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耀锋站在门口，伸出手在内墙上摸索着。片刻过后，他在墙上找到了他要找的凸起。
“咔哒。”
紧接着，伴随着一阵难以忽视的电流声，天花板的灯光闪烁几下，终于持续而稳定地明亮起来。
张耀锋向里迈去几步，尚明烛也紧跟着向里探出半个身子来。
这是一个只有五六平米大小的小隔间，正对着门口的是一张电脑桌，放着一个看起来比张耀锋自己年纪还大的“大屁股”电脑，往里去则是两排书架，东倒西歪地堆放着大量档案袋，有的已经躺在地上。
张耀锋走近书架扫视起来。不论是门口的桌子和电脑，还是这边的书架和档案袋，都积攒着肉眼可见的厚厚一层灰尘。
见此情景，张耀锋下意识想要吹一下，但很快理智便让他打消了这眼睛和呼吸道都极不友善的念头。
做足了心理准备，他终于还是伸出手拿过一个最近的档案袋。
档案袋的封条已经被撕开，开口下露出的纸张上同样有着厚厚一层灰尘条带。
那至少应该不是什么绝密文件了，大概吧。
张耀锋小心抽出里面的一沓文件，打算好好看看这些和自己同居不知道多少年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但很快他便放弃了。
为什么这上面尽是些俄文？
可能是俄文，可能是乌克兰文，总之这密密麻麻的西里尔字一看就不是什么他能看得懂的。
张耀锋准备再去书架上翻一翻，但是身后逐渐响起的一阵风扇声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转过身向门口那边看去，只见尚明烛已经伏在电脑桌前鼓捣开了那个老古董台式机。
“这台电脑看起来……估计跟咱们岁数差不多。”
看着终于亮起来的屏幕，尚明烛笑了笑。
正在连接到服务器……
“嗯？你刚刚是按什么东西了吗？”
“我什么都没按……也就是说它打开之后自己就开始连接服务器了。”
“我还以为至少会有些什么开机动画之类的。”
正在同步信息……0%
屏幕的左侧开始高速涌现出一行又一行文字，文本刷新的飞快，看样子应该都是这台电脑正在同步的一条条积攒十二十年的信息。
“它成功连上了？”
张耀锋挠了挠下巴。“也就是说有这么个服务器，从它那时候就开着，到现在它还能连接上，一直开了少说得有将近三十年。”
两人安静等了半分钟，进度从0%跳到了1%。
尚明烛重新站直身子，看向书架那边。“那边书架上的东西你看了吗？”
“看了一份，就是我刚刚放桌上的那份，里面写的看着像是俄文，看不懂。”
“我来看看。”尚明烛走到书架旁翻阅起来。
张耀锋则拉出凳子，尽量扫干净积灰，然后坐下来继续等待着电脑同步数据。
屏幕左边一条条文本飞速闪过，显然不像是常人所能看清的。
但张耀锋很幸运，他不是常人。
有时候他还挺怀疑他自己到底是不是人。
张耀锋集中注意力努力试着从闪过的一行行文字中捕捉到可能有价值的只言片语。
“尚遣和Sophie la Pionnet……好熟悉的名字，到底是谁来着？”
张耀锋思考着，小声说了出来，一旁的尚明烛却如同触电般猛然转过头。
“你刚刚说谁？”
她一个箭步窜回到电脑前，只看到电脑上仍在缓慢同步着。
“尚遣，还有……等等，”看着身边的尚明烛，张耀锋这才反应过来，“是你父母。”
“尚遣和Sophie la Pionnet。”
“对，没错。”
尚明烛立刻焦躁起来，渴望着让这台电脑赶快同步好，以尽快解开这个萦绕她心头十余年的谜团。
见电脑迟迟没有反应，她又跑回书架前，更加快速的翻阅起来。飞快的动作激起灰尘，让她忍不住咳嗽好几声，但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歇。
好消息是书架上堆积的那些档案袋并非全都是俄文写成，尚明烛很快便找到了许多写满汉语或者法语的一袋又一袋文件。
尚明烛翻找一阵，将手头的一摞放在桌上。张耀锋便坐起来，与她一同快速阅读起这一袋又一袋的文件，两人分工倒是明确，张耀锋挑写着中文的读，尚明烛则先去看满是法语的。
时间一转，距离刚刚便已经过去两三个小时，天空渐渐黑下来。
“我这没看到什么有价值的，你那呢？”
“没有，经常能看到有提及他们姓名的，但没有一个真正写了我想知道的内容。”
“我这边也是一样。”
“这边看到的好多都是些关于他们在俄罗斯发现的一个什么东西的。”
“在新西伯利亚群岛，对，我这边也看到了。”
尚明烛思考片刻，终于还是问出她刚刚一直想问的问题。“你说……会不会和你有关？”
“我……我不知道……”
张耀锋摇了摇头，看向一旁的电脑。
“诶？”
那台电脑居然已经在不知什么时候偷偷摸摸同步好了所有信息。
张耀锋见状，便伏在键盘上，按着上下键一条一条翻阅着显示出的栏目。
如果它能推出词条搜索功能那一定能省不少事。
翻着翻着，他很快便找到一个叫做“行动日志”的栏目，按回车点开，便是一个极长的子列表，从2017年5月，也就是上个月，开始往前一个月一栏。
想要翻到2003年显然是要翻好一阵了。
张耀锋决定先点开最上面最新的那一栏看一看。
按下回车键，电脑又加载了个把分钟，随后切到了一个文档界面。
两个脑袋当即凑在一起仔细阅读起来。
几乎满篇都是关于某种新技术的研发历程，但是他们还是从只言片语中总结出了不少东西。
有一个叫做“辰启国际”的科技公司，在上个世纪末便已经在新西伯利亚群岛发现一个深埋地下的巨大金属结构，推测是某种天外来物，但受限于当时的技术，一直无法进一步探索。而在今年的7-8月份，他们计划派遣一支科考队，带着来自合作方“A.R.C. LAB弧光实验室”的新技术新设备去做一些新的尝试。
“我并不确定，但我很难不去这么想……”
张耀锋挠了挠下巴。
“……这或许真的可能和我有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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