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月光与监护仪的心跳

审讯室的灯光惨白刺眼，落在黑羽快斗手腕的手铐上，反射出冷硬的光。他坐在金属椅上，背挺得笔直，却掩不住眼底的疲惫——从清晨闯进证物室到现在，已经过去四个小时，没有水，没有食物，只有警察一遍又一遍的盘问，话题始终绕着“为何偷怀表”“是否与枪击案有关”打转

“我说过，怀表是我的东西。”黑羽快斗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他抬起头，目光穿过单向玻璃，仿佛能看到警局外渐渐沉下的暮色，“至于枪击案，我和你们一样，是受害者。”

坐在对面的警察冷笑一声，将一份卷宗拍在桌上：“受害者？铃木塔天台上除了工藤新一，只有你有作案嫌疑！那枚怀表上除了你的指纹，还有工藤新一的血，你怎么解释？”

“解释”两个字像针一样扎进黑羽快斗的心里。他能解释怀表是父亲的遗物，能解释工藤新一是为了保护他才受伤，可他不能说——一旦承认和工藤新一的关联，一旦暴露自己在意对方的事实，只会给躺在医院的人带来更多麻烦。那些躲在暗处的组织还没露面，他不能让工藤新一成为下一个目标。

于是他闭上嘴，不再说话，任由沉默在审讯室里蔓延。窗外的天色越来越暗，最后一点余晖消失时，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年轻警察匆匆走进来，在主审警察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主审警察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看了黑羽快斗一眼，眼神复杂，最终还是起身走出了审讯室。房间里只剩下黑羽快斗一个人，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工藤新一昏迷前的样子——对方倒在地上，指尖还攥着怀表，瞳孔里映着他的影子，没有怨怼，只有担忧。

不知过了多久，门再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目暮警官。他手里拿着一杯水，放在黑羽快斗面前，语气比之前缓和了许多：“医院那边传来消息，工藤新一醒了，但是……”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他醒了之后一直在找怀表，情绪很激动，现在又开始发烧，医生说不能再受刺激了。”

黑羽快斗猛地睁开眼睛，身体瞬间前倾，手铐在金属椅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怎么样？烧得厉害吗？有没有说其他话？”

目暮警官看着他急切的样子，叹了口气：“医生说体温暂时控制住了，但还需要观察。他没说别的，就只重复‘怀表要还给基德’，连兰……都没提一句。”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目光紧紧盯着黑羽快斗，“你和工藤，到底是什么关系？”

黑羽快斗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和工藤新一的关系，连他自己都无法定义——是对手，是知己，还是藏在心底不敢说出口的在意？他只知道，不能让对方因为自己的执念而受伤。

“怀表我会亲自还给她，”黑羽快斗抬起头，眼神坚定，“在那之前，我可以配合调查，但我需要知道他的情况，每天都要知道。”

目暮警官沉默了很久，最终点了点头：“我可以答应你，但你必须保证不逃跑，不惹事。”他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又停下，回头看着黑羽快斗，“工藤是个好孩子，你别让他失望。”

审讯室的门关上后，黑羽快斗拿起面前的水杯，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水很凉，顺着喉咙滑下去，却浇不灭他心底的焦虑。他拿出手机——不知何时被警察还了回来，屏幕上没有新消息，只有昨晚那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还停留在界面上。

他犹豫了很久，还是点开对话框，输入：“他现在怎么样？还在发烧吗？”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后，他紧紧攥着手机，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几分钟后，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护士的回复：“体温降下来了，但还很虚弱，一直在念‘基德’和‘怀表’，不肯好好休息。”

黑羽快斗看着屏幕上的文字，心脏一阵抽痛。他想象着工藤新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却还在惦记着怀表，惦记着他这个“小偷”，眼眶突然发热。他快速回复：“麻烦你告诉他，怀表我会很快拿回来，让他好好休息，等他好了，我就去见他。”

发送完毕，他将手机放在桌上，目光再次投向窗外。夜色渐浓，一轮圆月挂在天空，月光透过窗户，落在审讯室的地面上，像一片清冷的霜。他想起昨晚在天台，也是这样的月光，工藤新一倒在地上，白玫瑰的花瓣落在对方脸颊旁，美得让人心碎。

他在心里默默说：“工藤新一，再等等我。”等他取回怀表，等他查清那些组织的真相，等他能以“黑羽快斗”的身份，而不是“怪盗基德”的面具，站在对方面前——到那时，他会把所有没说出口的话，都告诉对方。

而此刻的医院重症监护室里，工藤新一躺在病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监护仪发出“滴滴”的声响，平稳的心跳线偶尔会因为他的情绪波动而微微起伏。护士刚刚告诉他，“基德会尽快把怀表还给你，让你好好休息”，他不知道那个护士是怎么联系上基德的，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真的来，可他还是愿意相信。

他想起昨晚在天台，基德站在月光下，脸色苍白，眼神里满是慌乱。他当时其实想说，他早就知道怀表是对方的，早就想还给对方，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他还想说，其实他一点也不讨厌基德，甚至……有点在意。

可这些话，最终都被疼痛淹没，只剩下一句“下次别再偷东西了”。

工藤新一轻轻闭上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微弱的笑容。他想，等基德来还怀表的时候，他一定要把这些话都说出来，不管对方会不会觉得奇怪，不管他们是不是还站在对立的立场。

因为他怕，怕自己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监护仪的心跳声渐渐平稳，月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脸上，温柔得像一场未醒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