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
我将半颗金丹从丹田生生剖出时,鲜血染红了云珩苍白的脸。他攥着我血淋淋的金丹,指尖颤抖着承诺:“青芜,待我伤愈,必以九天红霞为媒,万年仙晶为聘,娶你为尊后。”
我信了。哪怕仙根受损、修为暴跌,成了仙界人人可欺的“废柴”,也日日守在栖霞宫偏殿,等着他兑现诺言。直到大婚那日,红绸铺了满殿,他却牵着白月光雪璃的手,将我仅剩的半颗金丹,从心口剜出,轻轻送入雪璃口中。
“青芜,你资质平庸,留着金丹也是浪费。”他看着我呕血倒地,眼神比殿外的寒冰还冷,“能救阿璃,是你的荣幸。”
我趴在血泊里,看着雪璃因吸收我的金丹而泛起光泽的脸,忽然笑出声。腕间那枚戴了万年的定魂玉被我捏碎,魔气瞬间冲天而起,震得整个仙界摇摇欲坠。
“忘了告诉你们,”我撑着染血的嫁衣站起来,周身魔纹闪烁,“我镇压魔渊万年,偶尔……也会想杀几个人解闷。”
云珩护着雪璃连连后退,眼中满是惊恐:“你……你究竟是谁?”
我舔去唇角血迹,魔气在指尖凝成黑色莲花:“叫祖宗。”
导文
九重天上的红绸,从栖霞宫一直铺到南天门,风吹过时,像极了流动的血。仙乐从云端飘下来,混着众仙的贺喜声,织成一张华丽的网,将我困在偏殿的阴影里。
我穿着大红嫁衣,嫁衣上绣的并蒂莲被心口渗出的血浸了大半,黏腻地贴在皮肤上。三个月前自剖金丹的伤口还没愈合,一动就扯得生疼。可我还是攥着裙摆,一遍遍看向殿门——云珩说过,今日会来接我,会当着全仙界的面,认我这个仙后。
殿门终于开了,却先飘进来一阵清雅的兰花香。雪璃被侍女扶着,一身月白仙裙,弱柳扶风地走在前面。她刚站定,云珩就紧随其后,玄色仙袍上绣着金线流云,依旧是那个让仙界女子倾心的模样。
“青芜姐姐,”雪璃先开口,声音柔得像棉花,却藏着针,“今日是我与云珩哥哥的大喜之日,本该请姐姐喝杯喜酒,可……”她顿了顿,故意咳嗽两声,脸色瞬间苍白,“姐姐也知道,我仙根孱弱,若没有金丹续命,恐怕……”
云珩上前一步,挡在雪璃身前,目光落在我身上,像在看一件无用的旧物:“青芜,你为我损耗半颗金丹,这份情我记着。但阿璃不同,她天生仙骨,若有你剩下的半颗金丹,必能重回巅峰。你的金丹能救她,是它最好的归宿。”
我看着他,忽然想起三个月前,他中了上古奇毒,躺在病榻上,拉着我的手说“青芜,只有你能救我”时的模样。那时他眼中的恳切,如今想来,不过是算计好的伪装。
“云珩,”我声音发颤,心口的疼越来越烈,“那是我仅剩的半颗金丹,没了它,我会死。”
“死?”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唇角勾起一抹冷意,“你资质平庸,留在仙界也是苟延残喘,能为阿璃牺牲,已是你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