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能不多想?他开始晚归,身上带着陌生的香水味,手机里有和林薇薇的亲密合照,备注却是“合作伙伴”。我问他,他却说我小心眼,说我不支持他的事业,说我比不上林薇薇懂事。
“懂事”,成了他搪塞我的万能理由。
林薇薇开始频繁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今天说电脑坏了,让江临去帮忙修;明天说家里水管漏了,让江临去处理;后天又说自己一个人害怕,让江临陪她过夜。每次我提出异议,江临都会生气:“清欢,薇薇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容易,我帮她一下怎么了?你就不能大度点?”
再后来,林薇薇的“需求”越来越多。她说看中一款包包,要三万块;她说想买条项链,要五万块;她说家里人病了,需要十万块应急。江临总是让我刷信用卡,说“先帮薇薇垫一下,等公司有钱了就还”。
我看着信用卡账单越来越多,从五万到十万,再到几十万,十八张信用卡被刷得干干净净,逾期提醒短信一条接一条。我跟江临说,我们快没钱了,能不能让林薇薇自己想办法。
他却发了很大的火,说我自私,说我见不得他好,说如果不是我拖后腿,他的公司早就起来了。那天他摔门而出,住在了林薇薇那里,三天没回家。
我坐在空荡荡的出租屋里,看着满墙的信用卡账单,第一次觉得,这段婚姻,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签离婚协议那天,江临来得很早,手里拿着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协议,上面写着“夫妻共同财产分割:无”“债务分割:女方名下所有信用卡债务,由女方自行承担”。
他把协议推到我面前,语气不耐烦:“赶紧签了吧,我还有事要忙,薇薇还在等我。”
我拿起笔,指尖顿了顿,问他:“江临,这三年我为你做的一切,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他皱着眉,像是在回忆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清欢,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我知道你付出了很多,所以我会帮你还一部分债务,算是仁至义尽了。”
“仁至义尽”,这四个字像一把刀,扎得我心口生疼。我笑了笑,没再说话,在协议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走出民政局,江临走得很快,几乎是小跑着奔向停在路边的车,林薇薇坐在副驾驶上,正对着镜子补妆。车子发动时,林薇薇朝我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然后迅速转过头,和江临说着什么,逗得他哈哈大笑。
我站在原地,看着车子消失在路口,拿出手机给哥哥打了个电话:“哥,协议签了,接下来的事,就拜托你了。”
哥哥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小妹,这三年委屈你了。你放心,江临和林薇薇,不会有好下场的。”
回到沈家庄园时,母亲早已在门口等着我。她一把抱住我,眼眶通红:“我的乖女儿,终于回来了,这三年你瘦了多少啊。”
父亲也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回来就好,过去的事别再想了,以后有爸在,没人敢欺负你。”
庄园很大,有花园、泳池、健身房,还有我小时候最喜欢的秋千。房间里的一切都还是我离开时的样子,梳妆台上摆满了我喜欢的护肤品,衣柜里挂着最新款的衣服。母亲说,这三年,他们每天都让人打扫我的房间,就怕我哪天回来,觉得陌生。
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再想起出租屋里满墙的账单和江临的冷漠,我终于忍不住,趴在母亲怀里哭了出来。那是我三年来第一次哭,把所有的委屈、不甘和失望,都哭了出来。
接下来的三个月,我开始重新适应沈家大小姐的生活。跟着父亲学看财报,跟着哥哥学管理公司,偶尔和朋友去逛街、看画展,日子过得充实而平静。
而江临,正沉浸在公司即将上市的喜悦里。他频繁出现在各种财经杂志和访谈节目里,说自己是白手起家的创业典范,说林薇薇是他的灵魂伴侣和事业伙伴,字里行间都在暗示,我是他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有一次,我在财经频道上看到他的访谈,主持人问他:“江总,听说您在创业初期遇到了很多困难,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江临笑了笑,握住林薇薇的手:“主要是薇薇的支持,她不仅在事业上帮了我很多,还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给了我精神上的鼓励。当然,也感谢那些曾经质疑我的人,是他们让我更有动力。”
我端着咖啡杯的手顿了顿,咖啡洒在茶几上,留下一小片褐色的印记。哥哥走过来,递给我一张纸巾:“别生气,他现在越得意,以后摔得越惨。”
我擦了擦茶几,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只是觉得,他太可笑了。”
江临的公司上市前夜,举办了盛大的IPO酒会。他邀请了很多商界名流和媒体记者,还特意给我发了一张请柬,大概是想在我面前炫耀他的成功。
我没有去,而是和父亲、哥哥一起,在庄园的书房里看着直播。屏幕上,江临穿着昂贵的西装,搂着林薇薇,正在发表演讲。他说:“明天,‘临薇科技’就要上市了,这是我和薇薇共同的梦想,也是我们献给这个时代的礼物。”
台下掌声雷动,林薇薇笑得花枝乱颤,眼里满是得意。
就在这时,哥哥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听了几句,脸上露出一抹冷笑:“好,我知道了,按计划进行。”
挂了电话,哥哥对我和父亲说:“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