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塞勒涅深海般的眼眸中，那丝涟漪逐渐扩大，化为一种近乎荒谬的惊疑。砸烂项圈？他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仿佛那缠绕她数个世纪的、汲取她力量与歌声的诅咒契约，只是一个可以随手丢弃的破烂。

塞勒涅你……不知道这是什么？

她的声音空灵而沙哑，带着长久未与人言说的生涩，

塞勒涅“这是‘海妖的哀悼’，以深海怨念与契约之力打造，强行破坏，会引发灵魂反噬，我们……都会死。”

她的指尖颤抖地触碰着那冰冷的黑色项圈，眼中刚刚燃起的一点微光又迅速黯淡下去。

蒙奇·D·艾伦“灵魂反噬？”

艾伦挑了挑眉，非但没有畏惧，反而兴致更高了。他伸手抓住船舷，稍一用力，便轻盈地翻上了这艘古老的幽灵船。船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却异常稳固。

他蹲在塞勒涅面前，无视了她因紧张而绷紧的身体和微微闪烁起危险蓝光的鱼尾，仔细打量着那个项圈。那上面的花纹扭曲而古老，隐隐散发出一种不祥的吸力，甚至在缓慢汲取他自然散逸的些许霸气。

蒙奇·D·艾伦“有意思。”

艾伦咧嘴笑了，露出的白牙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森然，

蒙奇·D·艾伦“看来不是用蛮力硬砸的东西。”

他闭上眼睛，意识沉入系统。

蒙奇·D·艾伦“系统，分析这个‘海妖的哀悼’项圈，寻找破解方法。”

系统【叮！扫描目标：‘海妖的哀悼’（诅咒契约物）】

系统【分析中……检测到高等诅咒能量、灵魂绑定契约、能量汲取符文阵列……】

系统【破解方案检索……】

系统【方案一：以超越契约阶位的绝对力量强行湮灭（需消耗大量命运点数，且可能对绑定灵魂造成不可逆损伤）。】

系统【方案二：寻找契约源头‘深海海妖’或其直系血脉，以特定仪式或血液解除。】

系统【方案三（推荐）：利用宿主‘神脉·震空’特性，结合‘血脉共鸣（初级）’，以高频震荡之力从分子层面瓦解符文结构，同时以霸王色霸气护住目标灵魂，强行中断能量循环。成功率：78%。】

78%？值得一试。

艾伦睁开眼，看着紧张不安的塞勒涅：

蒙奇·D·艾伦“我有一个办法，成功率不低，但有点冒险。需要你完全信任我，不能有丝毫抵抗。”

塞勒涅咬着下唇，信任？这个词对她来说太过遥远。但眼前这个男人，是数百年来第一个提出要帮她打破枷锁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在她歌声诱惑下眼神依旧清明的人。他那份近乎狂妄的自信，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感染力。

塞勒涅“……好。”

良久，她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吐出这一个字。鱼尾上的微光收敛，她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颤抖着，摆出了全然不设防的姿态。

蒙奇·D·艾伦“聪明的选择。”

艾伦赞了一句，神色也变得认真起来。他深吸一口气，调动起刚刚恢复一些的体力和霸气。

首先，是霸王色霸气。暗红色的电弧不再狂暴外放，而是变得极其内敛、精细，如同最温柔的纱幔，缓缓将塞勒涅的头部和心脏区域笼罩，形成一个坚固的灵魂防护层。塞勒涅身体微微一颤，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令人安心的庇护感。

接着，是他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指尖凝聚起一点极致的、高频震荡的能量，那是【神脉·震空】之力被压缩到极致的表现。周围的空气因为这细微的震荡而发出嗡嗡的低鸣，空间都似乎产生了细微的涟漪。

他伸出手指，精准地点向项圈上能量流转最核心、也是最脆弱的一个符文节点。

蒙奇·D·艾伦“可能会有点疼，忍着点。”

话音未落，他的指尖已然落下！

“嗡——！！！”

项圈上的诡异花纹瞬间爆发出刺目的黑光！一股冰冷、怨毒、充满了无尽哀伤与憎恨的精神冲击，如同决堤的洪水般顺着艾伦的手指冲向他的脑海！同时，项圈猛地收紧，勒得塞勒涅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脸色瞬间惨白。

蒙奇·D·艾伦“哼！残念而已，也敢放肆？！”

艾伦冷哼一声，眼中暗红电芒爆闪，那侵入脑海的精神冲击如同撞上磐石的浪花，瞬间被更加狂暴、更加霸道的霸王色意志碾得粉碎！他的手指稳如磐石，那高频震荡的能量坚定不移地渗透进项圈内部！

咔嚓……细微的、如同冰面碎裂的声音响起。

项圈上的黑光剧烈闪烁，明灭不定，那些扭曲的符文开始以艾伦指尖落点为中心，出现蛛网般的裂痕！裂痕迅速蔓延，瞬间布满了整个项圈！

蒙奇·D·艾伦“破！”

艾伦低喝一声，指尖能量微微一吐！

“砰！”

黑色的项圈应声而碎！化作无数黑色的粉末，被海风一吹，便消散无踪！

束缚了塞勒涅不知多少岁月的枷锁，彻底解除！

塞勒涅“呃啊……”

塞勒涅猛地弓起身子，大口喘息着，仿佛第一次真正呼吸到自由的空气。一股磅礴而纯净的能量，如同沉睡的火山，从她体内深处轰然爆发！她淡金色的鱼尾爆发出耀眼的蓝色光芒，原本有些黯淡的鳞片变得晶莹剔透，强大的气息不受控制地扩散开来，甚至在她周身形成了一个小型的海水漩涡！

系统【叮！隐藏任务‘深海的悲歌与诅咒之链’完成！】

系统【奖励发放：塞勒涅的效忠（绑定），古代海神信仰碎片x1，血脉共鸣提升至（高级），命运点数10000。】

系统的提示音响起，同时，艾伦感觉到自己与眼前的人鱼公主之间，建立起了一种微妙的精神链接，那是【血脉共鸣（高级）】带来的效果，能让他更清晰地感知到对方的情绪和状态，甚至在一定范围内进行心灵沟通。

光芒渐息，塞勒涅缓缓抬起头，看向艾伦。那双海洋之眸中，曾经的死寂和绝望已被冲刷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新生的激动、难以置信的狂喜，以及……一种深深的感激与认定。

她挣扎着，用还有些虚弱的手臂支撑起身体，然后，在艾伦有些惊讶的目光中，低下头，将额头轻轻抵在艾伦的鞋面上，行了一个古老而庄重的人鱼族最高礼仪。

塞勒涅“以深海与星辰之名，”

她的声音不再沙哑，变得清越而坚定，带着一种古老韵律，

塞勒涅“塞勒涅，最后的古代人鱼皇族血脉，此生将追随于您，蒙奇·D·艾伦大人。我的歌声与力量，为您所用。”

艾伦摸了摸鼻子，这种正式的效忠让他有点不习惯，不过感觉……还不赖。

蒙奇·D·艾伦“起来吧，塞勒涅。”

他伸手将她扶起，

蒙奇·D·艾伦“不用说大人，叫我艾伦就行。现在，履行交易的第一部分吧，我快饿死了，有吃的吗？另外，这是哪里？最近的岛屿在哪？”

塞勒涅站起身，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似乎也为刚才的正式举动有些不好意思。她指了指古船的一个角落：

塞勒涅“这艘‘星海之舟’上有一些我收集的深海水果和鱼干。”

然后她望向一个方向，鱼尾轻轻摆动，感受着海流的信息，

塞勒涅“我们现在位于伟大航路‘乐园’阶段，靠近司法岛事件后的海域。最近的有人岛屿是……香波地群岛，按照这艘船的速度，大概需要三天航程。”

香波地群岛？艾伦眼睛一亮。那可是个有趣的地方，而且，如果时间线没错的话，路飞他们敲响黄金钟的消息应该也快传开了，他们很可能也会在那里集合。

蒙奇·D·艾伦“很好，目标香波地群岛！”

艾伦打了个响指，拿起一个看起来像蓝色菠萝的水果咬了一口，汁水四溢，味道意外的不错，

蒙奇·D·艾伦“出发之前，先让我研究一下这个……”

他心念一动，那张随机海军科技图纸出现在手中。光芒一闪，图纸上的信息映入脑海——【PX-γ 原型机·反重力悬浮翼改装图纸】。

不是攻击性武器，而是辅助性的悬浮翼？艾伦摸了摸下巴，这东西如果装在小船上，或者未来搞到的船上，倒是能大大增加机动性。

塞勒涅“塞勒涅，你这艘‘星海之舟’，能改装吗？”

塞勒涅看着艾伦手中那充满科技感的图纸，又看了看自己这艘古老的木船，眨了眨湛蓝的眼睛，似乎有些理解不能。

艾伦看着她懵懂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蒙奇·D·艾伦“然后，去会会这个时代的主角们！”

星海之舟发出微光，无需船帆，在塞勒涅的意念操控下，调转船头，破开海浪，朝着香波地群岛的方向，疾驰而去。

新的风暴，已然启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