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时空账本

第一章 凌晨三点的跨时空账本

林砚的笔尖在草稿纸上顿住时，窗外的天刚泛起一点灰蓝。

凌晨三点，出租屋的台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桌上摊着三样东西：高中数学《函数专题突破》、记满学生错题的笔记本，还有一张写着“42000元”的助学贷款还款计划表。红笔圈住的“本月需还5000元”像道符咒，压得她太阳穴突突跳。

手机屏幕亮了下，是家教平台的消息：“家长临时取消周末课，已退定金200元。”林砚盯着那行字，手指攥得发白——这200元是她计划里的晚餐钱，现在连明天给母亲买降压药的预算都要再挤一挤。

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拉回草稿纸，可脑子里全是数字：房租1800、水电费300、母亲的药费500，再加上5000元还款……她这个月至少要赚7600元，可手里目前只有3个学生，课时费加起来刚够4000元。

“再撑撑，说不定明天能接到新订单。”林砚对着空气喃喃，拿起笔想继续写备课笔记，眼皮却重得像挂了铅。倦意涌上来的瞬间，她趴在桌上，意识很快沉了下去。

再睁眼时，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墨香。

不是出租屋熟悉的油烟味，也不是台灯的冷白光——眼前是雕花的木桌，铺着泛黄的宣纸，宣纸上摊着一本线装账册，墨迹未干的“粮款”二字透着古意。而桌对面，坐着个穿青布长衫的少年郎，束着简单的发冠，手里握着支毛笔，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她：“姑娘是……哪位账房先生的学徒？怎的突然出现在此处？”

林砚猛地坐直，环顾四周——雕花木窗、古朴书架，连空气里都飘着旧书的味道，哪里还有半点出租屋的影子？她低头看自己的手，还是握着那支黑色水笔，可草稿纸竟变成了一张写满现代数学公式的便签，正压在古代账册的“亏空”页上。

“我叫林砚，是个数学老师。”她下意识地回答，目光落在少年郎胸前的玉佩上，玉佩上刻着两个小字——沈砚。

几乎是同时，两人异口同声：“你也叫砚？”

沈砚的毛笔顿了顿，指了指账册上的某一行：“姑娘请看，方才我算到此处，账上突然多了一笔‘200元’的不明收入，旁边还印着行奇怪的小字……”

林砚凑过去，心脏骤然缩紧——那行“奇怪的小字”，正是她刚才被取消的家教定金金额，连数字后面的“退款已到账”都清晰可见。而她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掏出来一看，屏幕上跳出条新消息：“系统推荐订单：高三学生数学冲刺，家长愿付双倍课时费，地址在……”

地址栏里的街名，竟和沈砚账册上写的“东街粮铺”，只差了一个“粮”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