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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虚影

饶是情长殊浅

暮色将临未临的时刻,霞光正一寸寸漫过落地窗,在米白色的宣纸上淌成淡金的河。宣纸上“锦瑟无端五十弦”的篆书字迹在霞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笔锋转折处,还带着几分刻意临摹的温婉,却藏不住初写的生涩——这是她跟着网上教程学的,练了好几天才觉得稍微满意些,原本想等莫家尧回来给他一个惊喜。小殊赤着脚踩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那是莫家尧特意为她铺的,怕她着凉,说“女孩子的脚不能冻着”——指尖轻轻捏着笔杆,每一笔都写得格外认真,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打扰了这份宁静,也怕写错一个字,毁了这张纸。

客厅里只听得见笔尖划过宣纸的“沙沙”声,像春蚕啃食桑叶,温柔而专注。直到清脆的门铃声突然响起——“叮咚——叮咚——”,像两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打破了这份安宁,每一声都带着突兀的急促。小殊的心猛地一跳,握着笔的手顿了顿,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黑点,像朵不小心沾染的污渍,她却顾不上在意,几乎是立刻就弯起了唇角。这个时间,除了莫家尧,还会有谁?他总是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带着一身忙碌一天的细汗味道,笑着说“小殊,我回来了”,还会从公文包里拿出给她买的小零食,说“路过便利店看到的,觉得你会喜欢”。

她赤着脚跑向门口,脚趾蹭过微凉的地面时下意识蜷了蜷,细碎的欢喜从眼底漫出来,连脚步都带着轻快的节奏,像踩在云端。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门把,她还没来得及整理额前的碎发,便迫不及待地拉开了门,连掩饰的时间都没有,只想第一时间看到他的笑容。

可下一秒,脸上的笑意就像被瞬间冻结的湖面,连眼底的光都一点点暗了下去,像被吹灭的烛火。站在门外的不是莫家尧,不是那个会温柔叫她“小殊”的人。那是个穿着精致的女人,妆容艳丽,耳垂上的白金耳钉在暮色里泛着冷光,像两颗细小的冰粒。她穿着剪裁得体的米白色西装套裙,衬得身姿高挑,妆容精致得无可挑剔,每一根睫毛都刷得纤长卷翘,眼影是淡淡的珠光色,显得眼神格外锐利,唯独那双眼睛,像淬了冰的刀,正直直地落在小殊脸上——那道目光,小殊记得,在莫氏集团的走廊里、电梯里,不止一次这样无声地追着她,带着她读不懂的审视与敌意,像在打量一件不属于这里的物品,让她浑身不自在。

小殊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脚,手指不自觉地揪住了棉质家居服的上衣衣角——那是件浅薄荷绿的家居服,是莫家尧选的,说“这个颜色衬你,显得你皮肤白”——指尖攥得发紧,布料都被捏出了褶皱。“您好,请问您找谁?”她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连呼吸都放得极轻,像怕惊扰了什么,“莫哥哥……莫家尧不在家,他应该快回来了,您要进来等吗?”她虽然觉得对方的眼神不舒服,却还是保持着基本的礼貌,这是骨子里带的教养,待人要温和。

女人没有回答,反而微微扬起下巴,目光像扫描仪一样从小殊的头发梢扫到脚尖,那眼神里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像在看一件不值一提的东西。没等小殊反应过来,她已经伸手推开了她的胳膊,力道大得让小殊踉跄了一下,指尖的温度冰凉刺骨,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随即,她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径直走进客厅,鞋跟敲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嗒、嗒、嗒”的声响,每一声都像踩在小殊的心上,沉重而尖锐,打破了客厅里的宁静。

“真的太像了。”女人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围着小殊缓缓踱步,就像收藏家在审视一件仿制得过分逼真的赝品,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从眉眼到下颌线,从鼻尖到唇形,简直一模一样,连笑起来的弧度都分毫不差。若不是知道她已经不在了,若不是你鼻梁上戴着的那副眼镜,我几乎要以为是她活过来了,还穿着这么素净的衣服,倒是和她生前的风格不一样。”她说着,眼神里的讽刺更浓,像根细针,轻轻扎进小殊的心里,“不过也对,你只是个替身,自然是做不到完全一样的。”

小殊僵在原地,指尖的温度一点点变冷,连血液都仿佛要凝固了。那道审视的目光像细密的针,扎得她浑身不自在,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她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浅浅的阴影,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像风中摇曳的芦苇:“对不起,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您说的‘太像了’,是指像谁?莫哥哥……莫家尧也常这么说,可他从来没告诉过我,我像的人是谁,也没说过那个人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几分恳求,像在寻找一个被精心隐藏的答案——她其实早就好奇了,那个“像”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莫家尧提起时,眼神总是那么复杂?

女人闻言,忽然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冰冷的笑,红唇开合间,吐出的话像碎冰碴,每一个字都带着寒意:“你的莫哥哥没告诉你?他是不是还跟你说,你们以前很熟,你只是因为车祸忘了过去?他是不是还对你很好,给你买你喜欢的东西,陪你练字,让你觉得自己很幸福?”她故意顿了顿,目光紧紧锁在小殊脸上,看着她眼底的疑惑一点点变成不安,看着她攥着衣角的手越来越紧,指节都泛了白,才慢条斯理地继续说,“我叫杨子珊,是莫家尧最深爱之人的闺蜜,我们认识二十几年了,一起经历过无数事情,我看着他们相爱,看着他们规划未来。而你——”她往前凑了半步,指尖几乎要触到小殊的脸颊,却在离皮肤还有一毫米的地方停住,语气里的嘲讽更浓,“恰好长着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一张能让莫家尧念念不忘、用来缓解思念的脸。”

话音未落,一张泛黄的照片被递到了小殊面前。照片的边角有些磨损,显然被人珍藏了很久,边缘还留着反复摩挲的痕迹,能看出主人的珍视。上面有三个穿着时尚的年轻男女,站在一辆红色赛车前,笑得灿烂耀眼——那赛车的颜色很鲜艳,像一团燃烧的火焰。中间的女孩扎着高马尾,额前留着细碎的刘海,明眸善睐,嘴角还带着两个浅浅的梨涡——那张脸,和小殊此刻映在镜子里的模样,几乎没有差别,像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照片里的女孩没戴眼镜,眉宇间带着一股张扬的灵气,眼神里满是活力,是小殊从未有过的鲜活,像夏日里最热烈的太阳,连阳光都仿佛偏爱她,落在她身上格外耀眼。

“她叫万绮雯。”杨子珊的声音冷得像寒冬的风,每一个字都带着重量,砸在小殊的心上,“十五年前,她在一场车祸里走了,和你一样,也是车祸,也是头部受伤,只是她没你这么幸运,没能醒过来,没能像你这样,顶着这张让他无法拒绝的脸,享受本该属于她的温柔。但这么多年,她在莫家尧心里的位置,从来没人能取代,哪怕是我,哪怕是时间,都没能把她从他心里赶走。他给你取名‘绮殊’,你以为是巧合吗?‘绮’是她的名字,‘殊’是提醒你,你终究不是她,永远都成不了她。”

“万绮雯……万绮殊……”小殊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名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她忽然想起第一次问莫 暮色将临未临的时刻,霞光正一寸寸漫过落地窗,在米白色的宣纸上淌成淡金的河。宣纸上“锦瑟无端五十弦”的篆书字迹在霞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笔锋转折处,还带着几分刻意临摹的温婉,却藏不住初写的生涩——这是她跟着网上教程学的,练了好几天才觉得稍微满意些,原本想等莫家尧回来给他一个惊喜。小殊赤着脚踩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那是莫家尧特意为她铺的,怕她着凉,说“女孩子的脚不能冻着”——指尖轻轻捏着笔杆,每一笔都写得格外认真,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打扰了这份宁静,也怕写错一个字,毁了这张纸。

客厅里只听得见笔尖划过宣纸的“沙沙”声,像春蚕啃食桑叶,温柔而专注。直到清脆的门铃声突然响起——“叮咚——叮咚——”,像两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打破了这份安宁,每一声都带着突兀的急促。小殊的心猛地一跳,握着笔的手顿了顿,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黑点,像朵不小心沾染的污渍,她却顾不上在意,几乎是立刻就弯起了唇角。这个时间,除了莫家尧,还会有谁?他总是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带着一身忙碌一天的细汗味道,笑着说“小殊,我回来了”,还会从公文包里拿出给她买的小零食,说“路过便利店看到的,觉得你会喜欢”。

她赤着脚跑向门口,脚趾蹭过微凉的地面时下意识蜷了蜷,细碎的欢喜从眼底漫出来,连脚步都带着轻快的节奏,像踩在云端。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门把,她还没来得及整理额前的碎发,便迫不及待地拉开了门,连掩饰的时间都没有,只想第一时间看到他的笑容。

可下一秒,脸上的笑意就像被瞬间冻结的湖面,连眼底的光都一点点暗了下去,像被吹灭的烛火。站在门外的不是莫家尧,不是那个会温柔叫她“小殊”的人。那是个穿着精致的女人,妆容艳丽,耳垂上的白金耳钉在暮色里泛着冷光,像两颗细小的冰粒。她穿着剪裁得体的米白色西装套裙,衬得身姿高挑,妆容精致得无可挑剔,每一根睫毛都刷得纤长卷翘,眼影是淡淡的珠光色,显得眼神格外锐利,唯独那双眼睛,像淬了冰的刀,正直直地落在小殊脸上——那道目光,小殊记得,在莫氏集团的走廊里、电梯里,不止一次这样无声地追着她,带着她读不懂的审视与敌意,像在打量一件不属于这里的物品,让她浑身不自在。

小殊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脚,手指不自觉地揪住了棉质家居服的上衣衣角——那是件浅薄荷绿的家居服,是莫家尧选的,说“这个颜色衬你,显得你皮肤白”——指尖攥得发紧,布料都被捏出了褶皱。“您好,请问您找谁?”她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连呼吸都放得极轻,像怕惊扰了什么,“莫哥哥……莫家尧不在家,他应该快回来了,您要进来等吗?”她虽然觉得对方的眼神不舒服,却还是保持着基本的礼貌,这是骨子里带的教养,待人要温和。

女人没有回答,反而微微扬起下巴,目光像扫描仪一样从小殊的头发梢扫到脚尖,那眼神里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像在看一件不值一提的东西。没等小殊反应过来,她已经伸手推开了她的胳膊,力道大得让小殊踉跄了一下,指尖的温度冰凉刺骨,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随即,她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径直走进客厅,鞋跟敲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嗒、嗒、嗒”的声响,每一声都像踩在小殊的心上,沉重而尖锐,打破了客厅里的宁静。

“真的太像了。”女人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围着小殊缓缓踱步,就像收藏家在审视一件仿制得过分逼真的赝品,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从眉眼到下颌线,从鼻尖到唇形,简直一模一样,连笑起来的弧度都分毫不差。若不是知道她已经不在了,若不是你鼻梁上戴着的那副眼镜,我几乎要以为是她活过来了,还穿着这么素净的衣服,倒是和她生前的风格不一样。”她说着,眼神里的讽刺更浓,像根细针,轻轻扎进小殊的心里,“不过也对,你只是个替身,自然是做不到完全一样的。”

小殊僵在原地,指尖的温度一点点变冷,连血液都仿佛要凝固了。那道审视的目光像细密的针,扎得她浑身不自在,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她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浅浅的阴影,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像风中摇曳的芦苇:“对不起,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您说的‘太像了’,是指像谁?莫哥哥……莫家尧也常这么说,可他从来没告诉过我,我像的人是谁,也没说过那个人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几分恳求,像在寻找一个被精心隐藏的答案——她其实早就好奇了,那个“像”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莫家尧提起时,眼神总是那么复杂?

女人闻言,忽然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冰冷的笑,红唇开合间,吐出的话像碎冰碴,每一个字都带着寒意:“你的莫哥哥没告诉你?他是不是还跟你说,你们以前很熟,你只是因为车祸忘了过去?他是不是还对你很好,给你买你喜欢的东西,陪你练字,让你觉得自己很幸福?”她故意顿了顿,目光紧紧锁在小殊脸上,看着她眼底的疑惑一点点变成不安,看着她攥着衣角的手越来越紧,指节都泛了白,才慢条斯理地继续说,“我叫杨子珊,是莫家尧最深爱之人的闺蜜,我们认识二十几年了,一起经历过无数事情,我看着他们相爱,看着他们规划未来。而你——”她往前凑了半步,指尖几乎要触到小殊的脸颊,却在离皮肤还有一毫米的地方停住,语气里的嘲讽更浓,“恰好长着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一张能让莫家尧念念不忘、用来缓解思念的脸。”

话音未落,一张泛黄的照片被递到了小殊面前。照片的边角有些磨损,显然被人珍藏了很久,边缘还留着反复摩挲的痕迹,能看出主人的珍视。上面有三个穿着时尚的年轻男女,站在一辆红色赛车前,笑得灿烂耀眼——那赛车的颜色很鲜艳,像一团燃烧的火焰。中间的女孩扎着高马尾,额前留着细碎的刘海,明眸善睐,嘴角还带着两个浅浅的梨涡——那张脸,和小殊此刻映在镜子里的模样,几乎没有差别,像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照片里的女孩没戴眼镜,眉宇间带着一股张扬的灵气,眼神里满是活力,是小殊从未有过的鲜活,像夏日里最热烈的太阳,连阳光都仿佛偏爱她,落在她身上格外耀眼。

“她叫万绮雯。”杨子珊的声音冷得像寒冬的风,每一个字都带着重量,砸在小殊的心上,“十五年前,她在一场车祸里走了,和你一样,也是车祸,也是头部受伤,只是她没你这么幸运,没能醒过来,没能像你这样,顶着这张让他无法拒绝的脸,享受本该属于她的温柔。但这么多年,她在莫家尧心里的位置,从来没人能取代,哪怕是我,哪怕是时间,都没能把她从他心里赶走。他给你取名‘绮殊’,你以为是巧合吗?‘绮’是她的名字,‘殊’是提醒你,你终究不是她,永远都成不了她。”

“万绮雯……万绮殊……”小殊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名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她忽然想起第一次问莫家尧自己名字的场景,他口中吐出“万绮殊”三个字时,眼神中分明带着些许恍惚。现在想来,她的名字,明明就是他对另一个人的执念,带着别人的影子,连她的存在都像是对别人的模仿,像个拙劣的笑话。

“万绮殊?”杨子珊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轻笑出声,笑声里满是讥诮,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他给你起这个名字,不过是想把你当作万绮雯的替身,一个能让他缓解思念的影子。‘殊’字,这个字妙啊,你终究不是她,永远都成不了她,永远都只能活在她的影子里,捡她剩下的温柔,住她曾经住过的房子,也许,连他看你的眼神,都是在看另一个人吧。”

“替身”两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小殊的心上,瞬间击碎了她所有的认知。她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撞到了冰冷的墙壁,才勉强站稳,墙壁的寒意透过薄薄的家居服传来,让她浑身发冷。那些盘旋在她心底很久的疑问,此刻突然有了答案——为什么莫家尧看她的时候,眼神总是有些恍惚,像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为什么他总是下班回来记得给她带草莓蛋糕,却不知道她其实喜欢吃的蓝莓蛋糕(她有一次无意中提醒过,可他却没有记住);为什么他有时候会突然对她很好,给她买她没提过的礼物,比如一身她不喜欢的皮质运动套装;现在想来,这应该都是万绮雯喜欢的,为什么他从不跟她提起过去的细节,从不跟她说起“万绮雯”这个名字……原来这些都不是她的错觉,原来所有的温柔和照顾,都不是给她的,她只是一个恰好有着相似面容的替代品,一个用来填补别人思念的工具,一个活在别人影子里的赝品。

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模糊了她的视线,连眼前的人影都变得朦胧。她想抬手擦掉,可眼泪却越流越多,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像一朵朵破碎的花,在冰冷的地面上慢慢枯萎。每一滴眼泪,都带着心碎的疼痛,将她这些日子以来的欢喜、信任、依赖,全都冲刷得干干净净——她以为的幸福,不过是一场精心编织的骗局;她以为的温柔,不过是别人的残羹冷炙;她以为的“莫哥哥”,不过是把她当作另一个人的影子的人。

杨子珊看着她崩溃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满意,像达成了什么目的。她俯下身,在小殊耳边低语,声音轻得像鬼魅,却带着致命的杀伤力:“你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替身,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连自己的过去都没有,还妄想留在莫家尧身边?你以为他是真的喜欢你吗?他喜欢的,不过是你这张脸,不过是你身上那点和万绮雯相似的影子。等他新鲜感过了,等他记起你终究不是绮雯时,你就会被弃之如敝履,像丢垃圾一样被丢掉。我要是你,现在就收拾行李离开,别在这里自取其辱。你才二十几岁,这么年轻,何必守着一个能当你叔叔的男人,守着一份不属于你的温柔,守着一个虚假的身份?你值得更好的,而不是在这里当别人的替代品。”

说完,杨子珊直起身,转身走向门口,没有丝毫留恋。“砰”的一声,门被重重摔上,震得墙上的画框都晃了晃,像在为这场残酷的真相画上句号,将所有的温暖都关在了门外,只留下满室的冰冷和绝望。

客厅里瞬间恢复了寂静,只剩下小殊一个人。夕阳彻底沉了下去,暮色像潮水一样漫进房间,一点点吞噬着光,将一切都染成暗灰色。小殊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背靠着墙壁,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像一尊被遗弃在角落里的雕塑,失去了所有的生机。墙上的穿衣镜映出她的身影,镜中的女孩眼眶红肿,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头发凌乱地贴在脸颊上,狼狈又脆弱,连眼神都变得空洞,像失去了灵魂——那是一张和万绮雯一模一样的脸,却写满了不属于万绮雯的悲伤与迷茫。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忽然觉得陌生。这张脸,有着和万绮雯一模一样的眉眼,却没有她的张扬和鲜活,只有小心翼翼的讨好和依赖;这具身体,被莫家尧细心照顾着,却连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名字都没有,连存在的意义都要依附别人;这份看似温暖的生活,不过是一场精心编织的骗局,而她,就是那个被蒙在鼓里,还傻傻以为自己拥有了幸福的傻瓜。万绮殊,这个她叫了半年的名字,原来只是莫家尧用来怀念另一个人的载体,是他用来逃避过去的工具,从来都不是属于她的身份。

窗外的华灯一盏盏亮了起来,霓虹的光芒透过玻璃,在她脸上投下斑斓的光影,忽明忽暗,像她此刻混乱的心绪。她想起莫家尧给她煮的姜茶,在她发烧时,他会守在床边,一勺一勺喂她喝,说“喝了就不难受了”;想起他在她临摹字帖时,站在身后温柔地说“小殊的字写得越来越好了,比以前有进步”;想起他在她生病时焦急的模样,皱着眉说“都怪我没照顾好你”……那些曾经让她温暖心动的瞬间,现在想来,每一个都像是对万绮雯的复刻,每一份温柔都带着别人的影子,连她自己,都成了这场怀念里,最可笑的存在——她模仿着别人的喜好,扮演着别人的角色,却忘了自己是谁。

原来她一直活在别人的影子里,像一个偷了别人人生的小偷,小心翼翼地模仿着,却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方。她没有过去,没有真实的身份,甚至连此刻拥有的一切,都是借来的,随时可能被收回。

小殊缓缓蹲下身,将膝盖抱在怀里,脸颊贴在冰凉的膝盖上。无声的泪水浸湿了棉质睡裙,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从皮肤一直凉到心底。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的过去,现在连唯一的“现在”,都是借来的,都是虚假的。小殊这个名字,此刻听来像个拙劣的笑话,而她,就是那个被蒙在鼓里,还傻傻以为自己拥有了幸福的笑话。

夜越来越深,窗外的霓虹依旧闪烁,将城市装扮得繁华璀璨,可客厅里的温度却越来越低,冷得像冰窖。她不知道该去哪里,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莫家尧——她怕看到他愧疚的眼神,怕听到他苍白的解释,更怕自己会忍不住原谅他,再次陷入这场虚假的温柔里。她更不知道,没有了“万绮殊”这个名字,她还能是谁,还能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找到属于自己的角落。

镜中的虚影依旧清晰,那张与万绮雯一模一样的脸,此刻却写满了悲伤与迷茫。可那里面的人,却再也找不回曾经的雀跃与欢喜了,只剩下一颗被掏空的心,在无边的黑暗里,独自承受着这场残酷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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