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南定居的第一个月，我们选了处临湖的宅院。青瓦白墙爬着藤蔓，院里种了两株桃树，还有一方小小的池塘，我特意买了几尾锦鲤放进去，每次喂鱼时，司徒岭总会搬张竹椅坐在旁边，手里拿着我的话本，却总忍不住盯着我笑。
他好像彻底褪去了从前的戾气，连说话的语气都软了几分。早上会比我醒得早，轻手轻脚去厨房煮粥——刚开始煮糊了三回，后来竟能熬出带着莲子清香的甜粥，还会把剥好的虾仁放在我碗里，说“多吃点，练剑才有力气”。
我偶尔还是会缠着他教我修仙术。他从不肯让我练难的，只教些自保的法术，还总在我练得满头大汗时，递上帕子帮我擦汗，指尖碰到我发烫的脸颊时，会故意捏一下：“这么笨，以后离了我可怎么办？”
“那我就赖着你一辈子。”我顺势往他怀里钻，鼻尖蹭过他衣襟上淡淡的墨香——他最近迷上了练字，说是要把我们的故事写下来，字迹从刚开始的凌厉，渐渐变得温润，和他现在的模样格外相配。
有次镇上赶集，我拉着他去逛。街上叫卖声此起彼伏，糖画摊前围满了孩子，我指着一只兔子糖画，眼睛发亮：“我要那个！”
司徒岭无奈地笑了笑，掏出碎银递给摊主。等糖画递过来时，他却先咬了一口兔子的耳朵，看着我气鼓鼓的样子，眼底满是笑意：“甜吗？我尝尝。”
“你自己不会买一个啊！”我假装生气，却在他把剩下的糖画递到我嘴边时，乖乖咬了一大口。甜丝丝的糖味在嘴里化开，混着他身上的气息，比任何蜜都甜。
逛到布庄时，我看到一匹水绿色的布料，摸起来柔软顺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司徒岭注意到了，悄悄跟店家订了下来。几天后，他把一件绣着桃花的外衫放在我面前，耳根微红：“看你喜欢，让绣娘做的，不知道合不合身。”
我穿上外衫，站在镜子前，水绿色的布料衬得肤色格外白皙，领口的桃花刺绣精致极了。司徒岭从身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肩上：“我的小野，穿什么都好看。”
那天晚上，我把这件事写进了话本里，还画了个小小的兔子糖画。司徒岭凑过来看，伸手在话本上添了一行字：“江南有佳人，一笑可倾城。”
我看着他的字，心里暖暖的。原来真正的幸福，不是轰轰烈烈的闯江湖，而是这样平平淡淡的日常——有他在身边，有粥可温，有话可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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