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疼得蹙眉,却兀自笑着:“沈浪,你驯服了朱七七,便以为这世间万物皆可如法炮制么?包括我?”
“这如何能相提并论!”
“本质有何不同?”
我直视着他,不闪不避。
“你打断她的骨头,用饥寒与屈辱让她明白,一口吃食胜过尊严。而你留在我身边,用的又何尝不是另一种‘饭食’?是温情,是呵护,是我早已舍去的……牵绊。”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你看,道理是相通的。可我不一样……”
我的目光从他脸上移开,投向窗外无边的夜色,眼神空洞,仿佛透过那浓重的黑,凝视着遥远的过往。
“你困不住我的,沈浪。不是因为你不够狠,而是因为你不够了解我。”
我的右手轻轻抚过自己的肌肤,隔着衣料似乎都能触到那些陈年旧伤的轮廓。
“我这身硬骨头,是从地狱里爬出来时就已经淬炼成的。”
最终停在胸口处。
那里早已愈合,却永远留下了一道箭疤。
“你折不断,也磨不软。”
“所以你要离开?”
他几乎是咬着牙问出这句话。
“就因为一个朱七七?因为今日这无关紧要的一幕?”
“与她无关。”
我垂下眼睫,避开他眼中那几乎要灼伤人的痛楚。
“沈浪,问题从来不在她,而在你,在我。朱七七会为了活下去,咽下你赐予的一切,包括耻辱。而我……”
我最后看他一眼,那眼神空茫而冰冷,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可以死,但绝不会按照你的意愿活。所以,别再白费力气了。你那些手段,留着她慢慢消受吧。”
我尝试挣脱他的桎梏,却被他更紧地禁锢在怀中。
“放手。”
“不可能。”
他低吼出声,那声音里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近乎破碎的嘶哑。
“飞飞,你想都别想!”
他猛地低头,吻重重落下,不像亲吻,更像是惩戒与吞噬,带着绝望的掠夺意味。
我没有挣扎,只是静静地承受着,直到他自己停下来,将额头抵着我的,喘息粗重。
“我不会放你走。”
他重复着,声音低沉而偏执。
“永远别想。”
我轻轻叹了口气,这声叹息里带着看透世事的倦意,仿佛连与他争辩的力气都已耗尽。
“沈浪,人性是不是总是这么奇怪?”
我的声音很轻,像在问他,又像在问这无常的世道。
“你越想要,越得不到。越不想要,他偏又要贴上来。”
他的手臂因我这句话而微微僵硬,却没有松开分毫。
“沈浪,与其耗费心神强留一个去意已决的人,不如……珍惜眼前人。比如……朱七七。”
“朱七七?”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狠戾。
“她算什么?她就算跪地求饶,她摇尾乞怜,也只会让我觉得廉价!”
他的手指深深陷入我的手臂,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但你不一样,飞飞!”
他几乎是咬着牙,每一个字都从齿缝间挤出来。
“你的冷漠是刀,疏离是毒……可我偏偏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