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契的消息传出去那天，洛阳城的世家子弟圈炸开了锅。有人说叶昭疯了，放着那么多地坤不要，偏要跟个“天乾”凑一对；也有人说沈策图藏剑山庄的势力，不然怎么会同意这荒唐事。
叶昭把自己关在房里磨剑，重剑的寒光映着他紧绷的脸。侍女进来通报，说沈策在门外等他，被他爹拦在演武场了。
“让他走。”叶昭的声音冷得像冰。
“二少，沈少爷说……”侍女犹豫着，“他说您要是不想见他，他就站到您愿意见为止。”
叶昭捏着剑柄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他知道爹为什么拦着——藏剑山庄世代以天乾为尊，他这个“地坤”二少爷突然要跟另一个“天乾”结契，无异于打家族的脸。
“我去看看。”叶昭抓起剑，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演武场的雪地上，沈策背着枪站在那里，玄色劲装落了层薄雪，像尊沉默的石像。叶庄主站在他对面，手里的剑指着地面，雪沫子溅了沈策一裤腿。
“我叶家的儿子，还轮不到你个天策府的小子拿捏！”叶庄主的声音带着怒气。
“伯父，我是真心想跟叶昭结契。”沈策的声音很稳，“跟家族无关，跟势力无关，就因为是他。”
“放屁！”叶庄主挥剑劈向沈策脚边的雪地，“两个天乾结契，传出去丢尽我藏剑山庄的脸！你要是识相，就赶紧滚！”
“爹！”叶昭喊了一声，冲过去挡在沈策身前，“这事跟他没关系，是我愿意的！”
“你闭嘴！”叶庄主气得发抖，“你忘了你是叶家二少？忘了自己是……”
“我没忘！”叶昭猛地抬头，声音带着颤，却异常坚定，“我是叶昭，是藏剑山庄的二少爷，也是……地坤。但这又怎么样？我喜欢沈策，想跟他结契，有错吗？”
叶庄主愣住了，演武场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雪花落在地上的轻响。沈策从身后轻轻握住叶昭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手套传过来，稳得让人安心。
“岳父大人，”沈策往前一步，与叶昭并肩站着，“我知道您担心什么。但我向您保证，这辈子我都会护着叶昭，绝不让他受半分委屈。藏剑山庄的脸面，我会用天策府的荣誉来守，绝不会让叶家丢脸。”
叶庄主看着两个年轻人紧握的手，看着叶昭眼里从未有过的坚定，忽然长长叹了口气，收了剑。“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转身往屋里走，丢下句，“婚期定在开春，别让我失望。”
叶昭看着他的背影，突然眼眶一热。沈策捏了捏他的手，笑着说：“搞定。”
“谁跟你搞定了。”叶昭别过脸，擦掉眼角的湿意，“我爹那是给我面子。”
“是是是，给你面子。”沈策顺着他说，从怀里掏出个东西递过来，“给你的。”
是个新的枪穗，红绳编得整整齐齐，穗子末端缀着两颗狼牙，一大一小。“之前那个编得太丑了，”沈策挠挠头，“这个我练了好久，你看……”
叶昭抢过枪穗，翻来覆去地看，嘴角忍不住往上翘。“还行吧。”他故意说，却把旧的枪穗取下来，把新的系在了自己的剑上。
沈策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忽然低头，在他耳边说：“叶昭，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叶昭的脸瞬间红透，抬脚就往屋里跑。沈策在后面笑着追，雪地里留下两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像两条缠绕的红绳，再也分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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