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的排行又被刷下去了?救命啊!
算了,更文开始。
连更的第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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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中山的夜色,浓稠得如同化不开的墨,将山峦、林木、乃至空气中最后一丝暖意都吞噬殆尽。这片曾被誉为徽州灵秀之地的山野,此刻在黑幕笼罩下只剩下扭曲的怪影与令人心悸的死寂。风穿过光秃的枝桠,带起的不是自然的松涛竹韵,而是某种黏腻、阴冷的窸窣声,仿佛地底有无数冤魂在低语,又像是某种非人之物在黑暗中贪婪地舔舐着爪牙。
苏砚辞静立在一片狼藉的坡地前,月白色的长衫在凄冷的山风中微微拂动,像黑暗中唯一一抹不合时宜的皎洁。他蹲下身,修长如玉的手指掠过被蛮力折断的灌木,指尖触碰到一片焦黑如炭的土壤,那里残留着强烈的能量灼烧痕迹,带着一股子令人作呕的、仿佛金属锈蚀混合着腐败腥甜的异种气息。几缕被撕裂的、边缘泛着精细徽绣纹样的布条,半掩在泥土中,与他记忆中妹妹皖清辞衣角的纹饰严丝合缝。
空气中弥漫的,除了泥土与草木汁液的味道,更有一种如附骨之疽般的冰冷能量残余,它们像拥有生命的毒蛇,盘踞在每一处战斗留下的创口上,不断侵蚀着此地原本微弱的灵机,也与清辞身上那迟迟难以愈合的、泛着紫黑色的伤口同出一源。
他阖上双眼,指尖凝聚起一丝极其精纯、氤氲着水润光华的本源之力,如同最细腻的工笔,试图描摹、回溯此地不久前发生的惨烈景象。
然而,那异种能量异常刁滑且极具侵略性,他的感知稍一深入,便如同触碰到了烧红的烙铁,不仅影像瞬间溃散,更有一股冰寒刺骨的恶意顺着感知反向侵蚀而来,试图污染他的灵台。苏砚辞眉头紧锁,迅速切断联系,指尖那缕水光也黯淡了几分。这力量……比预想的更麻烦,绝非寻常异域之术。
就在他心神因那诡异能量而微起波澜的刹那——
身后不远处的空间,毫无征兆地泛起一阵涟漪。那并非空气的波动,而是空间结构本身被某种蛮横力量强行扭曲、折叠后产生的视觉畸变,无声无息,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违和感。
苏砚辞身形骤然后掠三丈,动作如行云流水,不带一丝烟火气,原本温润如玉的气息瞬间收敛,化为出鞘利剑般的凛然。他霍然转身,眸中温雅尽褪,只剩下冰封般的警惕与审视。袖中,那杆通体如玉、笔尖凝聚着氤氲水光的“云锦织机梭”虚影已然凝实,散发出柔和却坚韧的力场,将周身护住。
这是他第一次紧张到用本命武器来战斗。
林间空地上,两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凭空浮现。
前方一人,身形高大挺拔近乎压迫,穿着一身剪裁极致利落的纯黑西装,面料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泽,与这片东方古国的山林格格不入,却又诡异地融于这片被污染的夜色。
那双眼睛,是锐利如淬火鹰隼般的灰蓝色,此刻正如同锁定猎物般,牢牢钉在苏砚辞身上,仅仅是目光的接触,就让人仿佛能闻到钢铁丛林法则的铁锈味与尸山血海的腥风。枭。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周身散发的压迫感就如同一堵无形的钢铁墙壁,挤压着周围的空气。
而在“枭”侧后方半步,静静立着另一个披着斗篷的身影。斗篷是那种奇异的紫蓝色,色泽深沉而变幻不定。宽大的兜帽遮住了来者大半张脸,只能看到一个线条优美却异常苍白的下颌,以及一缕垂落额前、毫无生气的暗色发丝。身形娇小,悄无声息,仿佛没有重量,也没有呼吸,如同一抹被遗忘在时间角落的剪影,一个幽灵。烬。
苏砚辞的目光第一时间如鹰隼般锁定了“枭”,心中警铃如同暴雨敲击玉盘,震响不休。这股气息,纯粹、强大、充满了异域的侵略性与不加掩饰的毁灭欲望,是他生平少见的大敌。
然而,当他的视线下意识地、带着审慎扫过那个紫蓝色斗篷的身影时,他如古井无波的心境,却骤然泛起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涟漪。
奇怪……非常奇怪。
那斗篷之下散发出的能量场,主体是被精心编织、层层包裹的冰冷与空洞,仿佛一件被完美打磨、只待饮血的凶器,其核心驱动与“枭”同源,带着暮光组织特有的那种令人作呕的异质规则感。
但在那层严密得近乎完美的隔绝之下,苏砚辞那源自江南水网千百年灵韵滋养出的、细腻入微的感知,却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被强行扭曲、压抑至几乎泯灭的……熟悉感。
那不是纯粹异域的感觉。绝非。更像是在一片被毒液浸透的荒漠深处,于万千死寂中,突然嗅到了一丝来自故乡莲塘的、清浅到几乎无法捕捉的荷花香气,虽然淡薄得转瞬即逝,虽然被浓烈的死气与异毒重重包裹、污染,但那源于生命本初的、与水泽天地共鸣的根源气息,骗不了他这生于斯长于斯的山河化身。
这感觉一闪而逝,快得如同幻觉,却被苏砚辞敏锐的神魂牢牢抓住,并在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他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如同覆盖着千年冰雪的太湖水面,只是看着“枭”,声音温和依旧,却带着疏离千里的寒意:“暮光组织的‘清道夫’?倒是劳烦阁下亲自前来‘清扫’痕迹,效率惊人。”
“枭”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干涩而冰冷,如同生锈的齿轮在强行转动,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玩味与毫不掩饰的残忍:“苏砚辞?久仰大名。看来我们那位不听话的小朋友‘皖’,在最后时刻,还是给你留下了足够精准的‘路标’。”他的中文流利得惊人,只是语调间总带着一种异邦的、金属般的冷硬质感,“自我介绍一下,你可以称呼我为——‘枭’。”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刮过苏砚辞周身,带着评估货物价值般的审视与狩猎前的兴奋:“至于我身后这位……”他略侧过头,用下巴点了点那紫蓝色的身影,语气随意得像是在介绍一件刚刚到手的、颇具威力的新武器,“是我的新搭档,你可以叫她——‘烬’。”
披着斗篷的“烬”对于这个介绍,没有任何反应。没有点头,没有移动,甚至连兜帽的阴影都未曾晃动分毫。她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仿佛一尊被时光遗忘的、没有灵魂的人偶,与这片死寂的山林融为一体。
苏砚辞的目光再次掠过“烬”,那丝诡异的、矛盾的熟悉感与令人心悸的陌生感疯狂交织,如同冰与火在他心中冲撞,让他那股不安的预感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他不再多言,深知此刻任何语言都是徒劳。“云锦织机梭”在他手中彻底凝实,温润的玉色笔杆上流淌起清澈的水光,周遭的空气仿佛瞬间变得湿润,江南水网特有的、氤氲着生机与柔韧法则的气息弥漫开来,与这片被污染的死寂山林形成了鲜明的对抗。
“枭”见状,脸上的笑容愈发扩大,那是猛兽看到猎物终于亮出脆弱的咽喉时的、纯粹的兴奋与残忍。“很好!早就想亲手掂量一下,你这依托水乡法则的‘缠绵’之力,能否经得起我‘钢铁洪流’的正面冲刷!”
话音未落,“枭”的身影已原地模糊,下一刹那,一道撕裂夜幕的漆黑厉芒,裹挟着摧城拔寨、碾碎一切的恐怖气势,仿佛来自异度空间的钢铁巨兽张开了獠牙,直劈苏砚辞面门!攻击未至,那凌厉无匹的锋芒已将苏砚辞身后的数棵古木无声地切出平滑如镜的断口!
苏砚辞手腕轻旋,织机梭如名家挥毫,在空中划出一道圆融流转、清澈如秋水长天般的水蓝色光弧。这光弧看似柔和缥缈,毫无杀气,却在触及那黑色厉芒的瞬间,爆发出惊人的韧性。水波荡漾,光华流转,竟以一种四两拨千斤的玄妙姿态,将那无坚不摧的黑色毁灭洪流引偏、分化、层层削弱,最终消弭于无形。水至柔,亦至刚,这便是江南法则的冰山一角。
然而,就在苏砚辞全神贯注,以精妙绝伦的水韵之道化解“枭”那狂猛无俦的攻势时,那个一直如同背景板般静立不动的紫蓝色斗篷身影——“烬”,出手了。
她的动作没有任何预兆,也毫无蓄力的过程,只是极其自然地抬起了右手,从宽大的斗篷下伸出一只白皙得近乎透明、能看到淡青色血管的手掌。掌心向上,五指微拢,一股无形无质、却散发着绝对分解、湮灭万物意味的诡异能量,如同来自深渊的无声潮汐,精准而冷酷地向着江砚辞防御相对薄弱的侧后方漫卷而去。速度快得超越了视觉捕捉的极限,且轨迹刁钻,不带丝毫情感波动,只有最纯粹的、执行命令的冰冷。
苏砚辞虽在与“枭”的狂暴攻击周旋,但大半心神却始终如同最精密的蛛网,笼罩着那个给他带来巨大困惑与不安的“烬”。在她抬手催动那湮灭能量的瞬间,他心中警兆骤升,如芒在背!这股能量的本质属性,竟不单单只有那毁灭天地的力量。
他身形如风中柔柳,于间不容发之际急转,织机梭在身侧划出一道凝实无比、流转着无数细小符文的水幕之墙,墙上波光粼粼,仿佛凝聚了太湖万顷之水的精华,试图阻挡那无声袭来的死亡潮汐。
然而,那湮灭性能量接触到玄水之幕的瞬间,异变发生!没有巨响,没有爆炸,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仿佛冰雪遇到烙铁般的“滋滋”声。那凝聚了苏砚辞不小力量、足以抵挡炮弹轰击的水幕,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融、瓦解,不是被击破,而是仿佛其存在的“概念”本身被那股力量从根本上否定、抹除!虽然湮灭的速度因水幕的深厚灵力而有所减缓,但那道紫蓝色的死亡潮汐,依旧坚定不移、冷漠无情地向他逼近!
苏砚辞瞳孔骤然收缩,这力量的层级和其蕴含的规则诡异程度,远超他之前的任何预估!
他足尖在虚空中轻轻一点,身形如被清风托起,向后飘飞,同时左手掐诀,织机梭凌空疾点,刹那间,无数细密如牛毛、却锋锐无匹的玄冰水箭,如同疾风骤雨,带着刺骨的寒意与穿透力,铺天盖地般射向“烬”周身大穴,试图打断她那令人心悸的攻击。
面对这足以将钢铁射成筛子的密集水箭,“烬”不闪不避,甚至连姿态都未曾改变,只是空闲的左手随意地抬起,对着虚空轻轻一拂。一股同样性质、但范围更广的湮灭性能量呈扇形扩散开来,如同无形的橡皮擦划过画面。所有触及这扇形的玄冰水箭,无论其蕴含的灵力多寡、速度多快,尽数在距离她身体尚有数尺之遥时,便无声无息地化为最基础的粒子,彻底汽化消失,连一丝水汽、一点冰晶都未曾留下,仿佛从未存在于这个世界。
她自始至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兜帽下的面容隐藏在深邃的阴影中,无从窥探其下是冷漠还是疯狂。只有那灰调的眼眸,在兜帽的黑暗深处,如同两口枯井,淡漠地倒映着眼前这场生死搏杀,精准地计算着下一次攻击的角度与时机,如同一个绝对忠诚、绝对高效、也绝对无情的杀戮程序。
“枭”见状,发出一阵更加畅快、却也更显狰狞的大笑,笑声在死寂的山林中回荡,格外刺耳:“如何?江南大家主!我的这位新搭档,是不是很特别?很令人……惊喜?”他刻意加重了“惊喜”二字,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苏砚辞借力飘落在十丈开外的一根粗壮树枝上,稳住微微有些紊乱的气息,脸色凝重如铁。他目光深沉地看着前方这一明一暗、一狂猛如雷霆一诡异如鬼魅的组合,最终,视线再次定格在那个紫蓝色的身影上。那完全陌生的、充斥着毁灭与虚无的攻击方式,那如同深渊般空洞死寂的气息,都在与他心底那丝该死的、挥之不去的微弱熟悉感剧烈冲突着,几乎要撕裂他的判断。
她……到底是谁?为何会有……故乡的气息?!
不能再纠缠下去了!此地诡异,敌情不明,尤其是这个“烬”,其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谜团与威胁。必须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尤其是关于“烬”的异常,立刻告知小浙和阿皖!
心念电转间,苏砚辞已然有了决断。他深吸一口气,体内原本如江南春水般温润平和的灵力骤然转变性质!“云锦织机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水光,却不是用于攻击或防御。
只见他双臂舒展,织机梭在空中划出一个巨大的、玄奥无比的圆弧,引动的不再是清澈的水元,而是整片山林间残存的、稀薄的水汽,以及……更深层次的,属于江南地域特有的、那种朦胧、氤氲、隔绝天地的“烟雨”法则!
“烟雨笼江左——迷障!”
随着他清冷的吟诵,以他为中心,无尽的白茫茫雾气凭空而生!这雾气并非普通水汽,其中蕴含着精纯的江南本源之力,缥缈、缠绵、遮蔽一切感知。它不仅阻挡视线,更能混淆灵觉,扭曲方向感,如同为这片山林瞬间披上了一层厚重的、无法看穿的江南烟雨面纱。雾气迅速弥漫,将“枭”那凌厉的视线、“烬”那冰冷的锁定,以及他们所有可能追击的路径,尽数吞没。
这是江南独有的遁术,非力敌,而以迷障取胜。
雾气深处,传来“枭”一声恼怒的冷哼,以及一道试图劈开雾障却如泥牛入海的黑色厉芒。而那“烬”,依旧无声无息,仿佛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毫无反应,又或许,是在冷静地计算着迷雾中的每一条能量流动。
苏砚辞不敢有丝毫停留,身化一道若有若无的水色流光,借着这“烟雨迷障”的绝佳掩护,将自身气息与山林间残存的水元彻底同化,如同一滴水汇入江河。
他必须立刻回去!必须将“枭”的强大,尤其是那个代号“烬”、身披紫蓝斗篷、气息诡异莫测的存在,尽快告知云澜和清辞!暮光组织……似乎捣鼓出了远比他们想象中更加可怕、也更加令人不安的东西!那片紫蓝色的斗篷之下,隐藏的秘密,或许关乎着所有挣扎求存的兄弟姐妹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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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5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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