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道青牛记
第十七章 幽都遇故，魔主知音
幽都深处没有昼夜，只有永恒的暗紫色天幕，地面流淌着泛着荧光的魔液，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低吟。沈清玄跟着本源魔主的虚影走在幽暗的通道中，魔焰在他掌心跳动，却不再像之前那般狂躁——自从踏入幽都，他体内的魔种竟与这里的气息产生了奇异的共鸣，连带着他的心境也平静了许多，只剩下“复活石心”的执念。
“快到了。”本源魔主的虚影停在一扇巨大的黑色石门面前，石门上刻着繁复的魔纹，中央镶嵌着一颗猩红的宝石，“这是‘魂渊殿’，里面藏着幽都的生死秘录，只要找到石心的魂魄印记，就能用魔液重塑他的肉身。”
石门缓缓打开，殿内却空无一人，只有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一本黑色的古籍，古籍旁悬浮着一团淡蓝色的魂火——正是石心的残魂，不知为何竟被牵引到了这里。沈清玄刚想上前，殿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身着墨色长袍的男子缓步走入，他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一丝慵懒的疏离，手中把玩着一枚黑色的玉佩，周身的魔气虽浓郁，却不狰狞，反而透着一种优雅的危险。
“本源，你找的‘容器’，就是他？”男子的声音低沉悦耳，目光落在沈清玄身上时，带着一丝探究，却无半分恶意。
本源魔主的虚影瞬间变得警惕：“墨渊，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魂渊殿是幽都禁地，你敢擅闯？”
被称作墨渊的男子轻笑一声，指尖的玉佩泛起微光，殿内的魔纹竟纷纷朝着他的方向臣服：“幽都禁地？在我沉睡的三千年里，你倒是学会了擅自主张。”他走到沈清玄面前，绕着他转了一圈，眼中闪过一丝欣赏，“玄道传承者的血脉，却被魔气浸染，道心破碎却仍有执念……有趣，真是有趣。”
沈清玄握紧手中的魔剑，警惕地看着他：“你是谁？也是幽都的魔主？”
“算是吧。”墨渊耸耸肩，随意地坐在石台上，“本源是‘力之魔主’，掌控幽都兵权；你听说过的‘星主’是‘术之魔主’，操控星轨；而我，是‘心之魔主’墨渊，掌管幽都所有生灵的执念与情感。”他看向沈清玄，眼中带着一丝共鸣，“你为了复活伙伴，甘愿入魔；我当年为了守护想要守护的人，也甘愿被幽都封印——我们，倒是有几分相似。”
沈清玄愣住了，他从未想过，魔主竟也有这样的过往。
“别听他胡说！”本源魔主怒吼一声，朝着墨渊攻去，“他就是个叛徒，当年为了一个人类女子，背叛了幽都，被先帝封印了三千年，你怎么能信他的话！”
墨渊轻松避开攻击，指尖的玉佩射出一道黑气，将本源魔主的虚影困住：“叛徒？若不是你们想吞噬人间，滥杀无辜，我怎会与你们为敌？”他转头看向沈清玄，语气认真，“本源骗了你，他根本无法复活石心——石心的残魂已与地脉融合，若强行剥离，只会让他魂飞魄散。他接近你，不过是想利用你的玄道血脉，彻底打开人间通道。”
沈清玄瞳孔骤缩，他猛地看向本源魔主：“他说的是真的？你根本无法复活石心？”
本源魔主被黑气困住，却仍在疯狂大笑：“是又如何？你已经入魔，就算知道了真相，又能怎样？你以为你还能回到人间，回到那些伙伴身边吗？他们只会把你当作怪物，当作邪魔！”
“我……”沈清玄的手开始颤抖，魔剑上的魔焰也变得不稳定。他想起凌雪担忧的眼神，想起林炎大大咧咧的笑容，想起冰璃递给他玄冰玉佩时的温柔——他们真的会把他当作怪物吗？
墨渊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被他蛊惑。入魔与否，从来不是由血脉决定的，而是由你的心。你为了复活伙伴入魔，这份执念是真的；你曾经守护人间，那份道心也是真的。只要你还想守护，就不算真正的堕落。”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当年我为了守护那个人类女子，甘愿被封印，就是因为我知道，真正的强大，不是掌控力量，而是守住自己想守护的东西。你现在还有机会，回到人间，回到你伙伴身边，他们一定在等你。”
沈清玄看着墨渊，又看了看石台上石心的残魂，心中的执念与道心开始激烈碰撞。他想起石心临死前的眼神，想起伙伴们一次次的信任与包容——他不能就这么放弃，不能让石心的牺牲白费，更不能让本源魔主的阴谋得逞。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沈清玄猛地举起魔剑，朝着本源魔主的虚影劈去。魔焰与黑气碰撞，发出巨大的爆炸声，本源魔主的虚影被劈成碎片，却仍留下一句疯狂的嘶吼：“沈清玄，你逃不掉的！幽都的魔物已经涌向人间，你伙伴的死，都是因为你！”
碎片消散，殿内恢复平静。墨渊看着沈清玄，眼中带着一丝欣慰：“看来，你已经做出了选择。”他将手中的玉佩递给沈清玄，“这是‘镇魔佩’，能暂时压制你体内的魔种，帮你离开幽都。至于人间的魔物，你的伙伴们应该能暂时抵挡，你现在赶回去，还来得及。”
沈清玄接过玉佩，玉佩的微凉触感让他清醒了许多。他看着石台上石心的残魂，轻声道：“石心，对不起，我不能复活你，但我会守护好你用生命换来的人间。”
残魂似乎感应到了他的心意，微微闪烁了一下，化作一道蓝光，融入他的体内——那是石心最后的力量，也是对他最后的信任。
沈清玄转身朝着殿外走去，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向墨渊：“谢谢你，墨渊。”
墨渊笑了笑，挥了挥手：“若有一天，你想通了力量的真正意义，或许我们还能再见面。记住，别让执念吞噬了你的心。”
沈清玄点头，转身踏入幽都的通道。他知道，前方等待他的，是人间的危机，是伙伴们的期盼，也是他与魔种的最后较量。但这一次，他不再迷茫，不再绝望——因为他知道，只要守住自己的道心，只要身边还有伙伴，就没有跨不过的难关。
而在魂渊殿内，墨渊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希望你能做到我当年没做到的事，沈清玄。”他抬手一挥，殿内的魔纹缓缓亮起，一道屏障将魂渊殿笼罩——他要守住这里，不让本源魔主的余党再去打扰沈清玄，也不让幽都的危机，再波及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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