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清晨的陶艺社团里，苏瑶瑶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袖口挽起露出纤细的手腕，正小心翼翼地扶着陶泥，试图把杯口捏得更圆润些。

朴珍荣站在她身边，指尖沾着些许陶土，语气特别温和。

朴珍荣“别急，手腕放松，跟着拉坯机的节奏走。”

他微微俯身，温热的气息撒在苏瑶瑶的耳上，手把手地调整她的手势。

朴珍荣“你看，这样轻轻向上提，杯身就会更匀称。”

苏瑶瑶脸颊微热，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避开过于亲近的距离。昨晚车厢里的画面还在脑海里盘旋，金有谦灼热的吻和自己慌乱的巴掌，让她对异性的靠近多了几分抗拒。

苏瑶瑶“谢谢珍荣哥哥。”

她小声道谢，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活动室门口，心里竟莫名期待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又怕他真的出现打破这份平静。

林婉儿在一旁对着兔子模具发愁，手里的陶泥要么捏得歪歪扭扭，要么一用力就塌了，忍不住抱怨。

林婉儿“这陶土也太不听话了！瑶瑶你快教教我，不然等下做不出成品，朴大少该笑话我了。”

苏瑶瑶刚要开口，活动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林芊芊提着一个文件袋走进来，依旧是一身温婉的浅色系连衣裙，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

林芊芊“苏小姐，朴先生，打扰了。”

她目光掠过苏瑶瑶和朴珍荣，最后落在角落里正对着陶土皱眉的金有川身上。

林芊芊“金三少爷，这是苏林合作项目的补充资料，大哥让我送过来给你过目。”

金有川头也没抬，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

金有川“放那儿吧，没看见我正忙着吗？”

他手里捧着一团陶泥，显然是想做个杯子，可陶土却怎么也不听话，要么杯底太厚，要么杯身歪斜，额角都冒出了薄汗。

林芊芊顺从地把文件袋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视线在金有川手里的陶泥和苏瑶瑶面前初具雏形的杯子之间转了一圈，笑着开口。

林芊芊“金三少爷是想给苏小姐做礼物吗？我小时候跟着外婆学过一点陶艺，或许能帮上忙。”

她走到金有川身边，没有贸然动手，只是轻声指导。

林芊芊“陶土要先揉匀排气，拉坯的时候重心要稳，你看苏小姐那样，手腕轻轻用力……”

说着，她故意靠近金有川，指尖几乎要碰到他的手背，姿态亲昵却不失分寸。

金有川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缩回手，皱眉瞪了她一眼。

金有川“不用你管，我自己能做好！”

他下意识地看向苏瑶瑶，生怕她看到这一幕误会，却见苏瑶瑶正专注地盯着自己的杯子，根本没注意这边，心里莫名有些失落。

林芊芊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没有再勉强，转而走到苏瑶瑶身边，拿起一块备用陶土。

林芊芊“苏小姐，我听说你对古籍修复很有研究，正好我最近整理资料遇到些问题，能不能请教你？”。

她一边揉着陶土，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金有川的反应——只要金有川流露出半分醋意，就说明他对苏瑶瑶的心思不简单。

苏瑶瑶“其实我也是跟着爷爷学了点皮毛，你要是有具体的问题，我们可以一起讨论。”

她性格内敛，别人真心请教，她总是不会拒绝。

两人聊起古籍修复的技法，话题渐渐深入。金有川手里的动作慢了下来，耳朵却不由自主地竖起来，听着苏瑶瑶温和的声音，心里的烦躁越来越甚。他看不得林芊芊和苏瑶瑶走得近，更气自己笨手笨脚，连个杯子都做不好，根本没法吸引苏瑶瑶的注意力。

金有川忍不住开口，语气带着几分蛮横。

#金有川“喂，你别老缠着瑶瑶说话啊！她还要做陶艺呢，别耽误她！”

林芊芊闻言，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嘴上却依旧温婉。

林芊芊“抱歉，是我唐突了。不过苏小姐这么厉害，既能做设计又懂古籍修复，难怪金三少爷这么在意，对了，金三少爷，上次你让我找的古籍修复孤本，我已经托人找到了，要不要现在拿给你？正好让苏小姐也看看。”

#金有川“拿来吧！”

金有川立刻应道，眼里闪过一丝急切。他正愁没机会跟苏瑶瑶搭话，这孤本正好是个契机。

林芊芊从文件袋里拿出一本装订精致的古籍，递给金有川，特意补充。

林芊芊“这孤本很珍贵，苏小姐要是感兴趣，金三少爷不如借她看看？想必苏小姐一定会很开心的。”

金有川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把古籍递给苏瑶瑶。

#金有川“给你，看看吧，听说里面的修复技法很特别。”

苏瑶瑶“真的可以吗？太谢谢你了，三小叔叔！”

她翻开书页，专注地看了起来，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微笑。

看着苏瑶瑶开心的样子，金有川心里的烦躁瞬间烟消云散，连做陶艺的耐心都多了几分。他偷偷瞥了一眼林芊芊，见她正安静地揉着陶土，没有再靠近苏瑶瑶，脸色才缓和了些。

林芊芊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金有川对苏瑶瑶绝非一时兴起，那份在意藏在他傲娇的语气和笨拙的行动里，骗不了人。她拿出手机，悄悄给金有泽发了条消息：“试探完毕，金三少爷对苏小姐上心程度极高。”

活动室门口，一辆黑色迈巴赫静静停在树荫下。金有谦坐在车里，目光透过车窗，紧紧盯着活动室里的苏瑶瑶。他手里拿着平板电脑，屏幕上是陶艺社团活动室的实时画面——是他提前让人安装的微型摄像头。

看到朴珍荣靠近苏瑶瑶，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指节泛白；看到林芊芊和金有川互动，他眼底闪过一丝冷意；直到看到苏瑶瑶拿到古籍后开心的笑容，他紧绷的嘴角才微微松动，眼底掠过一丝宠溺。

助理发来消息：“二少爷，朴先生送来的陶艺工具已经确认是您准备的那套，苏小姐很喜欢。另外，林小姐刚才给大少爷发了消息，看起来是完成了试探。”

金有谦“继续盯着，别让任何人靠近瑶瑶，尤其是那个艺术系的学长。还有，把我准备的草莓大福送到活动室门口，就说是朴珍荣让人买的。”

他可以答应苏瑶瑶保持距离，却忍不住用这种方式守护着她，只要能看到她开心，哪怕她不知道这一切是他做的，也没关系。

他是这么想的，可心里总是空落落的，还带着一丝丝的苦涩。

活动室里，苏瑶瑶看完古籍，把它小心翼翼地还给金有川。

苏瑶瑶“谢谢你，三小叔叔，里面的技法真的很有用。”

她转头看向自己的杯子，忽然发现拉坯机旁边多了一套精致的工具，比社团提供的好用多了。

苏瑶瑶“这是珍荣哥哥准备的吗？”

她看向朴珍荣，眼里满是感激。

朴珍荣温和一笑，没有否认，心里却清楚这是金有谦的手笔——他太了解金有谦的性子，就算答应了保持距离，也绝不会让苏瑶瑶受半点委屈。

#朴珍荣“喜欢就好，要是不够用，我再让人送过来。”

林婉儿凑过来，拿起一块草莓大福塞进嘴里，含糊不清表达。

林婉儿“哇，这大福也太好吃了！瑶瑶你快尝尝，肯定是朴大少特意给你买的！”

苏瑶瑶拿起一块放进嘴里，这正是她最喜欢的口味。她想起金有谦平日里对她的种种好，脸颊慢慢的泛上了红晕。

金有谦坐在车里，看着屏幕里苏瑶瑶吃大福时满足的样子，眼底满是温柔的偏执。

他知道，现在还不是靠近她的时候，但他会等，等她慢慢放下心结，等她明白他的心意。

而活动室里，林芊芊看着眼前的一幕，悄悄起身告辞。她的第二次试探已经完成，直径打车去了金家老宅，老宅坐落在钟楼的附近，时间刚好是正午十二点，刚好听见紫檀木座钟的滴答声。

林芊芊提着文件袋缓步而入，进门后先是对着主位上的金老爷子躬身行礼，声音清脆得体。

林芊芊“金爷爷安康。”

接着她转向两侧沙发上的金父金母，同样欠身问好。

林芊芊“金叔叔，金阿姨好。”

金父微微点头，金母笑着抬手示意她落座，目光里带着几分对这个知书达理晚辈的赞许。

林芊芊没有多做停留，径直走到站在落地窗前的金有泽身边，递上手中的文件袋，语气恭敬却条理清晰。

林芊芊“大少爷，这是苏林合作项目的补充资料，已经按您的要求核对完毕。另外，关于三少爷对苏小姐的态度，此次陶艺社团的试探有了初步结果。”

金有泽接过文件袋，指尖划过袋口的封签，侧头看向她。

金有泽“说说看。”

林芊芊“初步判定，三少爷对苏小姐是有真心喜欢的，并非单纯的胜负欲作祟，他为了讨苏小姐欢心，特意托人寻找古籍修复孤本；看到我与苏小姐交谈时，会刻意打断，眼底藏着明显的不悦；即便自己笨手笨脚做不好陶艺，也坚持要亲手为苏小姐制作礼物，那份执拗与在意，不像是一时兴起。”

林芊芊“不过感情之事最是难测，眼下也只能确定他此刻上心程度极高。到底是一时新鲜，还是长久执念，还得等这段新鲜感褪去，才能水落石出。后续我会继续留意三少爷的举动，及时向您汇报。”

金有泽听完，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庭院里的海棠树，指尖轻轻敲击着文件袋。

金有泽“我知道了，你做得很好。继续盯着，但别太过刻意，免得引起有川的警觉，也别让瑶瑶察觉到异常。”

林芊芊“是，大少爷。”

林芊芊应下，见没有其他吩咐，便礼貌地躬身告退，转身时裙摆轻扬，没有带出半分多余的声响。

客厅里恢复了宁静，金老爷子缓缓开口，声音带着探究。

金正鸿（金老爷子）“有川这孩子，从小就桀骜，没想到会对瑶瑶这丫头如此上心。”

张淑敏（金母）“瑶瑶是个好孩子，就是这辈分和关系着实有些棘手。有谦那边的心思我们都看在眼里，现在有川又这样，真怕最后伤了和气。”

金有泽回身坐下，端起佣人刚奉上的清茶，浅啜一口。

金有泽“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现在最重要的是看清有川的真心，也不让瑶瑶陷入两难。”

他眼底微微闪烁，显然早已在心中盘算着后续的应对之策。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