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昭渐渐长大，那张小脸越发精致可爱，眉眼间既有沈策的英气，又继承了叶昭的清秀。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这孩子黏沈策黏得厉害，简直成了沈策的小尾巴。
每日清晨，天还未大亮，沈策起身练枪时，小家伙就揉着惺忪的睡眼，摇摇晃晃地跟到院子里。沈策特意给他准备了一把小椅子，他就乖乖坐在那儿，看着父亲练枪的身影，时不时咿咿呀呀地喊一声"爹"。
叶昭站在廊下，看着这一幕，心里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记得自己小时候，父亲总是忙于庄中事务，很少有时间陪他练剑。如今看着沈策对念昭的耐心，他既欣慰又有些说不清的酸涩。
"怎么了？"沈策练完一套枪法，走到他身边，额上还带着薄汗。
叶昭别开脸："没什么。"
沈策轻笑一声，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还说没什么，这嘴撅得都能挂油瓶了。"
这时，小念昭摇摇晃晃地跑过来，一把抱住沈策的腿，奶声奶气地喊："爹，抱。"
叶昭看着儿子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他蹲下身，朝念昭伸出手："念念，到爹爹这里来。"
小念昭眨巴着大眼睛看了看他，反而更紧地抱住了沈策的腿，把小脸埋了进去。
"你看他，"叶昭站起身，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跟你越来越亲了，都不怎么理我了。"
沈策失笑，一把将儿子抱起来，又伸手将叶昭揽入怀中："怎么会呢？我们念念最喜欢爹爹了，对不对？"
小念昭看着叶昭，突然甜甜地喊了声"爹"，然后扭头埋进沈策颈窝，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领。
叶昭的脸彻底黑了。
沈策见状，赶紧把儿子交给一旁的奶娘，然后从身后抱住叶昭："别吃醋了，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重要的。"
"谁吃醋了。"叶昭嘴硬，却不由自主地往他怀里靠了靠。
沈策低笑，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畔："还说没吃醋，这脸都快耷拉到地上了。"他轻轻捏了捏叶昭的脸颊，"晚上我给你做桂花糕，好不好？"
叶昭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却还是故作冷淡："就你会哄人。"
"只哄你一个。"沈策在他耳边轻声说。
傍晚时分，沈策果然亲自下厨做了桂花糕。叶昭坐在院子里，看着夕阳的余晖洒在沈策身上，为他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小念昭在澡盆里扑腾着洗澡，溅了沈策一身水，他却丝毫不恼，反而笑着和儿子玩闹。
这一刻，叶昭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虽然儿子更黏沈策让他有些吃味，但看着父子二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心里更多的是暖意。他想起在藏剑山庄的童年，父亲总是严肃而疏离，从不会像沈策这样，耐心地陪孩子玩耍。
"发什么呆？"沈策不知何时已经给念昭洗好了澡，抱着儿子走到他面前。
叶昭回过神，伸手接过儿子。小念昭刚洗完澡，身上带着淡淡的皂角清香，小脸红扑扑的，可爱极了。他忍不住在儿子脸上亲了一口，小家伙居然没有躲开，反而咯咯笑了起来。
"你看，他还是亲你的。"沈策在他身边坐下，伸手揽住他的肩。
叶昭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里那点酸涩终于烟消云散。
过了几日，沈策的那个表妹又来了。一进门，她的目光就落在了正在院子里玩耍的小念昭身上。
"哎呀，这就是小侄子吧？"她夸张地惊呼道，"长得真可爱，跟沈哥哥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呢。"
说着，她就要伸手去抱念昭。谁知小家伙一扭身躲开了，迈着小短腿扑向叶昭，张开双臂要抱抱。
叶昭弯腰将儿子抱起来，心里莫名地得意。他挑眉看向表妹："孩子认生，表妹别见怪。"
表妹的脸色僵了僵，随即又堆起笑容："姐夫真厉害，把小侄子教得这么好。"
"那是自然。"叶昭扬了扬下巴，语气里带着几分炫耀。
沈策在一旁看着，忍不住轻笑摇头。他太了解叶昭了，这人表面上清冷自持，其实心里住着个爱较劲的小孩。尤其是涉及到他和念昭的事，更是半点不肯让步。
晚膳后，奶娘带着念昭去睡了。沈策和叶昭并肩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夜风轻拂，带来阵阵花香。
"今天吃醋了？"沈策伸手，轻轻握住叶昭的手。
叶昭别开脸："没有。"
沈策低笑，凑近在他额上落下一个轻吻："还说没有。不过..."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我喜欢你吃醋的样子，说明你在乎我。"
叶昭的脸瞬间红了，好在夜色遮掩了他的窘迫。他轻轻"嗯"了一声，往沈策身边靠了靠。
"就在乎你，怎么了？"他小声嘟囔。
沈策的心瞬间软成一滩春水。他收紧手臂，将叶昭牢牢圈在怀里："没怎么。我也在乎你，很在乎很在乎。"
月光如水，静静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叶昭靠在沈策肩头，忽然想起很多往事。想起他们初遇时的针锋相对，想起比武场上的惺惺相惜，想起成亲那日的忐忑与甜蜜。如今他们有了念昭，生活虽然多了些鸡飞狗跳，却也更添了几分烟火气。
"沈策，"他轻声唤道，"谢谢你。"
"谢我什么？"沈策低头，下巴轻轻蹭着他的发顶。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叶昭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从未有过的柔软。
在藏剑山庄，他虽然是二少爷，却从未真正感受过家的温暖。父亲严厉，兄长疏离，他从小就知道，唯有手中的剑才是最可靠的伙伴。直到遇见沈策，这个看似粗犷却心思细腻的男人，用他笨拙而真诚的方式，一点一点融化了他心中的坚冰。
沈策没有说什么，只是收紧了手臂。有些话不必说出口，他们都懂。
第二日清晨，叶昭被一阵细碎的声响惊醒。睁开眼，只见小念昭不知何时爬上了他们的床，正趴在沈策胸口，小手好奇地戳着父亲的脸。
"爹..."见叶昭醒了，小家伙软软地唤了一声，朝他伸出小手。
叶昭的心瞬间化了。他伸手将儿子抱过来，在小脸上亲了亲。小念昭咯咯笑着，也学着他的样子，在他脸上印下一个湿漉漉的吻。
这时沈策也醒了，看着父子俩亲昵的模样，嘴角扬起温柔的笑意。他伸手将一大一小都搂进怀里，在叶昭耳边低语："看吧，我说过他最亲你。"
叶昭看着怀中笑得开心的儿子，又抬头看向满眼宠溺的沈策，忽然觉得，人生至此，再无他求。
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为相拥的三人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院子里传来晨练的呼喝声，新的一天开始了。而他们的故事，还将继续下去，有笑有泪，有甜有苦，这才是最真实的生活，也是最温暖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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