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饭煲预约煲粥,咸骨焯水、加两滴香醋,再撒一小把姜丝;
趁翻滚的空隙,他围着围裙去阳台浇薄荷,顺手把崔十八昨晚随手丢在栏杆上的T恤收下来叠好,叠成标准豆腐块,放在床头柜,像给新的一天盖章。
等崔十八顶着乱毛下床,餐桌上已经摆着:
虾仁滑蛋、红枣小米粥,还有用海苔片贴出笑脸的太阳煎蛋。
少年系着围裙,站在餐桌边,笑得比煎蛋还灿烂:赵太阳哥,早啊。
崔十八原本寡淡的眉眼瞬间软化,他走过去,在对方唇角落下一个轻吻:
崔十八早啊,我的小管家。
工作依旧很忙,节奏却被赵太阳悄悄改写成双人谱。
夜里十一点,崔十八还在改标书,屏幕右下角的红点闪成一片小型警报。
赵太阳把笔记本搬到他对面,外放轻音乐,音量调到刚能盖住键盘声;
桌底放一双棉拖鞋,崔十八一踢皮鞋就能踩进柔软里,像踩进另一片时空。
凌晨一点,少年准时端来一杯热牛奶,杯口用肉桂棒搅出细沫,奶香混着木质调,像给深夜加了一层降噪棉。
赵太阳关机指令到点执行,剩余工作转交明日CPU。
崔十八失笑,把最后一段文字保存,伸手揉乱他的发:
崔十八遵命。
指尖顺着发梢滑到后颈,轻轻捏了捏,像给猫关机。
灯光熄灭,两人十指相扣上楼,脚步声在狭窄楼梯间重叠,像同一颗心脏回弹两次。
周末,赵太阳把崔十八塞进副驾,导航目的地:城郊旧货市场。
赵太阳给你淘把老板椅,你的腰不能再凑合了。
市场人多尘大,阳光穿过破棚顶,落在少年肩头,像给他镀了一层毛边金。
他牵着崔十八穿梭,掌心干燥而坚定,手指偶尔收紧,像怕走散。
半个小时后,崔十八坐在一把1970年代德国产Eames转椅上,腰托完美贴合,椅背轻轻摇晃,发出惬意的“吱呀”。
赵太阳蹲在他面前,像等待验收的小狗,下巴搁在扶手上:
赵太阳试好了?舒适程度打几分?
崔十八伸手,指腹擦去少年额头的灰迹,声音低而温柔:
崔十八满分十分,你给十一分。
赵太阳眼睛一亮,凑上去在男人指尖亲了一下,像盖了个章:“那奖励我自己……”
话没说完,崔十八忽然拉住他领口,把人带向自己,在嘈杂的旧货市场里,落下一个极轻的吻。
灰尘在光柱里飞舞,像无数细小的星舰,为他们的秘密举行阅兵。
夜里回家,椅子被安置在书房正中央。
崔十八坐上去,椅背自然后仰,像被潮水承托。
赵太阳从背后环住他,下巴搁在他肩窝,声音带着笑:
赵太阳哥,以后你的腰,归我管。
崔十八握住少年的手,十指相扣,椅背轻轻旋转,把两人转向落地窗。
窗外,月亮刚升,像一颗被擦亮的焊锡珠,挂在夜幕上。
他侧头,吻了吻少年的鬓角:
崔十八月亮摘下来了,可潮汐还要你调度。
赵太阳笑,呼吸扫过耳廓:
赵太阳那就一辈子调度,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