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赫那拉·硕塞领着三胞胎(承霖、承业、承锋)刚迈过祖父母院的门槛,二儿子承安的大嗓门就跟装了小炮仗似的,“哐当”一声炸进厅堂:“祖父!祖母!我跟您说,我妹妹那脸蛋嫩得能掐出水,眼睛亮得跟嵌了两颗黑宝石,御花园的牡丹见了她都得自愧不如!”
院外伺候的下人连忙躬身:“老爷安。”硕塞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免礼,领着几个小子大步流星进了厅。他朝上位的老爷子老太太拱手行礼,声音洪亮:“见过阿玛,见过额娘。”三胞胎也奶声奶气地跟着喊,小脑袋却不安分地左顾右盼——显然,魂儿还黏在产房里那团粉嫩嫩的小肉球身上。
老夫人笑得满脸褶子都挤成了花,一把拉住硕塞的手腕:“快坐快坐!承安把你家小格格夸得跟天仙似的,真有这么灵秀?”
“那是自然!”硕塞一屁股坐下,干脆把茶盏推到一旁,话匣子开了闸就收不住,“我那小闺女,粉雕玉琢跟个糯米团子似的,皮肤白得能反光!府里前六个臭小子加起来,论招人疼,没一个能及她一半!说她是咱们叶赫那拉家的掌上明珠,都嫌委屈了她!”
三胞胎在旁边跟小鸡啄米似的猛点头。承霖踮着脚尖抢话:“妹妹眨眼的时候,睫毛跟小扇子似的!”承业赶紧补充:“我摸了妹妹的手,软和得跟棉花糖,差点没忍住想咬一口!”承锋最实在,直接拽住老夫人的衣襟晃悠:“祖母您快去看看吧,妹妹比您绣的苏绣绢花还鲜活!”
旁边的承煜和承安听得脸都快酸成了柠檬——他俩就产房外扒着门缝瞅了一眼,现在满脑子都是“凭什么弟弟们能近距离吸妹”的怨念。可这话哪敢说出口,只能硬着头皮附和:“确实好看,跟画本子里的仙女儿一个模子刻的。”
这边祖孙几个聊得热火朝天,厅角的四个妾室和大格格布鲁堪的脸,却跟被泼了墨似的越来越沉。大格格的额娘舒穆禄氏到底没忍住,捏着绣着缠枝莲的帕子,声音柔柔地开口:“爷,夫人刚生产完,身子骨可还硬朗?”
“劳你费心了,”硕塞头都没抬,“就是耗了些精神,月子里好生养着便是。”说着猛地转头瞪向几个儿子,“你们额娘平安生产,还不快回书房读书去?方才先生遣人来催了三回了!”
“阿玛~”承安跟只黏人精似的凑上去,一把拽住硕塞的袖子开始撒娇,“我们明天再去成不?今天先陪妹妹多待会儿,缺的功课我们保证双倍补上!”承煜也赶紧帮腔:“就是阿玛,弟弟妹妹还没名字呢,咱们一块儿琢磨琢磨再走呗?”
一提“取名”,硕塞那点“读书”的火气瞬间烟消云散,摸着下巴跟琢磨什么惊天机密似的:“我先前想了好几个——玉录玳、茉雅奇、伊哈娜……可现在越想越觉得,这些名字配我那小宝贝,还是差了点意思!”
老爷子来了兴致,捻着胡子追问:“哦?都有什么讲究?说来听听。”
硕塞刚把几个名字报完,大格格布鲁堪突然红着眼眶炸了锅:“阿玛您偏心!给我取名就叫‘温和’,平平凡凡!给还没影的妹妹就是‘天鹅’‘长寿草’,现在妹妹真生了,您眼里还有我这个女儿吗?”
厅堂里瞬间静得能听见烛火“噼啪”炸裂的声响。硕塞脸“唰”地沉下来,刚要发作,舒穆禄氏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拉着大格格跪到地上:“老爷恕罪!格格就是见您疼小格格,心里羡慕得慌,绝不是故意顶撞您的!”说着还狠狠掐了大格格一把,暗示她赶紧认错。
可大格格跟头犟牛似的,梗着脖子就是不吭声,脑袋埋得快贴到地上,肩膀却还在暗暗较劲。硕塞气得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冷声道:“行了!带着你家格格回院去!好好教教她什么叫规矩!”
其他三个妾室再也憋不住,拿手帕捂着嘴,眼底的幸灾乐祸都快溢出来了——平时舒穆禄氏仗着大格格得宠,没少给她们使绊子,如今总算栽了个大跟头。舒穆禄氏还想垂死挣扎说点什么,被硕塞一个凌厉的眼刀怼回去,只能灰溜溜地拽着大格格退了出去。
承煜见气氛尴尬得能抠出座王府,赶紧给承安使了个眼色。承安秒懂,麻溜地凑到硕塞身边,跟只讨食的小狗似的晃着他的胳膊:“阿玛,别气了别气了!您还没说呢,有没有更衬妹妹的好名字?”
硕塞被转移了注意力,眼睛“噌”地一亮:“我琢磨着‘嘎鲁玳’就不错!满语里是凤凰的意思,多威风!”
老爷子和老太太对视一眼,老爷子先开了口:“名字是好,可你想过没有?往后孩子总要参加选秀,‘凤凰’二字太扎眼了——如今中宫空缺,这名字递上去,不是明摆着给孩子招祸吗?”
硕塞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还是阿玛考虑得周全!那您和额娘有什么高见?”
老爷子捻着胡子沉吟片刻:“叫‘乌那希’如何?满语是‘传家宝、世传珍宝’的意思,既显贵重,又不张扬,正合心意。”
“好名字!”硕塞和六个儿子异口同声地欢呼,承霖还兴奋地拍起了手:“乌那希!妹妹就是咱们家的传世珍宝!”
老夫人这才想起还有个孙子,笑着打圆场:“那双胞胎小子就叫‘乌尔滚’吧,是‘宠爱’的意思,总不能厚此薄彼嘛。”
六个哥哥顿时集体瘪了嘴,心里跟约好了似的吐槽:有了香香软软的妹妹,谁稀罕宠爱一个臭弟弟啊!可怜的乌尔滚,还没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就已经预定了家里“小透明”的席位。
在场的妾室们见两个孩子的名字都这么金贵,心里纵有不满也不敢多说,只能连连附和。等用完晚膳,众人各自回了院子,只留下满厅的欢声笑语和喜气洋洋。
第二天一早,刚改名“叶赫那拉·乌那希”的林媛(哦不,现在是乌那希了),吃完奶正躺着发呆——准确来说,是在疯狂琢磨“穿到清朝的我,到底该怎么苟到养老”。旁边的乌尔滚还没睡醒,小手动了动,下意识地朝她这边晃了晃,像是想拉她的手,结果被乌那希无情忽略——毕竟,在“抢夺宠爱资源”的潜在对手面前,谁会浪费精力呢?
瓜尔佳氏刚用完早膳,正拉着林嬷嬷问两个孩子的近况,屏风外突然传来奴才的声音:“奴才给各位少爷请安!”话音还没落地,六个小子就跟脱缰的野马似的冲了进来,先给瓜尔佳氏规规矩矩行了礼:“儿子给额娘请安!”
“你们怎么来了?眼看就到上课时辰了。”瓜尔佳氏摸了摸承煜的头,眼里满是慈爱——她能在这深宅后院稳稳立足,这六个儿子就是最大的底气。
承煜笑着回话:“我们跟阿玛和先生说了,先来看妹妹弟弟再去上课。额娘,妹妹叫乌那希,弟弟叫乌尔滚,是祖父祖母给取的!”
“传世珍宝,宠爱……”瓜尔佳氏低声念叨着,眼里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快去吧,他们刚醒,别吵着了。”
六个小子跟得到了圣旨似的,立马一窝蜂地围到小床边,眼睛跟黏了胶水似的全黏在乌那希身上。承安还小声嘀咕:“妹妹好像又白了些,跟个小雪人似的,真好看……”至于旁边的乌尔滚?早就被他们忘到了九霄云外,彻底坐实了“小透明”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