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不！那是错的！那不是我真心的选择！飞飞！你相信我！”

他上前一步，眼中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执拗。

“当时……当时情势所迫，我以为那样是对所有人都好……可我错了，大错特错！那不是我真心所想！给我一个机会，飞飞，让我弥补，无论如何，我要弥补！”

“弥补？如何弥补？”

“我可以当着江湖众人的面宣布！我沈浪与朱七七恩断义绝！从此再无瓜葛！”

果然……一个在我意料之中，却又依旧能刺痛我的答案。

“哦？”

我微微挑眉，脸上带着一种刻意的恍然。

“与当初对我一般吗？那你们是不是还要喝杯绝情茶？”

“绝情茶”三个字，像一道惊雷劈在沈浪脑海。

他猛然想起当初自己对白飞飞的算计，想起她当时心碎的眼神。

他瞬间明白，简单地重复“恩断义绝”这个形式，非但不能挽回，反而是在提醒白飞飞、也是在提醒自己，他曾经有多么残忍！

不，不能这样！

他需要更激烈、更彻底的姿态来证明！

证明这一次，他的选择坚定不移！

证明朱七七在他心中无半分位置！

“不！飞飞！不是那样的！绝情茶……太轻了！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轻了！”

“我是要……我是要带着你去见他们！”

他几乎是恶狠狠地吐出这句话。

“我要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我沈浪最爱的人是白飞飞！她是我的妻子，我此生唯一的妻！”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燃烧着一种毁天灭地的火焰：

“我还要和你举办最隆重的婚礼！谁阻止……”

他顿了顿，那眼神阴鸷得令人心惊，一字一句道：

“谁、就、死！”

山风似乎都在这一刻凝滞。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曾经潇洒不羁、以仁义闻名的沈浪，如今为了所谓的“弥补”，不惜以最伤人的方式，将另一个曾被他选择过的女子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甚至不惜赌上他自己的原则，化身修罗。

突然……沉默了。

我的沉默，给了他希望。

他急切地上前，想要抓住我的手，眼中是孤注一掷的期盼。

“飞飞！和我走！好吗？”

我的目光落在他伸出的手上。

这只手，曾温柔地抚过我的发梢，也曾……在命运的岔路口，选择了推开我。

如今，它又带着毁天灭地的决绝，想要抓住我。

“谁阻止……谁、就、死！”

呵……好动听的情话。

曾几何时，我渴望的，不就是他这样不顾一切的爱吗？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是现在？

为什么偏偏是在我……最想摆脱他的时候？

他见我久久不语，突然上前一步，猛地握住了我垂在身侧的手。

他的掌心滚烫，那温度几乎灼伤我冰冷的肌肤。

这次，我没有抽回。

只是垂眸，不再看他。

“飞飞！”

他的脸上瞬间充满狂喜。

“你……你不拒绝我？你肯……再给我一次机会，是不是？”

我没有回答。

或许，沉默也是一种回答。

沈浪更加用力地握住我的手，仿佛要将他的温度、他的决心、他的一切，都通过这交握传递给我。

“我不会再放开你了，飞飞，永远不会！那些人亏欠你的、伤害你的，我都会百倍千倍地向他们讨回来！我再也不许任何人摧残你、欺侮你！我要让他们知道，谁才是我沈浪名正言顺、唯一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