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四十分，转角咖啡馆里的轻音乐还在慢悠悠飘着，可空气里的紧张氛围已经快绷断了。余砚的手机银行刷新到第七次，屏幕上 “暂无到账记录” 的灰色字样像块石头压在两人心头。而对面的贾素娟，脸上那抹假笑终于裂了缝，原本堆着的眼角细纹瞬间绷直，眼神里的冷意像冰碴子似的往外冒。
“贾老板，银行延迟转账的时间够长了，也该有个说法了吧？” 沈知意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声音不高，却压过了咖啡馆的音乐。“钱没到账，这交易没法做了。”
话音刚落，沈知意猛地起身，一把攥住余砚的手腕就要走。而余砚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拽得踉跄了两步，怀里的房产证差点滑出来。见此情景，贾素娟不由得笑出声，原本堆着的假笑全垮了，露出眼底的狠劲。
“走？你们觉得今天还走得掉？我来就是要扣下你们两个，好作为交易的筹码。”贾素娟站起身，微胖的身体往门口挪了挪，挡住去路，“乖乖跟我走，还能少受点罪。”
沈知意冷冷地哼了一声：“如果我说不呢？”
“这可就由不得你们了。”话音刚落，贾素娟突然朝着门外大喊一声，“都进来。”
砰的一声，咖啡馆的玻璃门被人从外面狠狠踹开，碎玻璃渣子当时就溅了一地。五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壮汉鱼贯而入，每人手里都攥着一根裹着橡胶的钢管，腰间还别着黑色的电击器，鞋跟踩在碎玻璃上发出 “咯吱” 的脆响。为首的壮汉身高近两米，肩宽得能挡住半个门口，进门就往旁边一站，粗胳膊一横，直接堵死了沈知意和余砚的退路。剩下四个则呈扇形往两人这边逼，钢管在手里转着圈，带出的风声让旁边缩着的客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都别动！无关人等蹲在原地，别自讨苦吃。” 为首的壮汉吼了一声，声音震得墙上的相框都晃了晃。有两个原本想偷偷溜后门的客人瞬间僵住，乖乖地抱头蹲在角落，其他客人也吓得缩在座位上，没人敢出声。
余砚吓得往后缩了缩，伸手攥着沈知意的胳膊，紧张地问：“阿意……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来买咖啡店的吗？”
“你还看不出来嘛，这个女人还有这几个家伙都是研究所的人。”沈知意一把将余砚拉到自己身后，左手悄悄摸向腰间。那里藏着一把折叠刀，是他每次跑黑市必带的防身家伙。
“既然被你们看出来了，我也不装了，在下正是研究所的安保主管兼行动队长。” 贾素娟的声音里满是嘲讽，“沈老板，你以为凭你们几个，能躲得过研究所的眼睛？这矿洞你们改造得挺热闹啊。可惜，从今天起，你们和那堆物资，都得归了研究所。”
沈知意嘿嘿一笑，手里的折叠刀已经悄悄展开了半寸。
“是吗？不过是走是留，就得看看谁的拳头硬了！”
贾素娟闻言，眼睛突然眯成一条缝，像毒蛇盯着猎物：“活捉了他们俩，别伤了性命，这二位暂时还有用。”
贾素娟话音刚落，为首的那个壮汉率先发难，钢管朝着沈知意的肩膀砸过来，风声刺耳得很。沈知意侧身躲开，钢管 “砰” 地砸在他身后的椅背上，实木椅子腿当场断了两根。他趁机挥刀朝着壮汉的手腕划过去，刀刃带着寒光，可那壮汉反应也快，赶紧收手后退，手腕还是被划了道小口子，血瞬间渗出来，染红了黑色作战服。
“还敢还手？找死！” 旁边一个瘦高个壮汉从侧面扑过来，想抱住沈知意的腰。沈知意低头避开，同时抬脚踹在对方的膝盖上，“咔嚓” 一声轻响，那壮汉痛得惨叫起来，单膝跪在地上，手里的钢管 “哐当” 掉在地上。
沈知意扯着余砚退到窗边，大喝一声：“阿武，现身！”
话音未落，阿武果然如神兵天降般杀了进来。他手里没拿别的，就攥着一个不锈钢保温杯，里面装的还是刚接的滚烫热水。进门就朝着那个人高马大的为首壮汉砸过去。保温杯 “砰” 的一声砸在对方的后脑勺上，热水 “哗啦” 泼了那壮汉一脸。
“啊 ——！” 壮汉痛得惨叫着捂脸后退，脸上的皮肤瞬间红了一片。
然而阿武并没停手，反而是借着这个空当冲进了包围圈。就见他左手一把抓住旁边一个壮汉挥过来的钢管，右手从其腰间摸出电击器，迅速地按下开关。蓝色的电流在棍头滋滋作响，对着壮汉的胸口就怼了过去。
“滋啦 ——！” 电流通过身体的声音格外刺耳，那壮汉浑身抽搐着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手里的钢管滚出去老远，再也起不来了。
剩下的几个打手见来了帮手，明显慌了，对视一眼后，一起朝着阿武扑过来。左边的壮汉挥着钢管砸阿武的头，右边的则伸脚想绊倒他。阿武侧身躲开左边的钢管，同时抬脚踹在右边壮汉的肚子上。那壮汉被踹得连连后退，撞在旁边的桌子上。桌上的咖啡壶、餐盘碎了一地，热咖啡洒了对方一裤子，可那壮汉还是咬着牙要往前冲。
阿武趁机冲过去，左手抓住对方的手腕，右手握着电击器对着他的脖子就是一下，那壮汉应声倒地，喉咙里发出 “嗬嗬” 的声音。左边的壮汉见同伴都倒了，吓得转身就想跑，沈知意忍着背痛冲过去，折叠刀抵在对方的后腰上：“别动！再动我捅进去！”
壮汉僵在原地，浑身发抖，手里的钢管 “哐当” 掉在地上，再也不敢动了。
阿武解决完手里的人，赶紧跑到沈知意身边，伸手想扶他：“沈哥，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没事，就是略微被砸了一下，不碍事。” 沈知意喘着气，目光扫过还靠在椅背上的贾素娟，“别让她跑了，她是头头，擒贼先擒王。”
阿武重重答应了一声，刚要冲过去，贾素娟却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谁都没料到，她看着微胖的身材，动作却异常敏捷，像头蓄力的熊似的，抬脚就踹向旁边的实木桌。沉重的桌子 “砰” 地朝着阿武撞过来，阿武赶紧侧身躲开，桌子撞在墙上，裂开一道大缝，木屑溅了一地。
“没想到你们还有点本事，不过想抓我，没那么容易。” 贾素娟活动了一下手腕，脖子上的粗金项链晃了晃，原本松弛的肉突然绷紧，肩膀也沉了下去，摆出个奇怪的姿势 —— 双脚分开与肩同宽，膝盖微屈，双手放在腰侧，整个人的重心压得极低，像座小山似的。
“日本相扑的起手式？” 阿武皱着眉，他以前在武警部队学过格斗，一眼就认出这姿势。相扑里的 “四股”，专门用来稳固重心、爆发力量，普通人根本推不动。
贾素娟没说话，突然朝着沈知意扑过来。她的速度不算快，可每一步都踩得地面发颤，带着一股压迫感。沈知意赶紧挥刀刺过去，可贾素娟却抬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那力道大得惊人，像铁钳似的，沈知意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折叠刀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
“沈老板，你这点力气，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贾素娟冷笑一声，手腕用力一拧，沈知意被她拧得转过身，后背紧紧贴在她的胸口。而她则用另一只手抓住沈知意的胳膊，往身后一压。沈知意痛得闷哼一声，胳膊像要断了似的，动弹不得。
“阿武，救我！” 沈知意赶紧喊，他能感觉到贾素娟的手臂上全是硬邦邦的肌肉，根本不是普通女人的手感。
阿武冲过来，对着贾素娟的后背就是一拳。可贾素娟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侧身躲开的同时，把沈知意往前一推。沈知意朝着阿武撞过去，阿武赶紧扶住他，刚站稳，贾素娟的拳头就砸了过来。这一拳带着风声，力道极大，阿武抬手挡住，只觉得手臂一阵发麻，连连后退了两步，虎口都震得生疼。
“就这点能耐，还敢跟研究所作对！” 贾素娟嗤笑一声，又朝着沈知意扑过来。
这次贾素娟用了相扑里的 “寄切” 技巧，想把沈知意往地上摔。沈知意赶紧弯腰躲开，可贾素娟的胳膊却缠住了他的腰，带着一股蛮力往旁边甩。沈知意被甩得撞在墙上，疼得眼前发黑，刚想站起来，贾素娟又冲了过来，抬脚就要踩他的膝盖。
“住手！” 余砚在旁边看得急红了眼，突然抓起桌上刚煮好的热拿铁。那是他刚才怕沈知意渴，特意让店员做的，此刻还冒着热气，温度能烫得人脱皮。他攥着杯子，朝着贾素娟的后脑勺就泼了过去。
“哗啦 ——！” 滚烫的咖啡全泼在贾素娟的脸上和脖子上，还带着没融化的糖粒。
“啊！” 贾素娟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手忙脚乱地去擦脸上的咖啡，眼睛被烫得睁不开，原本缠住沈知意的力道也松了。沈知意趁机挣脱，往后退了两步，捂着发疼的胳膊，后背的疼痛让他直咧嘴，可眼神里却没了刚才的慌乱。
“余砚，干得好。” 沈知意对着余砚喊了一声，又看向阿武，“别跟她纠缠，赶紧走！”
阿武点点头，一把拉起余砚就跑，沈知意则在后面断后，三人朝着后门冲过去。刚拉开后门，就看到两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壮汉举着钢管堵在门口。他们是贾素娟刚才留在外面的人，听到动静赶过来了。
“妈的，还有埋伏。” 阿武低骂一声，但没有丝毫犹豫，冲过去对着左边的壮汉就是一脚，正踹在对方的肚子上，那壮汉痛得弯下腰，阿武趁机用膝盖顶在他的胸口，壮汉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右边的壮汉挥着钢管砸过来，沈知意侧身躲开，同时捡起地上的一块砖头，朝着对方的头砸过去，“砰” 的一声，壮汉应声倒地，血从额头流下来。
三人冲出后门，跌跌撞撞地上了沈知意的SUV。阿武刚发动汽车，贾素娟就冲了出来。这女人手里竟然拿着把枪，“砰” 地一枪打在车玻璃上，玻璃裂开一道缝。
“开车！” 沈知意喊了一声。阿武一脚地板油，SUV 冲了出去，朝着门口的两个壮汉撞过去。两个壮汉没躲开，被车撞得飞出去，摔在地上。
贾素娟还在开枪，“砰” 的一声，子弹打在阿武的胳膊上，血瞬间渗了出来，染红了袖子。
“阿武！” 余砚喊了一声。
阿武咬着牙，没回头：“没事，别分心！我得甩了他们！”
SUV一路向着郊区飞奔，在确认没有尾巴跟踪后，阿武这才松了口气，车速也慢慢降了下来。只是胳膊上的血还在流，疼得他龇牙咧嘴。
“阿武，你怎么样？要不要先去医院？” 沈知意皱着眉，看着阿武胳膊上的伤口。
“不用，去医院太麻烦，还容易暴露。” 阿武摇摇头，“回安全屋，让谢禾帮我包扎一下就行，我的行李里面有备用的急救包。”
沈知意没再坚持，只是让阿武开慢些。SUV 在马路上行驶着，夕阳把车影拉得很长。余砚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渐渐荒凉的景色，突然开口：“阿意，咱们以后是不是不能随便出门了？研究所肯定会到处找我们的。”
“是，但只要安全屋建好，物资囤够，他们就算找到也攻不进来。” 沈知意的声音很坚定，“等回去跟老周他们商量下，再加强安全屋的防御，多弄点陷阱，保证没人能进来。”
阿武开着车，绕了好几个远路，确认没人跟踪后，才朝着矿洞的方向开去。等回到安全屋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六点多，矿洞里的灯已经亮了起来，老周、鲁明远和谢禾正围着新到的物资忙活。地上堆着刚卸的压缩饼干和罐头，鲁明远在调试短波电台，谢禾则在给罐头贴保质期标签。
看到三人回来，老周赶紧迎上去：“怎么样？交易顺利吗？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了阿武胳膊上的伤口，还有沈知意后背的脏污和余砚发白的脸色：“怎么回事？你们跟人动手了？”
沈知意叹了口气，一下子就跌坐在旁边的折叠椅上，接着把咖啡馆里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贾素娟的真实身份、研究所的目的、打斗的过程，还有阿武中枪的事，都跟老周他们复述了一遍。
“研究所的人居然这么狠，还敢开枪。” 鲁明远气得攥紧了拳头，“早知道我就跟你们一起去了，至少能多个人帮忙！”
谢禾没说话，赶紧从医疗柜里拿出碘伏、纱布和止血药，走到阿武身边：“你坐下，我帮你包扎。伤口得先消毒，不然会感染。”
阿武坐下，谢禾小心翼翼地剪开他胳膊上的夹克，露出狰狞的伤口。好在子弹并未打中，只是擦过胳膊，流了不少血。谢禾先用碘伏消毒，阿武疼得直抽气，却没吭一声。
老周摸了摸下巴，脸色严肃地说：“既然研究所要下死手，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我明天就去黑市，找马三弄一批枪支弹药，再弄点手雷和烟雾弹。一他们攻过来，咱们也有还手的余地。另外，短波电台我调试好了，以后就算断网，也能接收外面的信号，能提前知道研究所的动静。”
“除此之外，安全屋的防御也得加强。” 沈知意摸着下巴想了想，“小鲁，你明天再在矿洞周围多弄几个陷阱，比如绊索和碎石袋，再在门口装几个监控，得以防万一。”
“放心，我明天就让工人加把劲，把剩下的防御工事弄完。” 鲁明远拍了拍胸脯。
等谢禾帮阿武包扎好伤口，鲁明远突然拍了下手：“对了，忘了跟你们说，第二层的三间卧室都弄好了，床架也装完了，就是没铺床单。咱们今晚就能搬进去住，不用再来回跑了。”
“真的？太好了！” 余砚眼睛一亮，“我要最里面那间，离厨房近，煮咖啡方便！”
“我要靠监控室那间，方便盯物资。” 谢禾也跟着说。
老周笑了笑：“我跟阿武住一间吧，阿武受伤了，我能照顾他。”
阿武点点头：“好，跟周哥住一起，有什么事也能及时商量。”
沈知意看向余砚：“那我跟你住一间？刚好能聊聊以后的物资计划。”
“好啊！” 余砚开心地点头，又看向鲁明远和谢禾，“那你们俩住剩下的那间？”
谢禾突然瞪了鲁明远一眼：“你可别打我主意！我睡觉浅，你要是晚上打呼噜，我就把你赶到客厅去。”
鲁明远赶紧摆手：“你放心，我不打呼噜，也不抢你空间。我对厉害的女人没兴趣，只想好好弄我的恒温系统！”
“这还差不多。” 谢禾满意地点点头。
矿洞里的气氛渐渐轻松起来，虽然刚经历了一场危机，可看着身边的伙伴，还有快要完工的安全屋，每个人心里都踏实了不少。沈知意站在矿洞门口，抬头看向夜空。那丝淡红色的雾，比昨天又浓了一点，可他心里却没了之前的慌乱。
因为只要大家在一起，就算末世来了，就算有研究所的人盯着，他们也能在这安全屋里，逍遥自在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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