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

赵太阳崔十八已经按照你的意思跟我分手了！

赵太阳一步上前，双手撑在茶几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赵太阳你为什么还要收购十八度灰？那是他的命，你怎么能……”

万能男收购是他主动提出的。

赵承川打断赵太阳的话，他的语调平稳得像陈述天气，

万能男是崔十八要出售公司，赵氏能源评估之后，给出合理收购方案，他签字，仅此而已。

赵太阳不可能！

赵太阳猛地拍在茶几，“砰”的一声，玻璃杯里的水晃出半圈涟漪，

赵太阳哥哥把公司看得比命都重！他宁愿不要我，也没有不要十八度灰！

赵太阳一定是你！威胁、设套、逼他到绝路！

赵承川摘下眼镜，手指捏了捏眉心，似乎有些痛心，可语气依旧不起波澜：

万能男阳阳，在你眼里，爸爸就是这样的人吗？我刚刚说的，句句属实。

赵太阳 我不信！

赵太阳声音嘶哑，尾音却带着颤，

赵太阳你动动手指，就能让他走投无路，他除了签字，还有选择吗？

老赵把钢笔帽“啪”地合上，金属脆响划破空气：万能男什么选择？我从未让他做过选择。

万能男一切是崔十八自己做的决定，我说得不够清楚吗？

看着一脸笃定的父亲，赵太阳有一瞬间怀疑自己的猜测，但他想不出别的答案。

他抬手胡乱抹了把脸，却越抹越湿，分不清是雨是汗还是泪。

喉咙里滚出哽咽，又被他硬生生咽回去，化作一声嘲讽：

赵太阳清楚，很清楚。

赵太阳知道，再争论也无益，即使老赵承认了，他又能怎么样呢？雏鹰的翅膀不够硬的时候，反抗也只不过是笑话。

赵太阳直起身，指节从茶几边缘松开时，留下几道泛白的印子。

他没再看赵承川，拖着登机箱转身往楼梯走，轮子碾过大理石的“滋啦”声这次低了些，像被抽走力气的呜咽。

寒假结束那天，海城飘起细雪。

赵太阳把登机箱扔进后备箱，箱子里装着半箱日记、半箱雪，还有一张被雨水泡皱的“夺月”备忘录。

老郑替他关车门时，听见他低声道：

赵太阳再回来，我就有资格了。

引擎发动，雪粒被尾气卷起，像一场小型雪崩，掩埋了少年最后的稚气。

回到伦敦，他把日程榨到秒表级别。

投行实习的工位在38层，落地窗外就是泰晤士河。

凌晨两点，交易厅灯比星星亮，他盯着彭博终端，眼底血丝织成网，却舍不得眨眼。

每闪一次红点，都是离“自己说了算”更近一步。

同事笑他：

万能男赵，你简直是个疯子！

他却把笑当成夸奖：

赵太阳疯子才能搬山。

第二年，他注册公司，取名“SunBreak”，寓意太阳突围，也是太阳破晓。

创业初期，办公室是废弃仓库改的，冬天没有暖气，他就穿两件羽绒服敲代码；

融资路演时，投资人质疑他太年轻，他直接把电脑屏幕转过去，实时数据曲线像心电图，一路向上跳。

赵太阳年轻？那是我跑赢时间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