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寅时前的铜钱与账册裂痕
夜风卷着老巷的尘土,扑在林砚脸上。她攥着发烫的墨锭,按短信里的指引绕到便民超市后方——这里该是“东街粮铺”的旧址,地面比周围低一块,隐约能看到青砖的痕迹。
墨锭在掌心热得发烫,像在指引方向。林砚蹲下身,手指抠进砖缝,刚用力,一块青砖就松动了。下面不是泥土,而是个缠着麻绳的陶罐,打开盖子的瞬间,铜钱的铜锈味混着潮湿的气息涌出来,一枚枚方孔铜钱叠得整齐,边缘还沾着淡淡的青色墨痕——和沈砚账册上的墨色一模一样。
她刚把陶罐抱出来,手机突然震动,还是那串乱码发来的短信:“取三百枚即可,多取会乱‘双生运’,寅时前必须离开。”林砚数出三百枚铜钱塞进背包,刚要把陶罐埋回去,就见铜钱上的墨痕开始变淡,掌心的墨锭也凉了几分。
她不敢耽搁,抱着背包往医院跑。凌晨三点的街道空旷,只有她的脚步声在回荡,路过钟表店时,她瞥了眼橱窗里的挂钟——离寅时还有四十分钟。
赶到医院时,父亲刚拍完CT,医生说只是骨裂,需要住院观察一周,押金刚好要三千元。林砚把铜钱递给缴费窗口的护士,护士愣住了:“这是……古钱?”话音刚落,铜钱突然发出一阵淡青色的光,再看时,竟变成了一沓崭新的百元纸币。
母亲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林砚只说“是朋友临时借的”,没敢提梦境和沈砚——她怕说出来,连自己都觉得荒唐。安顿好父亲,她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掏出那三百枚铜钱变的纸币,指尖还留着墨锭的余温。
这时,手机又响了,还是乱码短信,却只有短短一句话:“账册裂了,速入梦境。”
林砚靠着长椅闭上眼,默念“沈砚”,意识很快沉了下去。再睁眼时,还是那间古代账房,可原本整齐的账册此刻裂了道缝隙,淡青色的墨汁从缝里渗出来,像在流血。沈砚趴在桌上,脸色苍白,嘴角沾着血迹,看到她进来,勉强撑起身子:“你取铜钱时,账册的‘通运符’碎了……我这边,粮款亏空的数额突然多了三千两。”
林砚心里一紧,才明白“多取会乱双生运”不是玩笑——她取的三百枚铜钱,在古代竟对应着三千两粮款,全算在了沈砚的亏空里。“对不起,是我太急了。”她蹲到沈砚身边,想帮他擦嘴角的血迹,手却穿过了他的身体——两人的连接,竟因为账册裂痕变弱了。
“不是你的错。”沈砚咳了两声,指着账册上的裂痕,“先祖说过,‘双生运’最忌贪心,咱们现在要做的,是把多出来的三千两‘还’回去。”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这是我查到的,前任账房把部分粮款存在了城西的钱庄,咱们若能在明日午时前取出,就能补上亏空。”
林砚接过纸,上面画着钱庄的位置,旁边还写着一行小字:“现世对应城西古玩城,找姓柳的老板,他能帮你把剩余铜钱换成现钱,还能帮我查钱庄的线索。”
就在这时,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几个穿官服的人闯进来,手里拿着铁链:“沈砚,粮款亏空又增三千两,跟我们走一趟!”
沈砚被铁链锁住的瞬间,林砚的意识突然被拉回现实——病房外的天已经亮了,手机屏幕上跳出条新消息,是城西古玩城柳老板发来的:“听说你有古钱要卖?我这刚好收,今天午时前过来,价格好说。”
林砚攥着手机,看着病房里熟睡的父亲,又摸了摸口袋里的墨锭——寅时已过,午时将至,她必须在半天内,同时救出现实里的父亲和古代的沈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