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熟睡中的苏纪被惊醒，她缓缓坐起身，伸了个懒腰，察觉到身体似乎比之前恢复了不少。
“苏纪，你醒了吗？我能进来不？”门外传来安临压低声音的询问，伴随着轻微的叩门声。
苏纪穿好衣物，清了清嗓子回道：“嗯，进来吧。”
安临推门而入，一抬眼便看到苏纪已坐在桌边。他站在原地，没急着坐下。
苏纪瞅了他一眼，略带疑惑地问：“你站着不累啊？”
“不累，就两句话的事儿，说完我就走。”安临顿了顿，“我想了一宿，还是决定去灵山宗拜师。厨房还有点食材，你要是饿了就自己做点。等你好利索了，就离开这儿吧。”
苏纪撑着下巴，目光落在他身上：“为啥非要去灵山？”
安临愣了一下，没料到她会这么问，稍作思索后答道：“我想证明给他们看，我不是扫把星，不想一辈子当个普通人。”
“就算可能白跑一趟，你也要去？”苏纪静静望着他。
“那也去，机会再小又能咋样。”安临语气坚定。他不想在山上窝一辈子，不想下山就被指指点点，不想再被人扔烂菜叶子。
“理由不错，这灵山我陪你去。”苏纪慢慢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安临眼睛一亮，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真，真的吗？你真陪我去？”
“嗯，再吵吵你就自己去。好了，出去吧，我得准备准备。”苏纪挥挥手示意他出去。
安临乐呵呵地退到了屋外。
安临走后，苏纪才想起自己没啥可准备的。“盘缠倒是还有，要不买两身衣服？”她一边弄着头发一边嘟囔着，随后出了门。
刚出门就瞧见安临背着包袱站在院中央，雪纷纷扬扬地下着，雪花落在他头上、肩上。他眉眼带着几分轻佻，立在风雪里。
苏纪走过去问：“你不冷啊？”
“不冷，想到有人陪我，一点都不冷了。”安临笑着答。
很快，他注意到苏纪穿得很单薄，在雪地里格外显眼：“你不冷？穿这么少。”
“没衣服了。”苏纪淡淡地说。
安临这才反应过来，她可是从崖上掉下来的，哪还会有别的衣服。“待会儿去镇上给你买两身。”
两人绕了大圈避开村里人，终于到了镇上。
“啧啧，这不是江西村那个扫把星嘛，他咋下山了？”
“谁知道呢，村里那些人咋没打死他？”
“他旁边那女的是不是他相好啊？”
……
镇上的人虽不再扔菜叶子，可闲言碎语不断。安临听着这些话，心里开始打退堂鼓。
苏纪看着他，少年低垂着头，只露出一双黯淡的眼眸：“你在怕那些闲话？”
“不是，我都习惯了。就是不想影响你名声。”
“我不在乎，这地方又不会再来，他们爱咋说咋说。”苏纪说完拉着他的衣袖往前走。
安临看着在人群中穿梭的苏纪，就像寒冬遇见暖阳，猝不及防却又满心温暖。他只觉得周围的议论声渐渐模糊，只剩下两人轻快的脚步声。
走了许久，两人在一家卖衣服的铺子停下。老板娘见有客来，立刻堆起笑容迎上来。可看清是安临时，笑容瞬间消失，满脸恐惧：“安，安临，你怎么来了？你下山干啥？”
“他咋就不能下山？谁规定他不能下山了？没人规定，你们就没资格管他。”苏纪话语坚定。
老板娘见有姑娘为安临撑腰，好奇地打量着苏纪：“他生下来克死娘，不到一岁爹也被克死了。那会儿村里怪事不断，后来把他赶到山上，怪事才停，你说他能下山不？这不是纯害人嘛。”
苏纪一时不知怎么反驳，扭头看了看安临，又看向老板娘：“他这次下山就是要走的，临走前想买身衣裳，不卖？”
“哪有有钱不赚的道理，不过我可说好，他的钱我不收，晦气。我只收你的。”老板娘没好气地说。
于是，两人在店里挑了几件合身的衣服，付钱后离开。出了店，苏纪用剩下的钱买了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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