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窥探的目光

冰糖雪梨的温润仿佛还在喉间萦绕，林星悦走进练习室的脚步都带着几分轻快。今天是为《出道进行时》第一次正式舞台彩排的日子，所有练习生都将第一次在模拟真实舞台环境的演播厅进行联排。

然而，这份轻快在她踏进演播厅的瞬间，便被无形的压力取代。

巨大的环形场地，冰冷的摄像机轨道，高悬的聚光灯即使未全部开启，也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存在感。其他练习生已经到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眼神却不时瞟向入口处。

林星悦深吸一口气，找到贴着自已名字的站位，默默开始热身。她能感觉到几道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审视，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李萱和几个与她交好的练习生站在不远处，目光相接时，对方扯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随即转开脸去。

刘婷秀“紧张吗？”

一个温和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林星悦转头，是R.E.D的成员刘婷秀。作为已出道的师姐，她被安排来协助指导这次彩排。她今天穿着简单的训练服，素面朝天，却自带一种沉稳的气场。

林星悦“有点。”

林星悦老实承认。在刘婷秀面前，她总觉得可以稍微放松一些。

刘婷秀“习惯就好。”

刘婷秀笑了笑，目光扫过周围。

刘婷秀“记住，镜头无处不在。从你走进这里开始，你的一举一动，都可能被记录，被解读。”

她的话像是随口一提的提醒，又像是一句意味深长的告诫。林星悦心头一凛，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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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排开始，流程紧凑。走位，灯光配合，机位定点……一切都在导演的高声指令下有条不紊地进行。林星悦集中精神，努力记住每一个细节。

轮到她们组表演。音乐响起，灯光变幻，林星悦迅速进入状态。有了之前张艺兴的“地狱式”声乐特训，她对歌曲的掌控明显提升，舞蹈动作也更加舒展自信。

表演结束，导演通过扩音器简单点评了几句，肯定了整体效果，然后说。

“张制作人刚好在监控室，我们请他过来看一下，给点意见。”

演播厅里响起一阵细微的骚动。林星悦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张艺兴很快出现在演播厅入口。他今天穿着一身深蓝色休闲西装，身形挺拔，脸上没什么表情，径直走向导演身边。他的目光扫过全场，在林星悦身上并未多做停留，仿佛她只是众多练习生中普通的一个。

张艺兴“整体框架可以，”

他拿起话筒，声音透过音响清晰地传遍每个角落

张艺兴“但细节经不起推敲。第三组走位混乱，第二段主歌的和声失衡……”

他的点评精准而冷酷，一个个问题被毫不留情地指出。练习生们屏息静气，气氛凝重。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林星悦身上。

张艺兴“林星悦。”

“是，张老师。”她立刻应声，脊背挺得笔直。

张艺兴“你的独唱部分，情感投入比之前有进步”

他语气平淡，听不出褒贬

张艺兴“但是，舞台不是录音棚。你的肢体语言，尤其是面部表情，和你的歌声是割裂的。眼神里的东西，不够真。”

他顿了顿，视线似乎不经意地扫过她因为练习而微微汗湿的额发，又迅速移开，语气加重。

张艺兴“记住，观众不光用耳朵听，更用眼睛看。你要让他们通过你的眼睛，看到这首歌的灵魂。重新调整，下午单独加练表情管理。”

林星悦“嗯，明白了。”

林星悦低下头，接受批评。心里却因为他那句

“比之前有进步”而泛起一丝微小的甜意。他总是这样，在公开场合，将所有的关切与指导，都包裹在严厉的外壳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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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林星悦按照要求，独自在配有摄像机的特定练习室里进行表情管理训练。对着镜头，反复练习同一段歌词下的不同情绪表达。这是一个枯燥而折磨人的过程。

不知过了多久，她有些疲惫地揉了揉脸颊，想去接杯水。刚走到门口，隐约听到外面走廊传来压低的交谈声。

“……确定吗？昨天有人看到张老师很晚去了练习生宿舍楼层……”

“不确定能乱说？虽然没拍到正脸，但那背影和走路姿势，圈内人一看就知道……”

“资源倾斜得太明显了，上次公演……”

声音渐行渐远，后面的话听不真切了。

林星悦僵在原地，手脚瞬间冰凉。他们……在议论她和张艺兴？虽然没指名道姓，但那指向性再明显不过。

一种冰冷的恐惧感沿着脊椎爬升。她一直知道有风险，却没想到窥探的目光已经如此接近，甚至在公司内部，流言已然滋生。

她靠在门板上，缓缓滑坐到地上。下午被张艺兴批评时的那点微小甜意荡然无存，只剩下沉重的后怕。如果……如果那些议论被坐实，会给他，给公司，给她刚刚起步的梦想，带来怎样的风暴？

练习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林星悦吓了一跳，慌忙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表情，拉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刘婷秀，她手里拿着两瓶功能性饮料，笑着递给她一瓶。

刘婷秀“练累了吧？喝点东西补充下体力。”

林星悦“谢谢婷秀姐。”

林星悦接过，努力让自已看起来自然。

刘婷秀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靠在门框上，看着她，语气随意地说。

刘婷秀“星悦，这个圈子很小，有时候，一句话，一个眼神，都可能被放大解读。”

她顿了顿，意有所指

刘婷秀“尤其是当你身上聚集了越来越多目光的时候。有些东西，看得见，不如看不见。有些路，走得稳，比走得快更重要。”

林星悦握紧了手中的饮料瓶，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了几分。她看着刘婷秀清澈而了然的眼眸，忽然明白，这位师姐或许知道些什么，至少，察觉到了某些不寻常的气息。她这是在提醒自己。

林星悦“我明白了，婷秀姐。”

林星悦郑重地点点头。

林星悦“我会更小心的。”

刘婷秀笑了笑，拍拍她的肩膀。

刘婷秀“明白就好。加油吧，你的未来，很长。”

看着刘婷秀离开的背影，林星悦靠在门边，心情复杂。地下恋情的甜蜜如同裹着糖衣的药，而此刻，她清晰地尝到了糖衣之下，那属于现实的、略带苦涩的滋味。

窥探的目光无处不在，她必须更加谨慎，更加努力，用无可指摘的实力，去守护这份脆弱而珍贵的秘密。前路，似乎比想象中更为艰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