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里的微光

霍格沃茨的课程像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变形课上，麦格教授挥动魔杖，粉笔瞬间化作叽叽叫的金丝雀，扑棱棱落在讲台上；魔咒课上，弗立维教授踮着脚尖示范“羽加迪姆勒维奥萨”，一根羽毛在空中跳起轻快的圆舞曲。莉莉学得飞快，尤其是魔咒课，她的“荧光闪烁”总能让魔杖顶端绽放最明亮的光，连弗立维教授都笑眯眯地夸她：“伊万斯小姐，你有天生的咒语亲和力。”

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总是热闹的，爱丽丝·隆巴顿总拉着她讨论曼德拉草的养护技巧，几个同院的女孩会分享蜂蜜公爵的糖果。可莉莉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没人能听懂她念叨的“能量波动节奏”，更不会像西弗勒斯那样，在她对着草药图谱皱眉时，不动声色地用指尖在书页边缘画出能量流转的暗线。

“Holly，你说他今天会来吗？”午休时，莉莉啃着南瓜馅饼，目光不由自主飘向通往图书馆的石廊。阳光透过廊柱，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子，像她此刻七上八下的心。

霍丽“感知”到她口袋里那片压平的三叶草——那是昨天西弗勒斯留在《魔法植物图鉴》里的记号，叶片背面用炭笔写着“午后三点，老地方”。她轻声说：“他会来的，比猫头鹰送信还准时。”

莉莉三口两口吃完馅饼，抓起书包就往图书馆跑。橡木大门在身后发出轻响，馆内静得能听见羽毛笔划过羊皮纸的沙沙声，空气中弥漫着旧书与樟脑的气息。西弗勒斯果然坐在靠窗的老位置，面前摊着《魔药原料特性详解》，书页间夹着几片晒干的月见草，旁边的银杯里盛着清水，水面上浮动着极细微的涟漪——他在练习用魔法控制液体密度，这是熬制缩身药水的基础。

“西弗。”莉莉放轻脚步走过去，书包带在掌心轻轻摩挲。

西弗勒斯抬起头，黑眸里的专注像被投入石子的深湖，漾开一圈浅淡的暖意，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坐。”他把一本笔记推过来，封面画着小小的坩埚图案，“曼德拉草的根须能量图，比课本清楚。”

笔记上的根须用不同颜色的墨水标注着纹路，红色代表活跃能量区，蓝色是休眠节点，旁边还写着一行小字：“采集时逆着蓝色纹路切，尖叫能量会减弱三成。”莉莉凑近了些，鼻尖几乎碰到书页，闻到淡淡的墨水混着薰衣草的香气——是西弗勒斯用的墨水特有的味道。

“你画得比教授的示范图还细！”她惊叹道，指尖点在一处红色分叉点，“这里的能量是不是会互相干扰？”

西弗勒斯的耳根泛起薄红，低头用羽毛笔轻敲书页：“书上看来的，普林斯家的笔记提过。”

霍丽在意识里轻笑。她认得这笔记的纸页——边缘有些毛糙，是蜘蛛尾巷文具店卖的廉价羊皮纸，却被他用魔法压得平平整整。那些标注的颜色，分明是用不同植物的汁液调的，红色是曼德拉草浆果，蓝色是勿忘我的花瓣汁，都是他从温室偷偷收集的。

阳光透过高窗，在两人交叠的书页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斑。莉莉指着一处符号问：“这个节点需要特别控制魔力输出吗？”西弗勒斯俯身过来，指尖点在符号旁，声音压得很低：“这里的能量像绷紧的弦，用力过猛会断裂。”

他的指尖偶尔会碰到莉莉的手背，像有细小的电流窜过，两人都会猛地缩回手，然后假装整理书页，耳根却不约而同地发烫。西弗勒斯讲解时会下意识压低声音，莉莉提问时总带着点刻意的雀跃，像两只在树枝上互相啄羽的小鸟，把秘密藏在翅羽间。霍丽借着莉莉的余光，看见西弗勒斯的手指在桌下蜷了蜷——那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只有她注意过。

这种宁静被一阵喧哗打破。詹姆·波特和小天狼星勾肩搭背地走进来，身后跟着莱姆斯·卢平和彼得·佩迪鲁。看到靠窗的两人，詹姆立刻吹了声口哨，声音在安静的图书馆里格外刺耳。

“哟，这不是我们的‘魔药小天才’吗？”詹姆故意把“小天才”四个字咬得很重，目光在西弗勒斯洗得发白的袖口上打转，“怎么，又来偷学格兰芬多的秘密了？”

西弗勒斯的背瞬间绷紧，手悄悄按在了长袍下的魔杖上，指节泛白。

莉莉猛地站起来，比西弗勒斯还快一步挡在他身前：“波特，图书馆要保持安静！”

“伊万斯，这不关你的事。”詹姆挑眉，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圈，露出嘲讽的笑，“怎么，斯莱特林都成了需要格兰芬多的勇士保护的小可怜了？”

“他是我的朋友！”莉莉的声音发颤，却死死盯着詹姆，“你不许这么说他！”

“朋友？”小天狼星嗤笑一声，靠在书架上，“朋友？梅林的胡子，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什么时候成朋友了？”

“学院不能决定谁能做朋友！”莉莉的声音不大，却像颗小石子投进静水，周围翻书的声音都停了。她挺直脊背，红发在阳光下像团跳动的火焰，“西弗勒斯比你们懂尊重，比你们懂得怎么对待朋友！”

西弗勒斯坐在椅子上，看着莉莉的背影。她比自己矮半个头，肩膀还在微微发抖，却像一堵稳稳的墙，把那些刻薄的嘲讽都挡在了外面。阳光勾勒出她发梢的金边，暖得像夏天的阳光，驱散了他心底积了多年的寒意。

詹姆被她眼里的坚定噎了一下，又拉不下脸，只能哼了一声：“走了，跟这种人浪费时间。”他撞了下西弗勒斯的肩膀才走，故意带起一阵风，吹乱了桌上的笔记。

莉莉立刻转身按住纸页，西弗勒斯却先一步用魔法将笔记抚平。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默契。

“他们太讨厌了。”莉莉坐下来，眼眶红红的，手指还在发抖。

西弗勒斯没说话，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纸包，推到她面前。纸包用麻线系着，拆开一看，是片压平的薄荷叶子，边缘用银线绣了朵小小的蒲公英，银线在光下闪着细弱的光——是他用魔药课剩下的银粉掺着胶水做的。

“晒干的薄荷，”他别过脸，声音低得像怕被听见，“你说过看书会犯困。”

莉莉的眼睛瞬间亮了，小心翼翼地把书签夹进《标准咒语》里，指尖轻轻抚摸那朵蒲公英：“我会每天都带着的。”

西弗勒斯的嘴角扬起一抹极浅的笑，快得像流星划过夜空，却被霍丽精准地“捕捉”到了。

【积分+45（友谊的守护与回应）】

他们在图书馆待到闭馆。西弗勒斯教莉莉用微弱的魔力安抚躁动的曼德拉草幼苗，指尖搭在她的手背上引导魔力流动，动作轻得像蝴蝶停落；莉莉则在纸上画了只简笔画的凤凰，旁边写着“格兰芬多口令”，小声说：“如果你想找我，就对着胖夫人画像说这个。”

走出图书馆时，暮色已经漫进走廊，火把次第亮起，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明天草药课，温室见？”莉莉踢着脚下的石子，声音轻快。

“嗯。”西弗勒斯点头，从袖口里摸出颗小小的月光石，塞到她手里，“月光花今晚开花，用这个装能量，能保存更久。”石头微凉，带着他指尖的温度。

莉莉握紧石头，指尖在他手心里轻轻勾了下——这是他们小时候约定保密时的小动作。西弗勒斯的手指猛地缩了缩，却没立刻收回，任由那点暖意多停留了片刻。

走到走廊分岔口，左边通往格兰芬多塔楼，右边通向斯莱特林地下室。

“明天见。”莉莉挥挥手，转身时把月光石揣进了口袋最深处。

“明天见。”西弗勒斯看着她的红发消失在拐角，才转身往地下室走。走了几步，他忽然摸出片三叶草，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口气，草叶上浮现出一行小字：“谢谢。”风一吹，字迹就散了，像个只有他知道的秘密。

而莉莉回到公共休息室，把那枚薄荷书签夹在咒语书里，指尖划过银线绣的蒲公英，忽然想起刚才西弗勒斯低头时，耳后露出的一小截脖颈，和他紧张时总会轻颤的睫毛。

霍丽知道，学院的墙壁、旁人的偏见，总会像冷风一样吹过来。但此刻，图书馆的微光、薄荷书签的清香、还有那枚带着温度的月光石，都在悄悄织成一张网，把那些风雨都挡在了外面。有些友谊，本就该在分歧里扎根，在对立中生长，比任何温室里的花朵都要坚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