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尝尝这个鹅肝，”浔砚用刀叉切下一小块鹅肝，递到墨栖面前的盘子里，“这里的鹅肝很嫩，搭配蓝莓酱，不会觉得腻。”

墨栖看着他递过来的鹅肝，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叉子，轻轻送进嘴里。鹅肝的口感果然很嫩，入口即化，蓝莓酱的酸甜中和了鹅肝的油腻，味道恰到好处。她眼睛一亮，对着浔砚点了点头：“很好吃！”

浔砚看着她满足的表情，嘴角的笑容加深了一些，自己也切了一块鹅肝放进嘴里，目光却一直落在她身上，像是在欣赏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着天，话题从“星雾系列”的设计，聊到各自喜欢的音乐，再到去过的城市。墨栖发现，浔砚虽然看起来冷冽，却知道很多有趣的事情，他去过很多国家，能准确地说出每个地方的特色美食和风景；他还很懂音乐，尤其是古典乐，能说出不同钢琴家演奏风格的区别。

而浔砚也发现，墨栖虽然看起来温柔，却有着极强的韧性。她聊到自己设计的珠宝被妹妹冒名顶替时，眼神里没有委屈和抱怨，只有一种“既然无法改变，就用实力证明自己”的坚定；她聊到在设计遇到瓶颈时，会一个人待在工作室里，对着一堆宝石原石发呆，直到找到新的灵感，那种对设计的执着，让他格外欣赏。

不知不觉间，两瓶提拉米苏已经吃完，红酒也喝了大半。墨栖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蓝灰色的眼眸里蒙上了一层水汽，看起来格外诱人。她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夜空，轻声说道：“今晚的星星好亮啊，像我小时候看到的一样。”

浔砚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夜色渐深，天空中缀满了星星，一闪一闪的，像撒了一把碎钻。他转过头，看着墨栖的侧脸，灯光落在她的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几缕碎发粘在泛红的脸颊上，显得格外可爱。

他突然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她脸颊上的碎发，将其别到耳后。他的动作很轻，指尖触碰到她的皮肤时，传来一阵轻微的痒意，让墨栖瞬间僵住，心跳像擂鼓一样响。

“头发粘在脸上了。”浔砚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的手指停在她的耳后，没有立刻收回，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耳尖的温度。

墨栖不敢转头，眼睛紧紧盯着窗外的星星，指尖紧紧攥着衣角，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她能感受到浔砚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带着一种灼热的温度，让她的脸颊越来越烫。

过了几秒，浔砚收回手，轻轻咳嗽了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墨栖这才敢转过头，快速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好。”

两人离开餐厅时，已经快十点了。外面的风比晚上大了一些，浔砚很自然地将自己的风衣脱下来，披在墨栖身上。风衣上带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还有他的体温，让墨栖瞬间觉得温暖了许多。

“别感冒了。”浔砚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墨栖裹紧风衣，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路灯的光线落在他的脸上，琉璃琥珀色的眼眸里映着灯光，像两颗温暖的宝石。她突然觉得，眼前的浔砚，和外界传言中的“冷戾总裁”完全不一样。他会记得她的设计灵感，会给她递鹅肝，会帮她整理头发，会把风衣披给她……这些细微的举动，都让她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流。

车子停在墨栖公寓楼下时，墨栖解开安全带，想把风衣还给浔砚，却被他按住了手：“不用还我，你披着吧，晚上风大。明天上班的时候让助理带给我就好。”

他的手掌温暖有力，按住她手腕时，传来一阵安心的感觉。墨栖看着他认真的表情，点了点头：“谢谢浔总，那我明天让助理给您送过去。”

“嗯。”浔砚看着她，沉默了几秒，突然开口，“墨栖，”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而不是“墨总监”，声音低沉沙哑，“今晚……我很开心。”

墨栖的心跳再次漏了一拍，她抬起头，撞进他琉璃琥珀色的眼眸里。那双眼睛里，满是温柔和认真，让她瞬间慌乱起来，只能快速低下头，轻声说道：“我也很开心，谢谢浔总。那我先上去了，晚安。”

“晚安。”浔砚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公寓楼门口，才让司机开车离开。车子行驶在路上，他拿出手机，点开和禹君宸的聊天框，快速输入一行字：“我好像……对她有点不一样的感觉。”

没过几秒，禹君宸的消息就弹了出来：“！！！浔砚你可以啊！才吃了一顿饭就动心了？快说说，你对她做什么了？牵手了还是拥抱了？”

浔砚看着手机屏幕，嘴角勾起一抹无奈又带着笑意的弧度，回复：“别胡思乱想，只是觉得和她聊天很舒服。”

“切，谁信啊！”禹君宸回复，“你浔砚是什么人？能让你觉得‘聊天舒服’的人，全天下也没几个！我跟你说，喜欢就赶紧追，别像以前一样，什么都藏在心里！”

浔砚看着消息，没有再回复，而是将手机放在一边，目光落在窗外的夜景上。他想起墨栖蓝灰色的眼眸，想起她吃提拉米苏时满足的表情，想起她聊起星空时温柔的眼神……这些画面，像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里回放，让他心里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他知道，自己对墨栖的感觉，已经超出了“合作伙伴”的范畴。那种想要靠近她、想要了解她更多、想要保护她的心情，是他从未有过的。

而此刻，墨栖站在公寓的阳台上，看着浔砚的车子消失在夜色中，手里还攥着他的风衣。风衣上的雪松香气萦绕在她鼻尖，让她想起刚才他帮她整理头发时的温度，想起他叫她名字时的语气。她的心跳还在快速跳动，蓝灰色的眼眸里满是困惑——她不知道这种心跳加速、脸颊发烫的感觉是什么，只知道和浔砚在一起的时候，她会觉得很开心，很安心。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他手掌的温度。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进房间，将风衣挂在衣柜里，小心翼翼地，像是在珍藏一件珍贵的宝物。

她不知道，这场始于合作的相遇，已经在她和浔砚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