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电影化的运镜进行改写*
江晓琪的掌心已经泛出红痕，她跪在抢救床前拼命按压，监护仪那尖锐的警报声“嘀嘀”地响着，仿佛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急诊大厅里凝滞的空气。“肾上腺素1mg静推！”她头也不抬地喊着，声音因持续紧绷而有些沙哑。白大褂的下摆还沾着泥点，那是三分钟前从车祸现场带回来的。当时，一辆失控的面包车在路口撞倒了一对母女，母亲送来时已经没了生命体征，只有五岁的女儿还维持着微弱的心跳。
何建一刚结束一台长达六小时的颅脑手术，疲惫不堪地靠在护士站墙边，指尖还残留着手术钳的凉意。他看着江晓琪利落的动作，眉头却微微蹙起：“按压深度不够，再往下两厘米，频率保持120次/分。”话音刚落，他已经快步上前，接替了江晓琪的位置。他的掌心覆在小女孩瘦弱的胸膛上，每一次按压都精准得如同机械校准，“小李，准备气管插管，通知儿科准备床旁CRRT（连续性肾脏替代治疗），这孩子有急性肾损伤的迹象。”
江晓琪没有反驳，只是接过护士递来的听诊器，俯身听着孩子的呼吸音。“双肺湿啰音明显，可能有肺水肿。”她转头看向门口，突然眼睛一亮——运送母亲遗体的平车刚经过走廊，覆盖的白布下，母亲的手竟微微动了一下。“等等！”江晓琪冲过去，“哗啦”一声掀开白布，只见母亲的眼睑下有微弱的眼球活动，“何主任，她还有生命体征！”
何建一的动作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立刻调整部署：“小张，把孩子转到二号抢救间，让赵医生接手；江医生，你跟我来，准备给这位母亲做开胸按压。”两人推着平车冲进隔壁抢救间时，护士已经备好除颤仪。何建一“咔嚓”剪开母亲的上衣，胸廓上的淤青触目惊心，“肋骨至少断了三根，注意避开骨折处。”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伸进胸腔，直接按压心脏，“肾上腺素2mg，利多卡因50mg，静脉推注！”
江晓琪握着注射器的手很稳，目光却紧盯着监护仪。当心率从30次/分缓慢攀升到60次/分时，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仪器的“滴滴”声渐渐重合。“血压上来了！90/60mmHg！”护士兴奋地喊着，话音刚落，抢救间的门被猛地推开，“哐当”一声，一个穿着校服的男孩跌跌撞撞跑进来，看到床上的女人，突然放声大哭：“妈！妈你别有事！”
何建一没有停下动作，只是对江晓琪递了个眼神。江晓琪会意，走上前轻轻扶住男孩的肩膀：“别怕，我们正在救你妈妈。你知道她有没有慢性病吗？比如高血压、心脏病？”男孩抽泣着摇头，手里紧紧攥着一张揉皱的家长会邀请函，“我妈今天要去学校……她早上还说，要给我买新书包。”
就在这时，二号抢救间传来消息：小女孩的心率突然下降，需要紧急除颤。江晓琪的心揪了一下，何建一却沉稳地开口：“这里有我，你去看看孩子。记住，无论情况多紧急，都要保持呼吸节奏。”江晓琪点点头，转身冲向二号抢救间，刚进门就看见赵医生正准备除颤，“充电200焦耳，所有人离开病床！”她话音刚落，电流穿过孩子身体的瞬间，监护仪上的心率曲线终于出现了起伏。
晨光透过急诊大厅的玻璃窗照进来，给白色的墙壁镀上一层暖金色。当何建一从抢救间走出来时，额头上的汗珠在阳光下格外显眼。“母亲暂时脱离危险，需要立刻转ICU；孩子的肾损伤指标在下降，暂时保住了。”他摘下口罩，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又透着欣慰。
江晓琪靠在墙上，看着护士们推着病人走向ICU，男孩紧紧跟在平车旁，不停地说着“妈，我等你”。她转头看向何建一，突然笑了：“刚才你说我按压深度不够，现在看来，我们配合得还不错。”何建一挑眉，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薄荷糖递给她：“下次别再冒险掀开遗体白布了，不过……这次算你运气好。”
急诊大厅的广播突然响起，通知有批量食物中毒患者即将送达。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站直身体。江晓琪把薄荷糖塞进嘴里，清凉的味道瞬间驱散了急诊科医生续疲惫：“准备好了吗？又要忙了。”何建一点头，率先走向门口，白大褂的衣角在晨光中扬起：“随时准备着，这可是急诊科的日常。”
远处的救护车鸣笛声越来越近，新的挑战已经在路上，但急诊大厅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只要他们并肩作战，就没有跨不过的难关。晨光中，抢救床旁的身影忙碌而坚定，构成了医院里最动人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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