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三十七年,冬。
铅灰色的云团压得极低,将皇城笼罩在一片死寂的寒意中。幽暝立在“忘尘居”的回廊下,玄色锦袍上落了层细碎的雪沫,却浑然不觉。他望着庭院中那株半枯的红梅,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一枚墨玉佩——那是伊风留下的唯一信物,玉佩边缘早已被磨得光滑,映不出半点天光。
“公子,夜深了,该进屋了。”侍卫小旭捧着一件狐裘快步走来,声音压得极低。他眉眼间带着惯有的警惕,目光扫过墙头的阴影,腰间佩刀的刀柄已被掌心的汗浸湿。
幽暝接过狐裘披在肩上,指尖冰凉:“义父那边还没消息?”
“终相爷入宫面圣已过三个时辰,禁军统领展飞鸿亲自守在宫门,任何人不得靠近。”小旭顿了顿,补充道,“方才暗线来报,二皇子安禄钦的人在宫门外汇聚,看情形来者不善。”
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是兵刃相接的脆响。小旭脸色骤变,拔刀护在幽暝身前:“公子快走!”
幽暝却未动,他望着西厢房的方向,那里藏着义父终齐连嘱托的密函。就在此时,三道黑影破窗而入,黑衣上绣着血色曼陀罗——那是冥界御妖司的标记。为首之人面罩遮面,长剑直刺幽暝心口,招式狠戾如索命厉鬼。
“御妖司的爪牙,也敢擅闯相府?”幽暝语气平淡,身形却如柳絮般避开剑锋,同时指尖弹出三枚银针,精准击中对方膝盖穴位。小旭趁机挥刀砍断一人手臂,血腥味瞬间弥漫在雪夜里。
缠斗间,幽暝忽然瞥见为首之人腰间的令牌,瞳孔猛地一缩——那令牌上刻着的“越”字,与记忆中黑剑客越弑梵的信物一模一样。他正欲追问,墙外突然传来马蹄声与传令声:“圣旨到!终相爷谋逆叛国,即刻抄家,府中上下一律拿下!”
小旭脸色惨白:“公子,是陷阱!我们快走!”
幽暝却转身冲向西厢房,刚摸到密函,屋顶突然塌陷。一道黑影裹挟着风雪落下,长剑直指他手中的密函。幽暝抬眸,看清来人面容时,呼吸骤然停滞——那人眉眼间的轮廓,竟与伊风有七分相似。
“交出密函,留你全尸。”黑影声音沙哑,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
幽暝握紧密函,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你是谁?为何与伊风长得一样?”
黑影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即又恢复冷厉:“找死!”
长剑破空而来,幽暝避无可避之际,小旭突然扑上前挡在他身前。利刃穿透血肉的声音清晰可闻,小旭咳出一口鲜血,死死抓住剑身:“公子……走……”
“小旭!”幽暝目眦欲裂,反手将密函塞进袖中,抽出小旭腰间的佩刀,硬生生接下黑影一击。巨大的力道震得他虎口开裂,鲜血顺着刀柄滴落,在雪地上绽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就在此时,一道青影如闪电般掠过,折扇轻挑,精准点中黑影手腕。黑影吃痛松手,踉跄后退。幽暝抬眸望去,只见来人白衣胜雪,正是四皇子安景轩。
“四殿下?”幽暝愕然。
安景轩折扇轻摇,笑意温和却不达眼底:“幽暝公子,本王再晚来一步,你可就要成御妖司的刀下亡魂了。”他瞥了眼地上的黑影,语气转冷,“越弑梵,陛下没让你伤他性命吧?”
黑影摘下面罩,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正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黑剑客越弑梵。他冷哼一声,扫过幽暝手中的密函:“四殿下要保他?不怕引火烧身?”
“终相爷是忠是奸,尚待查清。”安景轩走到幽暝身边,压低声音,“跟我走,否则你活不过今夜。”
幽暝望着倒在雪地里的小旭,又看了眼越弑梵腰间的令牌,最终点头跟上安景轩的脚步。两人刚走出角门,就听到府内传来惨叫声——御妖司的人已开始屠府。幽暝闭了闭眼,将那片血色与哭喊压进心底,脚步却未有半分迟疑。
马车在雪夜里疾驰,安景轩递过一瓶金疮药:“御妖司最近动作频频,连终相爷都敢动,背后定有皇子撑腰。”
“二皇子安禄钦。”幽暝一边包扎伤口,一边沉声道,“他一直视义父为眼中钉。”
安景轩折扇敲击掌心,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你手上的密函,想必就是安禄钦想要的东西。终相爷让你保管此物,是把你推到了风口浪尖。”
幽暝摩挲着袖中的密函,指尖冰凉。他知道,这封密函里藏着的,不仅是安禄钦谋逆的证据,还有关于他身世的秘密——义父终齐连并非他的亲生父亲,他的身世始终笼罩在迷雾之中。
马车突然停下,车夫的惊呼声传来:“殿下,是禁军!”
幽暝掀开车帘,只见前方路口被禁军拦住,统领展飞鸿一身银甲,手持长枪,目光如炬地盯着马车:“四殿下,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私放钦犯幽暝。”
安景轩从容下车:“展统领,幽暝只是嫌疑犯,并非钦犯。本王带他入宫面圣,亲自查明真相。”
展飞鸿眉头紧锁,正欲开口,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七皇子安九安骑着一匹枣红马,一身劲装,神色焦急:“展统领,父皇突发恶疾,御医韩剑林正全力诊治,速带所有人入宫护驾!”
展飞鸿脸色一变,不再纠缠,当即下令撤军。安景轩与幽暝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皇帝向来身体康健,怎会突然发病?
“事有蹊跷。”安景轩沉声道,“我们先去太医院看看。”
马车转向太医院,刚到门口,就见御医韩剑林匆匆走出。他一身青色官服,面色凝重,见到安景轩,立刻上前躬身:“四殿下,陛下脉象紊乱,似是中了慢性毒,臣暂时无法解毒。”
“中毒?”安景轩瞳孔骤缩,“查得出是什么毒吗?”
韩剑林摇头:“此毒极为罕见,臣从未见过。不过……”他看向幽暝,欲言又止。
幽暝心中一动:“韩御医有话不妨直说。”
“公子腰间的墨玉佩,可否借臣一观?”韩剑林目光落在那枚玉佩上。
幽暝解下玉佩递过去,韩剑林接过玉佩,仔细摩挲片刻,脸色愈发凝重:“此玉佩曾浸泡过‘幽冥草’的汁液,幽冥草只生长在冥界边界,有解百毒之效,但对活人有蚀骨之痛。公子佩戴此玉多年,竟未受其害?”
幽暝愣住了。他一直以为这只是普通的墨玉佩,没想到竟藏着这样的秘密。难道伊风早就知道他会遇到危险?
就在此时,一名小太监跌跌撞撞跑来:“四殿下,七殿下,大皇子、二皇子和六皇子已到养心殿,正吵着要立太子呢!”
安景轩脸色一沉:“父皇还在病重,他们倒先想着夺权了。”他看向幽暝,“你先随韩御医去偏殿暂避,本王去看看情况。”
幽暝点头,跟着韩剑林走向偏殿。刚踏入殿门,就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那是伊风最喜欢的“忘忧香”。他猛地转头,只见殿内的屏风后,一道熟悉的身影正背对着他而立。
“伊风?”幽暝声音颤抖,快步走上前。
那人转过身,眉眼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只是眼神冰冷陌生。他手中握着一支玉笛,正是当年伊风常吹的那支。
“你是谁?为何会有这支玉笛?”幽暝追问。
那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幽暝公子,别来无恙。我是冥界御妖司的司长,冥渊。至于这支玉笛……”他摩挲着笛身,“是伊风的遗物,他临终前,可是一直在喊你的名字呢。”
幽暝只觉得心口剧痛,如被利刃刺穿:“你说什么?伊风他……”
“他死了。”冥渊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三年前,为了救你,他挡在了越弑梵的剑下。可惜啊,你连他的尸身都没能找到。”
越弑梵?幽暝猛地看向冥渊:“是越弑梵杀了他?”
“是,也不是。”冥渊走近一步,压低声音,“杀他的,是整个御妖司,是那些忌惮你身世的人。幽暝,你以为终齐连收养你是出于好心吗?他只是想利用你身上的冥界血脉,帮他达成野心。”
“冥界血脉?”幽暝愣住了,他从未听说过这些。
冥渊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递到幽暝面前:“这是冥界的‘引魂令’,只有拥有冥界血脉的人才能使用。你试试便知。”
幽暝迟疑地接过令牌,指尖刚触碰到冰凉的令牌表面,令牌突然发出幽蓝的光芒,与他掌心的伤口相呼应。一股暖流从令牌涌入体内,之前被幽冥草侵蚀的隐痛竟瞬间消失。
“现在你信了吧?”冥渊收回令牌,“你的生父是冥界的前任鬼王,当年被人类修士所杀,母亲带着你逃到人间,托付给了终齐连。如今冥界大乱,御妖司被野心家掌控,他们想要抓住你,用你的血脉打开冥界与人间的通道,统治两界。”
幽暝脑中一片混乱,义父的慈爱、伊风的死、自己的身世……无数信息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窒息。就在此时,偏殿的门被猛地推开,小旭浑身是伤地冲进来:“公子,不好了!终相爷被二皇子诬陷谋反,已被打入天牢,三日后问斩!”
幽暝猛地回过神,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救义父。无论终齐连收养他的目的是什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他不能不报。
“韩御医,可有办法进入天牢?”幽暝看向一旁沉默的韩剑林。
韩剑林沉吟片刻:“天牢由禁军和御妖司共同看守,戒备森严。不过……陛下病重,太医院需要每日派人送药,我可以借送药之名带你进去,但只能给你半个时辰。”
“足够了。”幽暝立刻起身,“小旭,你去通知四殿下,让他在天牢外接应。冥渊,你可否帮我引开御妖司的人?”
冥渊挑眉:“帮你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事成之后,随我回冥界,夺回鬼王之位。”
幽暝没有丝毫犹豫:“好,我答应你。”
当天夜里,韩剑林带着乔装成药童的幽暝来到天牢外。展飞鸿亲自守在门口,见到韩剑林,立刻上前询问:“陛下的病情如何了?”
“情况不太好,这是刚熬好的药,需尽快送到养心殿。”韩剑林递过药碗,趁机压低声音,“展统领,终相爷是被冤枉的,幽暝公子有证据证明他的清白,还请你行个方便。”
展飞鸿眉头紧锁,他与终齐连共事多年,深知其为人,也对此次事件心存疑虑。犹豫片刻,他最终点头:“半个时辰,过时我只能公事公办。”
幽暝跟着韩剑林走进天牢,潮湿的空气夹杂着血腥味和霉味扑面而来。牢房里关押着不少犯人,见到他们,纷纷发出绝望的嘶吼。走到最深处的牢房,幽暝终于见到了终齐连。
昔日权倾朝野的丞相,如今衣衫褴褛,满身伤痕,头发也白了大半。他靠在墙角,听到脚步声,缓缓睁开眼,见到幽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转为严厉:“你怎么来了?快走!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义父,我来救你出去。”幽暝掏出随身携带的铁丝,开始撬锁。
终齐连却摇了摇头:“没用的,安禄钦布下了天罗地网,你救不出我的。幽暝,听义父一句话,拿着密函去找你表哥终夜天,他在边疆手握重兵,只有他能帮你查明真相,为我报仇。”
“表哥?终夜天?”幽暝愣住了,他从未听说过自己有个表哥。
“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的儿子,当年我怕你受牵连,一直没告诉你。”终齐连剧烈咳嗽起来,吐出一口血,“密函里不仅有安禄钦的罪证,还有你母亲留下的信,里面写清了你的身世……你一定要活下去,不要重蹈你父亲的覆辙。”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骚动声,伴随着御妖司的呼喊:“有人闯天牢!快拦住他!”
幽暝心中一紧,知道是冥渊动手了。他加快速度,终于撬开了牢门:“义父,快走!”
终齐连却推开他的手,从怀中掏出一枚印章:“这是相府的兵符,能调动京郊的三千护卫。你拿着它,去找安景轩,他是唯一能与安禄钦抗衡的皇子。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
话未说完,一支羽箭突然穿透终齐连的胸膛。幽暝目眦欲裂,转头望去,只见越弑梵站在走廊尽头,手中还握着弓。
“越弑梵!”幽暝怒吼着冲上去,刀光直逼对方面门。
越弑梵侧身避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我只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安禄钦还是御妖司?”幽暝步步紧逼,刀刀致命。他此刻心中只有恨意,恨越弑梵杀了伊风,恨他又杀了义父。
两人缠斗在一起,刀光剑影间,幽暝渐渐落了下风。越弑梵的剑法狠辣刁钻,招招直指要害,显然是想置他于死地。就在长剑即将刺中幽暝心口时,一道身影突然冲过来,挡在了他身前。
“表哥!”幽暝惊呼。
挡在他身前的正是终夜天,他一身戎装,显然是刚从边疆赶回。羽箭穿透了他的肩膀,他却浑然不觉,反手一剑逼退越弑梵:“幽暝,快走!我来断后!”
“不行,要走一起走!”幽暝想要扶他,却被终夜天推开。
“听话!”终夜天语气严厉,“义父的仇、伊风的仇,都需要你去报!如果你死了,一切就都白费了!”他转头看向韩剑林,“韩御医,麻烦你带他走!”
韩剑林点头,拉着幽暝就往天牢外跑。身后传来终夜天与越弑梵的打斗声,还有御妖司的呼喊声。幽暝回头望去,只见终夜天被数名御妖司的人围攻,身上已多处负伤,却依旧死死守住路口。
“表哥!”幽暝挣扎着想要回去,却被韩剑林死死拉住。
“公子,不能回去!终将军是为了救你才留下来的,你不能让他白白牺牲!”韩剑林的声音带着哭腔。
幽暝看着那片被血色染红的走廊,最终闭上眼,任由韩剑林将他拉走。天牢外,安景轩早已带着人马等候在那里,见到他们,立刻下令:“撤!”
马车疾驰而去,幽暝靠在车厢壁上,手中紧紧攥着那枚兵符和密函。义父的死、终夜天的牺牲、伊风的过往……无数画面在他脑海中闪过,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
“别太难过,”安景轩递过一杯热茶,“终相爷的仇,我们一定会报。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明真相,揭露安禄钦的阴谋。”
幽暝擦干眼泪,打开了那封密函。里面果然有两封信,一封是安禄钦与藩王勾结的密信,详细记录了他们谋逆的计划;另一封是他母亲留下的绝笔信,上面的字迹早已模糊,却清晰地写着他的身世——他的生父是冥界鬼王,母亲是人类修士,两人相恋后遭到两界追杀,母亲带着他逃到人间,托付给终齐连,希望他能做个普通人,远离纷争。
“原来如此……”幽暝喃喃自语,心中五味杂陈。他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孤儿,没想到竟背负着如此沉重的身世。
就在此时,马车突然停下,安景轩的侍卫匆匆来报:“殿下,不好了!二皇子带人包围了我们的府邸,说我们私藏钦犯,要强行搜查!”
安景轩脸色一变:“安禄钦动作倒快。幽暝,你先从密道离开,去京郊的护卫营,用兵符调动人马。我在这里拖住他们。”
幽暝点头,跟着韩剑林来到马车底部的密道入口。临走前,他看向安景轩:“四殿下,保重。”
“你也是。”安景轩微微一笑,“记住,无论遇到什么危险,都不要放弃。”
幽暝钻进密道,黑暗瞬间吞噬了他。密道里潮湿狭窄,只能容一人爬行。他一边爬,一边回想着安景轩的话,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查明所有真相,为死去的人报仇。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光亮。幽暝爬出密道,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树林中。刚要起身,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笛声——正是那支忘忧香的旋律。他心中一动,循着笛声走去。
树林深处,冥渊正坐在一块石头上吹笛,月光洒在他身上,竟有几分伊风的影子。听到脚步声,他停下吹笛,转头看向幽暝:“你来了。”
“是你引我来的?”幽暝握紧了腰间的刀。
冥渊点头:“终齐连已死,终夜天被俘,安景轩自身难保,现在只有我能帮你。”他站起身,走到幽暝面前,“跟我回冥界吧,只要你夺回鬼王之位,就能调动冥界的兵力,轻而易举地打败安禄钦和御妖司,为伊风报仇。”
幽暝沉默了。他知道冥渊说的是实话,但他也明白,一旦回了冥界,就再也回不了头了。他看向手中的兵符,又想起母亲的信,心中犹豫不决。
就在此时,一阵马蹄声传来,小旭骑着一匹快马赶来,神色焦急:“公子,不好了!四殿下被二皇子诬陷谋反,打入天牢了!还有终将军,他……他被安禄钦判处明日午时问斩!”
幽暝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冥渊,帮我救出众表哥和四殿下,我就随你回冥界。”
冥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成交。”
翌日清晨,皇城笼罩在一片肃杀的气氛中。刑场周围挤满了百姓,禁军手持长枪,围成一道人墙。终夜天被绑在刑台上,身上伤痕累累,却依旧昂首挺胸,目光坚定。
安禄钦坐在监斩台上,一身蟒袍,神色得意。他瞥了眼台下的百姓,清了清嗓子:“终夜天勾结终齐连谋反,罪证确凿,今日午时问斩,以儆效尤!”
百姓们议论纷纷,却没人敢出声反对。安禄钦把持朝政多年,手段狠辣,朝中大臣大多敢怒不敢言。
此时,七皇子安九安匆匆赶来,冲到监斩台前:“二哥,终将军是忠臣,你不能杀他!快下令停刑!”
安禄钦冷笑一声:“七弟,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终夜天谋反的证据确凿,你要是再敢替他求情,休怪我连你一起治罪!”
安九安气得浑身发抖,却无可奈何。他知道,安禄钦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置终夜天于死地。
就在此时,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幽暝骑着一匹黑马,手持兵符,身后跟着三千护卫,浩浩荡荡地冲向刑场。
“住手!”幽暝大喝一声,声音响彻整个刑场。
安禄钦脸色一变:“幽暝?你竟敢带人闯刑场?看来你是想和终夜天一起死!”
幽暝勒住马缰,目光扫过刑台上的终夜天,沉声道:“安禄钦,你诬陷终相爷和终将军谋反,证据何在?今日若不给个说法,我手中的三千护卫,可不会答应!”
台下的百姓们也纷纷附和,要求安禄钦拿出证据。安禄钦见状,心中暗怒,却也知道众怒难犯。他眼珠一转,看向身旁的展飞鸿:“展统领,此人私闯刑场,意图谋反,还不快拿下!”
展飞鸿眉头紧锁,他看着幽暝手中的兵符,又看了看刑台上的终夜天,心中犹豫不决。他知道,安禄钦此举分明是欲加之罪,但他身为禁军统领,又不能违抗命令。
就在展飞鸿两难之际,一道黑影突然从天而降,落在刑台上。越弑梵手持长剑,直指终夜天的脖颈:“安禄钦有令,谁敢阻拦,格杀勿论!”
幽暝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正欲下令进攻,冥渊突然出现在他身边:“御妖司的人都在暗处,硬拼吃亏。我去引开越弑梵,你趁机救人。”
话音未落,冥渊已化作一道青影,冲向刑台。他手中的玉笛一挥,数道幽蓝的光芒射向越弑梵。越弑梵侧身避开,与冥渊缠斗在一起。两人的武功都极高,一时间难分胜负。
幽暝趁机下令:“进攻!救出终将军!”
三千护卫立刻冲向刑场,与禁军展开激烈的厮杀。百姓们吓得四处逃窜,刑场瞬间乱作一团。幽暝翻身下马,手持佩刀,杀向刑台。
就在他即将解开终夜天的绳索时,一支羽箭突然射来,直指他的后背。终夜天惊呼:“小心!”
幽暝侧身避开,转头望去,只见六皇子安禄常站在不远处,手中还握着弓。他冷笑一声:“安禄钦果然连你也收买了。”
安禄常脸色一变,却依旧硬着头皮喊道:“幽暝谋反,人人得而诛之!”他身边的侍卫立刻冲了上来,围攻幽暝。
幽暝以一敌十,却丝毫不见吃力。他的刀法越来越快,越来越狠,每一刀都带着复仇的怒火。很快,围攻他的侍卫就倒下了一大片。
就在此时,刑场外围突然传来一阵欢呼声。幽暝抬头望去,只见四皇子安景轩带着一队人马赶来,为首的正是御医韩剑林。
“幽暝,我来帮你!”安景轩大喊一声,率军冲入战场。
原来,安景轩在天牢中被韩剑林用计救出,又联络了朝中不满安禄钦的大臣,集齐了一支人马赶来支援。
局势瞬间逆转。安禄钦见大势已去,脸色惨白,转身就要逃跑。展飞鸿见状,立刻率军拦住他:“二皇子,束手就擒吧!”
安禄钦怒喝:“展飞鸿,你敢拦我?信不信我诛你九族!”
“我只忠于陛下,忠于大胤王朝!”展飞鸿手持长枪,直指安禄钦,“你谋反篡位,罪该万死!”
安禄钦见无法逃脱,索性拔出佩剑,与展飞鸿缠斗在一起。他的武功本就不如展飞鸿,又心慌意乱,很快就被展飞鸿制服。
与此同时,冥渊也终于打败了越弑梵。越弑梵狼狈不堪,见安禄钦被俘,知道大势已去,转身就想逃跑。幽暝岂能放过他,立刻追了上去:“越弑梵,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两人一前一后,冲出刑场,来到一片树林中。越弑梵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幽暝:“你一定要杀我?”
“你杀了伊风,杀了义父,此仇不共戴天!”幽暝眼中布满血丝,挥刀砍了过去。
越弑梵却不还手,硬生生受了他一刀。鲜血顺着伤口流出,他却笑了:“伊风……他是自愿死的。当年御妖司要抓你,他为了救你,主动挡在我剑下,还让我不要告诉你真相,怕你为了报仇不顾一切。”
幽暝的刀停在半空中,浑身颤抖:“你说什么?”
“我说,伊风是自愿死的。”越弑梵咳出一口血,“他知道你的身世,知道你肩负着重任,不想让你为了他放弃一切。他还说,他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陪你走到最后。”
幽暝只觉得天旋地转,手中的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想起伊风的笑容,想起他们一起在红梅树下许下的诺言,泪水再次忍不住滑落。
越弑梵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我对不起伊风,也对不起你。但我也是身不由己,御妖司用我家人的性命威胁我。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你杀了我吧,算是我给伊风赔罪。”
幽暝捡起刀,却迟迟下不了手。他恨越弑梵,但也知道,越弑梵也是个可怜人。就在此时,冥渊突然出现,一掌拍在越弑梵的天灵盖上。越弑梵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你为什么杀他?”幽暝怒吼道。
“他知道的太多了。”冥渊语气平淡,“留着他,迟早是个祸患。”
幽暝还想再说什么,安景轩突然赶来:“幽暝,大事不好了!陛下驾崩了!”
幽暝心中一震,皇帝怎么会突然驾崩?难道真的是被毒死的?他立刻跟着安景轩赶回皇宫,直奔养心殿。
养心殿内,气氛凝重。皇帝躺在龙床上,面色青紫,显然是中毒而亡。大皇子安禄霖、七皇子安九安等人都守在床边,神色悲痛。
“父皇……”安九安扑在床边,痛哭流涕。
安禄霖脸色阴沉,看向韩剑林:“韩御医,父皇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不是被人毒死的?”
韩剑林躬身道:“回大皇子,陛下确实是中了慢性毒,此毒名为‘牵机引’,无色无味,服用后三个月内必死无疑,且很难察觉。”
“牵机引?”幽暝瞳孔骤缩,这种毒他在母亲的信中看到过,是冥界特有的毒药,只有御妖司的人才有。
“是谁?是谁害死了父皇?”安禄霖怒吼道,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终落在了幽暝身上,“一定是你!你是冥界余孽,肯定是你害死了父皇!”
“大皇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安景轩立刻站出来维护幽暝,“幽暝一直在刑场救人,根本没有时间进宫下毒。而且,牵机引是御妖司的毒药,此事肯定与御妖司有关。”
安禄霖冷哼一声:“御妖司是父皇亲自设立的,怎么可能害父皇?我看你们就是一伙的,都想谋反!”他转头看向展飞鸿,“展统领,快把这些谋反的逆贼拿下!”
展飞鸿眉头紧锁,没有动。他知道,安禄霖一直觊觎太子之位,现在皇帝驾崩,他肯定想趁机铲除异己。
就在此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厮杀声。一名禁军匆匆来报:“大皇子,四皇子,不好了!御妖司的人突然发动宫变,已经占领了宫门!”
众人脸色骤变。幽暝沉声道:“看来御妖司早就计划好了,先毒死陛下,再发动宫变,夺取皇位。”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安九安焦急地问道。
“御妖司的人武功高强,且人数众多,硬拼肯定不行。”安景轩沉吟片刻,“展统领,你立刻率军守住养心殿,不让御妖司的人进来。幽暝,你去联络京郊的护卫营,让他们火速进宫支援。我和七弟留在这里,稳定局势。”
“好!”幽暝立刻点头,转身就要走。
冥渊突然拉住他:“我跟你一起去。御妖司的人大多认识我,我可以帮你引开他们。”
幽暝没有拒绝,两人立刻冲出养心殿。外面已是一片火海,御妖司的人手持利刃,见人就杀。宫女太监们四处逃窜,哭喊声响彻皇宫。
“跟我来!”冥渊拉着幽暝,一路避开御妖司的人,朝着宫门跑去。路上,他们遇到了不少禁军,幽暝立刻下令让他们去支援养心殿。
就在快要到达宫门时,一群御妖司的人突然冲了出来,为首的正是御妖司的副司长,鬼面。他戴着一张狰狞的鬼面具,手中握着一把巨斧,气势汹汹。
“幽暝,冥渊司长,你们想去哪里?”鬼面冷笑一声,“司长,你竟敢背叛御妖司,帮助人类,真是好大的胆子!”
冥渊脸色一沉:“鬼面,别以为你投靠了安禄钦,就能为所欲为。御妖司的规矩,你都忘了吗?”
“规矩?在权力面前,规矩一文不值!”鬼面挥舞着巨斧,冲了上来,“今天我就替御妖司清理门户!”
冥渊立刻迎了上去,两人缠斗在一起。鬼面的武功极高,巨斧舞得虎虎生风,冥渊渐渐有些吃力。幽暝见状,立刻拔刀上前,帮助冥渊对付鬼面。
两人联手,终于渐渐占据了上风。鬼面见势不妙,虚晃一招,转身就要逃跑。幽暝岂能放过他,立刻追了上去,一刀砍在他的后背。鬼面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解决了鬼面,两人立刻冲出宫门,直奔京郊的护卫营。护卫营的统领见到幽暝手中的兵符,立刻下令集合队伍,跟着幽暝赶回皇宫。
回到皇宫时,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养心殿被御妖司的人团团围住,展飞鸿率领禁军拼死抵抗,伤亡惨重。安景轩和安九安也亲自上阵,身上都已多处负伤。
“支援来了!”幽暝大喊一声,率领护卫营冲入战场。
御妖司的人见对方援军赶到,顿时慌了阵脚。幽暝一马当先,刀光所过之处,倒下一片御妖司的人。冥渊也不甘示弱,手中的玉笛化作一把长剑,斩杀了不少敌人。
局势再次逆转。御妖司的人渐渐抵挡不住,开始节节败退。就在此时,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皇宫的屋顶上,正是御妖司的司长,冥渊之前提到的野心家,血魔。
他一身红衣,手中握着一根血鞭,目光扫过下方的战场,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幽暝,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不过没关系,今天我就送你和你那死鬼父亲一起下地狱!”
血魔挥动血鞭,数道血色的光芒射向幽暝。幽暝侧身避开,却见那血色光芒落在地上,瞬间腐蚀出一个个大坑。他心中一惊,这血鞭的威力竟如此之大。
冥渊立刻挡在幽暝身前:“血魔,你的对手是我!”
“冥渊,你这个叛徒,也配跟我交手?”血魔冷哼一声,血鞭直逼冥渊面门。
冥渊挥剑抵挡,两人在空中展开了激烈的厮杀。血魔的武功远在冥渊之上,冥渊渐渐体力不支,身上多处负伤。幽暝见状,立刻冲上去帮忙。
两人联手,却依旧不是血魔的对手。血魔的血鞭招招致命,幽暝和冥渊好几次都险些丧命。就在此时,韩剑林突然冲了上来,手中拿着一瓶药粉,撒向血魔。
血魔闻到药粉的气味,脸色骤变:“幽冥草粉!”他立刻后退,避开药粉。
“韩御医,你怎么会有幽冥草粉?”幽暝惊讶地问道。
“这是我从太医院的古籍中找到的配方,专门克制冥界的妖邪。”韩剑林气喘吁吁地说道,“幽冥草粉虽然不能杀死血魔,但能暂时削弱他的功力。”
幽暝心中一喜,立刻趁机发动攻击。血魔的功力被削弱,果然不是他们的对手。幽暝一刀砍在他的肩膀上,冥渊一剑刺中他的腹部。血魔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解决了血魔,御妖司的人彻底失去了斗志,纷纷放下武器投降。宫变终于平息了。
幽暝站在皇宫的废墟上,望着满地的尸体和鲜血,心中五味杂陈。这场宫变,死伤无数,许多无辜的人都成了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安景轩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都结束了。”
幽暝点头,看向远处的天空。太阳渐渐升起,照亮了皇城。他知道,这场斗争虽然结束了,但新的挑战还在等着他。他的身世,冥界的乱局,还有那些死去的人……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宫变平息后,安景轩以皇子身份主持大局,派人清理皇宫废墟,安抚百姓,惩治叛乱余党。安禄霖因试图诬陷幽暝、争夺皇位,被安景轩剥夺皇子身份,打入天牢。安禄常则因参与谋反,被判处流放边疆。
幽暝则带着终夜天回到了忘尘居。终夜天伤势严重,韩剑林亲自为他诊治,总算保住了性命,但需要长期休养。
这日,幽暝正在庭院中练习刀法,冥渊突然来访。他依旧是一身青衣,神色却比往日凝重。
“幽暝,是时候跟我回冥界了。”冥渊开门见山。
幽暝停下手中的刀,看向他:“冥界现在是什么情况?”
“血魔死后,御妖司群龙无首,分成了两派,一派想要归顺你,另一派则投靠了冥界的大长老,企图夺取鬼王之位。”冥渊沉声道,“大长老野心勃勃,一旦让他得逞,不仅冥界会陷入大乱,人间也会受到牵连。”
幽暝沉默了。他知道,自己身为鬼王之子,有责任回去平定冥界的乱局。但他也舍不得这里的一切,舍不得安景轩、韩剑林这些朋友,更舍不得伊风留下的回忆。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冥渊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等平定了冥界的乱局,你可以随时回来。而且,伊风的灵魂或许还在冥界,如果你能成为鬼王,或许有办法让他转世重生。”
“你说什么?”幽暝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伊风的灵魂还在冥界?”
“我不确定,但有这个可能。”冥渊点头,“伊风是为了救你而死,他的灵魂带着执念,可能没有进入轮回。只要你成为鬼王,拥有掌控轮回的力量,或许就能找到他的灵魂,让他转世。”
幽暝心中一动。他一直以为自己永远失去了伊风,没想到还有再见的可能。他握紧了手中的刀,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好,我跟你回冥界。”
临行前,幽暝去见了安景轩。安景轩正在处理政务,见到他,立刻放下手中的奏折:“你决定要走了?”
“嗯。”幽暝点头,“冥界大乱,我身为鬼王之子,不能坐视不管。”
“我理解。”安景轩微微一笑,“这里的事情交给我,你放心去吧。如果需要帮忙,随时派人送信回来。”他递给幽暝一枚令牌,“这是我的贴身令牌,凭此令牌,可以调动大胤王朝的所有资源。”
幽暝接过令牌,心中感激:“谢谢你,四殿下。”
“我们是朋友,不是吗?”安景轩拍了拍他的肩膀。
幽暝又去见了韩剑林和终夜天。韩剑林为他准备了许多疗伤药和解毒药,终夜天则嘱咐他万事小心,早日平定冥界,回来报仇。
告别了众人,幽暝跟着冥渊来到了冥界的入口——位于皇城郊外的一处深谷。深谷底部有一扇巨大的石门,门上刻着复杂的符文。
冥渊伸手按在石门上,口中念念有词。石门缓缓打开,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走吧。”冥渊率先走了进去。
幽暝深吸一口气,也跟着走了进去。穿过洞口,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冥界并非想象中的一片黑暗,而是有自己的天空和大地。天空是暗紫色的,大地是黑色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阴气。
一路上,幽暝看到了许多奇形怪状的鬼魂和妖怪,他们见到冥渊,都纷纷避让。冥渊告诉幽暝,这些都是冥界的普通居民,只要不触犯冥界的规矩,就不会受到伤害。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他们来到了一座巨大的城堡前。城堡通体由黑色的石头建成,高耸入云,城墙上刻着无数符文,散发着强大的气息。
“这就是鬼王城,你的父亲曾经在这里统治冥界。”冥渊指着城堡说道。
幽暝抬头望去,心中充满了敬畏。他仿佛能感受到父亲的气息,感受到那份沉甸甸的责任。
进入鬼王城,幽暝见到了那些想要归顺他的御妖司成员。他们见到幽暝,立刻跪倒在地:“参见少主!”
幽暝扶起为首的一人:“起来吧。现在冥界大乱,我们必须尽快平定叛乱,恢复秩序。”
“少主放心,我们愿意为你赴汤蹈火!”众人齐声说道。
就在此时,一名侍卫匆匆来报:“少主,大长老带着人马杀过来了!”
幽暝脸色一变:“来得正好!冥渊,你带人守住城门,我去会会他!”
冥渊点头:“小心!大长老的功力深不可测,你不是他的对手。”
“我知道。”幽暝握紧了手中的刀,“但我必须去。”
幽暝来到城堡外,只见大长老带着数千名妖怪,气势汹汹地站在城外。大长老一身黑袍,白发苍苍,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幽暝,你这个黄口小儿,也敢觊觎鬼王之位?”大长老冷笑一声。
“鬼王之位本就属于我,轮不到你这个叛徒来觊觎!”幽暝怒喝一声,挥刀冲了上去。
大长老不屑地冷哼一声,挥手打出一道黑气。幽暝侧身避开,黑气落在地上,瞬间腐蚀出一个大坑。他心中一惊,大长老的功力果然名不虚传。
幽暝不敢大意,使出了母亲教给他的刀法。这套刀法结合了人类和冥界的武功精髓,威力极大。他的刀光如闪电,直逼大长老面门。
大长老没想到幽暝的武功如此高强,心中暗暗吃惊。他立刻拿出一把权杖,挥动权杖,数道黑气射向幽暝。幽暝一一避开,趁机一刀砍在大长老的肩膀上。
大长老惨叫一声,后退几步。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幽暝打伤,心中更加愤怒。他挥动权杖,召唤出无数冤魂,攻向幽暝。
幽暝陷入了重围,渐渐有些吃力。就在此时,冥渊突然带着人马杀了过来:“少主,我来帮你!”
有了冥渊的支援,幽暝顿时压力大减。两人联手,与大长老展开了激烈的厮杀。大长老的功力虽然高强,但寡不敌众,渐渐体力不支。
幽暝抓住机会,一刀砍在大长老的胸口。大长老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解决了大长老,那些叛乱的妖怪顿时失去了斗志,纷纷放下武器投降。冥界的乱局终于平定了。
幽暝站在鬼王城的城楼上,望着下方的冥界,心中充满了感慨。他终于完成了父亲的遗愿,成为了冥界的新鬼王。
冥渊走到他身边:“恭喜你,少主,不,鬼王陛下。”
幽暝微微一笑:“这一切都离不开你的帮助。”他看向远处的天空,“现在,我该去找伊风了。”
冥渊点头:“我陪你一起去。轮回殿由我掌管,我可以帮你查找伊风的灵魂。”
两人来到轮回殿,冥渊打开了轮回簿,仔细查找起来。过了许久,冥渊终于找到了伊风的名字。
“找到了。”冥渊指着轮回簿上的一行字,“伊风的灵魂果然没有进入轮回,而是被封印在了冥界的忘川河畔。”
幽暝心中一喜:“快带我去!”
两人立刻赶往忘川河畔。忘川河畔雾气弥漫,河水漆黑如墨,河面上漂浮着无数花瓣。在河岸边,幽暝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伊风。
“伊风!”幽暝大喊一声,冲了上去。
伊风转过身,看到幽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幽暝,你来了。”
幽暝冲到伊风面前,紧紧抱住他:“我来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伊风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我知道你会来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为什么要独自承受这一切?”幽暝哽咽着问道。
“我不想让你为了我放弃一切。”伊风温柔地说道,“你是鬼王之子,肩负着重任。我不能因为自己,耽误了你。”
幽暝摇头:“没有你,我做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他看向冥渊,“冥渊,有没有办法让伊风转世重生?”
冥渊点头:“有。只要你动用鬼王的力量,打破封印,就能让伊风的灵魂进入轮回。不过,这需要消耗你大量的功力,可能会影响你的统治。”
“我不在乎。”幽暝毫不犹豫地说道,“只要能让伊风转世,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冥渊点了点头,开始念动咒语。幽暝也调动起体内的鬼王之力,注入到伊风的灵魂中。随着力量的注入,伊风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
“幽暝,谢谢你。”伊风看着幽暝,眼中充满了不舍,“如果有来生,我还想和你在一起。”
“一定会的。”幽暝紧紧握住伊风的手,“无论你转世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伊风的身体彻底消失在空气中,进入了轮回。幽暝站在忘川河畔,望着河水,心中充满了期待。他知道,总有一天,他会再次见到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