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玄道青牛记

第三十三章 仙界陨落，孤魔无界

仙界边界的仙雾被黑色魔气撕裂，沈清玄率领的魔兵如蝗虫过境，黑压压的队伍绵延千里，每一步都震得仙界屏障嗡嗡作响。他立于魔兵阵前，魔剑直指仙门，周身魔气凝聚成巨大的黑色虚影，那虚影融合了本源魔主的残魂与他自身的戾气，张开巨口便能吞噬周遭的仙泽气息。

“沈清玄，你屠尽人间正道，已犯下滔天罪孽，若此时退去，仙界或可留你一线生机！”仙界天帝的声音从仙门后传来，带着威严与最后的劝诫，“三界本为一体，你若执意毁灭，最终只会与三界一同湮灭！”

“湮灭？”沈清玄狂笑，笑声震得仙雾翻滚，“我早已不在乎什么三界！人间正道虚伪，仙界冷眼旁观，这腐朽的三界，灭了又何妨！”他抬手挥剑，黑色魔焰如长龙般冲向仙门，“今日，我便踏平仙界，让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仙人，尝尝被毁灭的滋味！”

魔焰撞上仙门的瞬间，仙门剧烈摇晃，表面的仙纹层层碎裂。仙界的仙将们立刻祭出仙兵，仙泽之力汇聚成金色光盾，勉强挡住魔焰的冲击。可沈清玄的魔气早已今非昔比，他纵身跃起，道魔之力凝聚成一把数十丈长的魔刃，朝着光盾狠狠劈下——“轰”的一声巨响，光盾碎裂，仙将们被气浪掀飞，口中喷出金色的仙血。

魔兵们趁机涌入仙界，与仙人展开激战。仙界的琼楼玉宇在魔气与仙泽的碰撞中崩塌，曾经仙气缭绕的仙境，瞬间沦为血色战场。沈清玄在仙人群中穿梭，魔剑所过之处，仙人无一生还——他亲手斩杀了启明仙官，斩断了灵汐仙使的仙骨，连曾经对他示好的仙界天帝，都被他用魔气困住，一点点吞噬仙元，在绝望中化为一缕青烟。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一位幸存的仙人瘫坐在地上，看着满地的仙尸，眼中满是绝望。

沈清玄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丝毫温度：“因为你们从一开始，就没把人间放在眼里。当年人间被魔气肆虐时，你们在哪里？现在轮到你们了，才想起求饶？晚了。”他挥剑斩下，仙人的惨叫声淹没在魔兵的嘶吼中。

七天七夜后，仙界彻底沦陷。曾经辉煌的仙界，只剩下断壁残垣，黑色魔气笼罩着整个仙界，连天上的星辰都失去了光泽。沈清玄站在仙界的最高峰，俯瞰着被自己毁灭的三界——人间正道覆灭，仙界化为焦土，幽都余孽臣服在他脚下，他成了三界唯一的主宰。

可当尘埃落定时，他却感到一阵莫名的空虚。他站在空荡荡的仙界，身边没有一个人，只有呼啸的风声和弥漫的魔气。他想起了西漠戈壁的篝火，想起了忘川谷的曼陀罗花，想起了苏绾温柔的笑容，想起了凌雪、林炎、白月并肩作战的身影——那些曾经被他视为“虚伪”的温暖，如今却成了他心中唯一的慰藉。

“苏绾……”他轻声呢喃，伸手触摸胸口，那里早已没有了血色曼陀罗玉佩的温度，只剩下冰冷的魔气，“我赢了……我毁了所有背叛我的人，可为什么……我一点都不开心？”

没有人回答他。三界寂静无声，只剩下他一个人的身影。他试着运转魔气，想要重现曾经的温暖画面，可魔气只能带来毁灭，却再也唤不回那些逝去的人。他终于明白，自己一直追求的“复仇”，不过是填补内心空虚的借口，当所有敌人都被消灭时，他才发现，自己早已成了孤家寡人，被困在自己亲手打造的地狱里。

日子一天天过去，沈清玄走遍了三界的每一个角落。他重建了玉虚宫，却再也没有了曾经的热闹；他回到了清溪村，却只剩下断壁残垣；他去了忘川谷，望仙峰上的登仙路早已封闭，再也看不到苏绾的残魂。

他开始后悔。后悔当初被心魔控制，后悔屠尽正道，后悔亲手斩断了所有的温暖。可他知道，一切都晚了。死去的人不会复活，毁灭的三界不会重现，他犯下的罪孽，终将伴随他永生永世。

最终，沈清玄回到了仙界的最高峰，他坐在曾经天帝的宝座上，周身的魔气渐渐收敛。他看着空荡荡的三界，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一丝疲惫。他举起魔剑，对准自己的胸口——他知道，只有自己的死亡，才能结束这场由他引发的浩劫，才能让三界有机会重新开始。

“苏绾，凌雪，林炎，白月……对不起……”他轻声说道，魔剑刺入胸口。黑色魔气从他体内涌出，却没有扩散，反而渐渐凝聚成一道淡红色的光芒——那是苏绾残留的最后一丝情念，也是他心中唯一的救赎。

光芒消散时，沈清玄的身体彻底化为尘埃，只留下一把断裂的魔剑，插在仙界的最高峰上。

又过了千年，三界渐渐恢复生机。人间出现了新的守护者，仙界重新凝聚仙泽，幽都被新的力量封印。人们偶尔会从古籍中看到关于“魔主沈清玄”的记载，知道曾经有一个人，因仇恨毁灭了三界，最终又因悔恨自我了结。

而在忘川谷的望仙峰下，一株血色曼陀罗花悄然绽放，花瓣上泛着淡淡的红光，仿佛在诉说着一段关于爱与恨、毁灭与救赎的过往。没有人知道，这株花，是沈清玄最后的忏悔，也是苏绾未散的情念——它们以另一种方式，守护着这片曾经被毁灭，却又重新焕发生机的三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