他问，声音比平时柔和了些。

顾星苒裹紧羽绒服，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地点点头：“还好……就是台词没说好。”

“没关系，调整一下，我们再来一条。”导演理解地说，“道具组！看看有没有什么能挡风的东西，给演员准备一下！”

重新开拍前，林子闳看着依旧在微微发抖的顾星苒，忽然低声说了一句：“集中精神，想着快点拍完就能回去穿外套了。”

这算不上什么安慰的话，却奇异地让顾星苒分散了对寒冷的注意力。她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点了点头。

再次开拍，虽然依旧寒冷，但顾星苒努力控制住了自己，顺利地将这条戏份拍完。

导演一喊“卡”，她几乎是瞬间就弹跳着冲向自己的羽绒服，把自己再次裹成了粽子。

而片场的工作人员和其他演员，也在这场突如其来的降温中，更加体会到了演员们光鲜背后不为人知的辛苦。

这个阴冷的拍摄日，因为这个小插曲，让人印象格外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