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老屋的藤椅上,手里攥着大学录取通知书。窗外蝉鸣刺耳,电风扇吱呀吱呀地转着,汗水顺着后背往下淌,浸湿了衣服。
这张纸,本该是我人生的新起点。
可前世,它成了陈志远救他父亲的垫脚石。他偷走我的通知书,顶替我进了大学。后来,又用一张假悔过书骗我嫁给他,说什么要赎罪,说什么会好好对我。
结果呢?
我替他照顾卧病在床的父亲三年,替他还清家里所有外债。他却背着我和沈如烟在一起,整整十年。
我记得那天手术室门关上的时候,我疼得快要死了。可我只听见外面护士说:“家属呢?没人签字啊。”
我一个人躺在手术台上,疼得咬破了嘴唇。
那会儿我才明白,我这一生,都是他们母子的垫脚石。
“婉清,饭好了。”门外传来脚步声,是陈志远回来了。
我手一抖,通知书差点掉地上。抬头看见他推门进来,西装革履,脸上还带着笑。
“今天辛苦你了。”他说着,坐到我旁边,“我知道你不容易。可咱家现在这个情况,你也知道……”
我低头没说话。
他继续道:“子涵考上重点高中了,思怡也要上大学了。咱们得为整个家考虑。”
我冷笑一声:“怎么,又要拿儿子说事?”
他愣了一下,随即叹气:“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现在读大学,对我们这个家来说,确实是个负担。”
“负担?”我声音低了下来,“当年你是怎么说的?你说你要补偿我,说你会支持我读书。”
他低下头,声音也轻了:“可现在不一样了。我爸刚做完手术,家里还有那么多债……”
我盯着他看,心里一阵发凉。
这就是他的真心话。
原来,从头到尾,他都没想过让我去上学。他只是需要我继续当这个家的顶梁柱。
“你是不是以为,我会像前世一样,把通知书交给你?”我问他。
他抬起头,眼神有点慌:“婉清,你别多想。我只是觉得……你现在去读书,对家里帮助不大。”
我站起身,手紧紧攥着通知书。纸张被我捏得皱巴巴的。
“陈志远,你知道吗?”我看着他,声音很冷,“我重生回来的第一天,我就告诉自己,这一世,我绝不让婚。”
他脸色变了:“你说什么?”
我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阳光照进来,屋子里亮了些。
“你没听错。”我回过头,直视着他,“我不会再当你们家的牺牲品。我也不会再帮你照顾你爸、还你家的债。更不会让你和沈如烟在我背后搞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他猛地站起来,脸色铁青:“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
“你别装了。”我打断他,“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为我真的相信你那套‘为了赎罪’的鬼话?”
他嘴唇动了动,说不出话来。
我冷笑一声:“你偷了我的通知书,害我一辈子只能做家庭主妇。你娶我,只是为了让我替你还债、替你照顾你爸。你和沈如烟的事,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
他终于开口了:“婉清,我……我当初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爸生病,家里没钱,我……我只能那样做。”
“所以你就可以毁了我一生?”我盯着他,“那你现在呢?子涵已经考上高中了,思怡也快成年了。你还想让我做什么?”
他沉默了。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大概还想让我继续当这个家的保姆,继续替他收拾烂摊子。
“对不起。”他低声说,“我知道我欠你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但我真的……真的很感激你。”
“感激?”我笑了,“你感激我?那你怎么不把我送进监狱?反正你已经把我害成这样了。”
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我不是……我是真的……”他声音哽咽,“我是真的想弥补你。”
我看着他,心里一阵复杂。
这个人,我曾经深爱过。可现在,我只觉得恶心。
“陈志远,”我缓缓说道,“从今往后,你家的事,跟我没关系了。”
他急了:“婉清,你听我说……”
“不用说了。”我转身走向房间,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木箱。这是我陪嫁的东西,里面装着我所有的积蓄和证件。
我把通知书放进去,锁上。
“我明天就搬出去。”我说。
他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你不可以走!你走了,这个家怎么办?”
我用力甩开他:“你自己想办法。”
他急了:“婉清,你不能这样!你要是走了,子涵和思怡怎么办?他们还小……”
“他们不小了。”我冷冷地说,“而且,他们也不需要我。”
想起前世,陈子涵和陈思怡是怎么对我的。他们说我配不上他们那个“成功”的父亲,说我给他们丢脸。
“你别逼我。”我看着他,“我不想跟你吵。但这一次,我绝不让婚。”
他松开手,整个人像是被抽了骨头似的,瘫坐在椅子上。
我收拾了几件衣服,准备离开。
突然,窗外传来一阵响动。
我回头一看,发现窗帘被风吹动了一下。再仔细看,隐约看见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是沈如烟。
她果然来了。
我握紧箱子,走出门。
身后,是陈志远无力的叹息。
\[未完待续\]我拎着木箱走出门。
夜风扑面而来,带着一丝凉意。我深吸一口气,感觉胸口压着的那块石头终于松了些。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婉清!"
陈志远追了出来,声音里带着几分慌乱。我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你听我说,"他喘着气,"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现在这个家,真的离不开你。我爸还在医院,子涵下个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