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卧室。

洛宁渝睁开眼，入目是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他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盖的是带有林谦昀味道的被子。

林谦昀住的还是那套公寓，他的卧室在二楼，洛宁渝的在一楼。卧室的布局没有变，跟四年前离开时一样。让洛宁渝奇怪的是，卧室没有一点灰尘，显然是一直在被人打扫。

是哥哥吗？洛宁渝大胆想着。

林谦昀是觉得他走了之后，不知道哪天会回来，所以一直打扫着这间卧室，就为了那天洛宁渝突然回来做准备吗？

想到这洛宁渝心里绞痛起来，自己当时怎么就那么绝情，连道别都没有，就走了。什么也不告诉林谦昀，哥哥养了他快十年，他就是这样报答哥哥……

洛宁渝觉得自己真是个混蛋。

正想着，房门突然被敲响，林谦昀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鱼鱼醒了没？起来吃饭吧。”

林谦昀像四年前上洛宁渝高中时一样，喊着洛宁渝小名，叫他起床，吃饭。

什么也没变。

就好像他们一天也没有分别。

“醒了！”洛宁渝答道。卧室自带卫生间，他快速起床叠好被子洗漱，来到客厅林谦昀已经差不多快吃完了。

洛宁渝看了一眼餐桌，都是他喜欢吃的。

没想到四年了，哥哥还记得。

洛宁渝眼睛瞬间红了，鼻子涌上一股酸意，呼吸急促起来。

觉察到空气的安静奇怪，林谦昀抬起头。洛宁渝皮肤本来就白，现在鼻头脸颊眼睛的红色显得他更加迷人。

肖想了十几年的人如今这样站在自己面前，谁不心疼。

林谦昀站起来走到洛宁渝面前，才发现他二人只相差了半个脑袋。明明最后一次见面时，洛宁渝才只到林谦昀锁骨处。

小时候的洛宁渝，营养不良，体型瘦小。后来经过林谦昀近十年的照料已经很健康了。

“小鱼鱼长这么高了？”林谦昀伸出一只手放到洛宁渝头顶，再划到自己脸前，“抬起头让哥哥看看，怎么了？”

洛宁渝听话的抬起头，声音颤抖：“对不起，哥哥，对不起。”话一说完，眼泪便夺眶而出，怎么止都止不住。

林谦昀心疼坏了，之前在心里想的什么教训，冷漠，不理人，在看到洛宁渝的眼泪时，全都作废了。他把洛宁渝搂紧怀里，一只手扣住洛宁渝后脑勺，一下一下抚摸。

“哥哥怎么会生鱼鱼气呢？”林谦昀语气温柔，哄他，“不哭了不哭了。”

谁想洛宁渝哭得更凶了，抽噎出声。任林谦昀怎么哄也哄不好。

林谦昀半搂半抱把他带到沙发上，姿势亲昵暧昧，呼吸时的热气洒在洛宁渝耳后，洛宁渝怔住，忘记了哭。

好像小时候他哭得时候林谦昀也是像这样抱他搂他，那时他什么也没想。现在不同了，洛宁渝作为一个成年男子，并且对抱着他的人心思不纯。他想挣开林谦昀的怀抱，却又不舍得。

就这样吧，就当他没有长大，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洛宁渝贪婪地享受着林谦昀带来的温暖。

洛宁渝看着高，身上却没有多少肉，林谦昀透过衣服布料感知到他硌人的骨头。不禁皱起眉：“在那边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吗？鱼鱼。”

“有好好照顾自己。”洛宁渝说“在那边过得很好。”

“那怎么这么瘦？”林谦昀一手抚上洛宁渝身上，隔着衣服摩擦他的身体。

“哥！”洛宁渝抓住他的手，制止道，“我们先吃饭吧。”

“刚才哭得像个小花猫，现在不哭了？”林谦昀唇角勾起，眼神戏谑的看着他，眼尾轻轻上挑。

 他的模样完全没被岁月刻上痕迹，眼角没有细碎纹路，笑起来时下颌线仍带着少年感的利落，跟四年前一样。

洛宁渝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是多么的失态。

一米八的个子杵在客厅哭。太丢人了。

洛宁渝落荒而逃。

林谦昀看着他的背影，眸色漆黑望不到底。

既然不走了，那么就有更多的时间来管教不听话的小孩。

吃完饭洛宁渝想去刷碗被林谦昀拦下了，他只好跑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发呆。

“行李箱是不是还在酒店？”林谦昀刷好碗边擦手边说。

“是，一会去拿。”经过林谦昀的提醒洛宁渝才想起被遗忘的行李。

林谦昀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一会儿我开车带你去？”

洛宁渝点头答应：“好，谢谢哥。”

“怎么不叫哥哥了？”林谦昀好奇地问他，语气中带着笑意。明显是在逗他。

可洛宁渝也生不起气，只能脸色发红地说：“我已经长大了，那样叫显得有点……”

“有点什么？”林谦昀似是不打算放过他，追问道。

洛宁渝把脸憋得通红也没说出是有点什么。

林谦昀脸上浮出轻微笑意：“哥哥知道了，我们鱼鱼长大了，脸皮也变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