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道青牛记
第十三章 魔气蚀心，道轨偏移
幽都裂隙闭合后的第三年，人间渐渐恢复生机，各宗门按盟约镇守一方，魔气残留几乎被净化殆尽。沈清玄却常常在深夜惊醒，胸口的旧伤隐隐作痛——那是石心被魔气控制时留下的伤，虽早已愈合，却像一道无形的烙印，时不时渗出一丝微弱的魔气，缠绕着他的经脉。
这日，沈清玄独自前往黑风谷探查，谷中残留的唤魔阵符文突然亮起，一道黑色的魔丝悄然钻入他的指尖，顺着经脉涌向丹田。他本想运转紫气将魔丝逼出，却在触及魔丝的瞬间，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玄阳道长癫狂的脸、本源魔主的诱惑、石心被控制时的绝望，还有那些被魔气吞噬的百姓的哀嚎。
“若有足够的力量，是不是就能提前斩灭幽都，永绝后患？”一个念头突然在他脑海中浮现，紫气体内的运转竟下意识慢了半拍，魔丝趁机融入丹田，与他的玄道灵力交织在一起。
等他回过神时，丹田处的灵力已染上一层淡淡的黑气，却比以往更加强横——他试着挥出一剑，紫气中夹杂着黑色魔焰，竟一剑劈开了谷中的巨石，威力远超从前。“这就是……魔气的力量？”沈清玄盯着指尖残留的魔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他没有将此事告诉任何人，只是悄悄开始研究魔气与玄道灵力的融合。起初，他还能靠着女娲石的白光压制魔气的侵蚀，可随着融合的深入，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依赖这种力量——面对残余的魔修时，他不再留手，而是直接用魔焰将其焚烧殆尽；处理宗门纠纷时，他的语气也变得越来越强硬，甚至不惜以武力威胁。
凌雪最先察觉到沈清玄的变化。这日，两人一同前往冰原宗查看玄冰灵晶的状况，途中遇到一群劫掠百姓的魔修。沈清玄不等凌雪出手，已催动魔焰将魔修困住，魔焰中传来魔修凄厉的惨叫，连魂魄都被焚烧殆尽。
“清玄，你太过了！”凌雪拉住他的手臂，“他们虽作恶，却罪不至魂飞魄散，你怎么能用如此残忍的手段？”
沈清玄甩开她的手，眼神冰冷：“对魔修仁慈，就是对百姓残忍。若不斩草除根，他们迟早会再次为祸人间——你忘了玄阳道长的背叛，忘了青丘狐族的惨死吗？”
凌雪愣住了，她从未见过如此陌生的沈清玄。他眼中的温和被冷厉取代，曾经坚守的“仁道”似乎也在被魔气吞噬。“可你现在的样子，和那些魔修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我在守护人间！”沈清玄怒吼一声，转身朝着冰原宗走去，留下凌雪独自站在原地，心中满是担忧。
冰原宗内，冰璃正对着玄冰灵晶发愁——灵晶上竟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纹，散发着微弱的魔气。沈清玄看到灵晶时，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他伸出手，想要用融合了魔气的灵力探查，却被冰璃拦住：“清玄哥，灵晶怕魔气，你不能碰！”
“让开！”沈清玄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只有我的力量能修复灵晶，难道你想让灵晶彻底碎裂，让冰原宗失去守护吗？”
冰璃被他的气势吓到，下意识后退一步。沈清玄的手触碰到灵晶的瞬间，魔气顺着灵晶蔓延，裂纹不仅没有修复，反而越来越大。“怎么会这样？”沈清玄愣住了，他明明感觉魔气能增强力量，却没想到会破坏灵晶。
“你体内有魔气！”冰璃终于反应过来，她看着沈清玄指尖残留的黑气，眼中满是震惊，“你一直在用魔气修炼？你忘了白月前辈说过，魔气会侵蚀道心吗？”
沈清玄猛地收回手，他看着自己的掌心，黑气在指尖缠绕，竟有些控制不住。“我只是想变得更强，想守护大家……”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仍在为自己辩解。
就在这时，白月带着女娲石匆匆赶来。神石刚一靠近沈清玄，就发出一阵急促的嗡鸣，白光朝着他体内的魔气射去。沈清玄感到一阵剧痛，丹田处的魔气与紫气激烈对抗，他忍不住跪倒在地，口中喷出一口黑血。
“清玄，你糊涂啊！”白月扶起他，眼中满是痛心，“魔气看似能增强力量，实则是在吞噬你的道心。你看看现在的自己，还像那个守护人间的玄道传承者吗？”
沈清玄看着白月、凌雪和冰璃担忧的眼神，心中涌起一丝悔意。可当他想起本源魔主的威胁，想起三千年后的灭世预言，那丝悔意又被对力量的渴望取代。“我没有错！”他猛地推开白月，站起身，“若不能变得更强，三千年后我们还是会输！你们不敢用魔气，我来用！就算道心受损，我也要守住人间！”
他转身冲出冰原宗，朝着幽都的方向飞去。凌雪想要追上去，却被白月拦住：“别追了，他的道心已经开始偏移，只有让他自己看清，才能回头。”
沈清玄飞到幽都裂隙曾经出现的地方，他运转体内所有的力量，试图打开一道微小的裂隙，想要提前找到本源魔主的踪迹。魔气与紫气在他体内疯狂交织，他的头发渐渐染上黑色，眼眸中也浮现出一丝猩红。
“本源魔主，出来！”他怒吼一声，地面裂开一道细小的缝隙，魔气从缝隙中涌出，缠绕着他的身体。就在这时，他脑海中突然闪过凌雪、林炎、冰璃、石心的脸庞，闪过他们并肩作战的画面——那些曾经的温暖，像一道光，暂时驱散了魔气的侵蚀。
“我……我在做什么？”沈清玄愣住了，他看着自己被魔气缠绕的双手，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变成曾经最痛恨的样子。他想要收回力量，却发现魔气已经开始反噬，丹田处传来一阵剧痛，他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当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玉虚宫的床上，凌雪、林炎、冰璃、石心和白月都守在床边。女娲石悬浮在他的胸口，白光正缓缓净化着他体内的魔气。
“清玄哥，你终于醒了！”石心激动地说，“你昏迷了三天三夜，我们都快担心死了！”
沈清玄看着身边的伙伴，眼中满是愧疚：“对不起，我不该被魔气诱惑，不该怀疑你们……”
白月叹了口气：“能回头就好。力量不是守护的唯一方式，真正的强大，是守住自己的道心，是和伙伴们并肩作战。就算没有魔气，我们也能一起对抗本源魔主。”
沈清玄点了点头，他握紧伙伴们的手，心中暗暗发誓，再也不会被魔气诱惑，再也不会偏离自己的道。可他不知道的是，丹田深处，一丝微弱的魔气仍在潜伏，像一颗种子，等待着再次发芽的机会。而在遥远的幽都，本源魔主看着水晶球中沈清玄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道心已动，离黑化还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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