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半，郊区矿洞的天刚泛起鱼肚白，矿洞门口就传来了工程车的轰鸣声。鲁明远依旧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手里攥着激光扫平仪，站在第二层卧室的窗边，盯着工人往墙上装最后一块防弹玻璃 。这块玻璃是安全屋的收尾工程，装完它，整个改造计划就算彻底落地了。
“小张，左边再抬半厘米！” 鲁明远对着楼下喊，声音带着点没睡醒的沙哑，却丝毫不含糊，“玻璃边缘要跟钢框架齐平，密封胶得打均匀，别留缝隙。不然下雨漏水，把里面的物资泡了可就麻烦了。”
叫小张的工人赶紧调整位置，旁边两个工友搭着玻璃的另一边，慢慢把玻璃嵌进框架里。鲁明远顺着梯子爬下来，掏出一个小刮板，蹲在玻璃边缘，仔细检查密封胶的厚度。
“这里再补一点，厚度不够，风会从缝里灌进来，冬天冷。”
沈知意拎着早餐走过来，手里提着两袋包子和豆浆，是早上绕路去市区老字号买的。他把早餐递给鲁明远：“先吃点东西，不急这一会儿。对了，工人全都来了吗？”
“全来了，李哥亲自带的队，说今天肯定把活干完。” 鲁明远接过包子，咬了一大口，豆沙馅的甜汁顺着嘴角往下流，“昨天剩下的隔墙石膏板、电路开关，还有监控的最后两个摄像头，今天一上午就能弄完，下午就能清场。”
两人正说着，李哥从工程车上跳下来，手里拿着个施工记录本。
“鲁工，沈老板，今天咱们分工干。我带三个人装监控，小张带两个人补密封胶，剩下的收拾工具和废料，保证下午两点前完工。”
沈知意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烟，给李哥递了一根。
“辛苦李哥了，等活干完，我让余砚给你们煮点咖啡，尝尝他的手艺。”
“那感情好！” 李哥眼睛一亮，“上次余小哥做的川菜，我到现在还惦记着呢，可惜我们今天赶工期，不然真想留下来蹭顿饭。”
鲁明远在旁边拆台：“李哥，你还是先把活干好，咖啡我让余砚给你装保温杯里，带走喝。”
工人很快散开干活，矿洞里顿时热闹起来。装监控的工人踩着梯子，把最后两个摄像头装在矿洞门口的两侧，鲁明远在旁边调试：“镜头往左边转一点，对准铁丝网，别留盲区。对，就是这样，能拍到整个门口的情况。”
补密封胶的工人蹲在墙角，把之前没打满的胶缝重新补好，鲁明远时不时走过去检查，用手指摸一下胶面：“这个胶得等它干透，不然容易掉。你们先标记好，下午清场前再过来看看，没干的话再补一层。”
余砚和谢禾也没闲着，余砚在厨房收拾昨天的餐具，顺便把新买的咖啡豆倒进密封罐里，谢禾则在 A1 区整理物资，把老周昨天没来得及归置的压缩饼干放进收纳架，还在每个架子上贴了标签。
“A1-1：压缩饼干（肉味），保质期 2026.8；A1-2：压缩饼干（水果味），保质期2026.10”
“余砚，有咖啡没？我有点困。” 谢禾贴完标签，走到厨房门口，看着余砚擦磨豆机。
“有，在保温壶里。” 余砚指了指操作台，“我还烤了几片面包，夹了点火腿，你要不要吃点？”
谢禾走过去，拿起一片面包咬了一口：“好吃，比外面买的三明治还香。对了，老周说今天要带新物资回来，你说会不会有我要的真空包装机配件？真空包装机使用率很高，必须得提前准备好配件，以防万一。”
“肯定有，老周办事靠谱。” 余砚笑着说，“等他回来，咱们看看有没有新的调料，我今天晚上想做粤菜，清蒸鱼、白灼虾，再弄个老火靓汤，换换口味。”
上午十点，矿洞的改造工程基本完成。鲁明远拿着施工图纸，跟沈知意一起检查每个区域：第一层的仓储区，收纳架摆得整整齐齐，恒温恒湿系统的显示屏上显示 “温度 22℃，湿度 60%”，刚好符合物资储存的要求。第二层的六间卧室，床架、衣柜都摆好了，窗户上的防弹玻璃擦得锃亮，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暖融融的。第三层的监控室，六块屏幕同时显示着矿洞周围的画面，预警终端的指示灯绿得发亮，旁边的短波电台还在小声播放着信号。
“怎么样沈哥，没让你失望吧？” 鲁明远拍了拍监控室的桌子，“监控覆盖无死角，预警终端能检测半径一公里的异常信号，恒温系统 24 小时运行。就算红雾真的来了，咱们在里面也跟没事人似的。”
沈知意点点头，心里踏实得很：“辛苦你了，小鲁。这安全屋，比我预想得还好。”
中午十二点，工人开始清场，把废弃的钢材、木屑都装进工程车，李哥拿着施工记录本走过来。
“沈老板，活都干完了，你检查下，没问题的话就签个字，我好跟公司对账。”
沈知意接过记录本，翻了翻，确认没问题后签上名字，然后从包里掏出银行卡：“李哥，工程款一共五万八，我现在转给你。”
“好嘞！” 李哥掏出手机，报了银行卡号，看着手机上的到账提示，笑得合不拢嘴，“沈老板办事就是痛快！以后要是还有工程，记得找我，我给你算优惠价。”
“一定一定。” 沈知意笑着点头，心里却想着红雾爆发后，哪还有什么工程可做，不过是随口敷衍罢了。
等工程车开走，矿洞门口终于安静下来。余砚端着咖啡走过来，递给沈知意和鲁明远：“尝尝我新煮的曼特宁，比上次的更香浓。安全屋弄好了，咱们是不是该庆祝一下？晚上我做顿好的！”
“必须庆祝！” 鲁明远喝了口咖啡，眼睛一亮，“我跟你说，我早就想吃你做的清蒸鱼了，上次吃川菜太辣，这次换点清淡的。”
谢禾也凑过来：“我没意见，不过晚上我要帮忙收拾，别让余砚一个人忙活。”
正说着，远处传来汽车喇叭声，老周那辆贴 “家电维修” 的面包车开了过来，车斗用篷布盖着，比上次回来时还沉，车轮压在石子路上，发出 “咯吱” 的响声。
“老周回来了！” 阿武第一个跑过去，帮老周掀开车斗的篷布 —— 里面的东西差点让众人看直了眼：两台 55 寸的大屏智能电视，三个黑色的游戏机（PS5、Xbox、Switch 各一台），三十几个大型的移动存储器，还有四个折叠沙发、一张台球桌，旁边堆着跑步机、哑铃、瑜伽垫，甚至还有个小型乒乓球台。
“我的天，老周，你这是把电玩城和健身房搬来了？” 余砚跑过去，拿起一个移动存储器，翻来覆去地看，“这里面装的啥？不会是空的吧？”
“空的？我能给你们带空的？” 老周擦了擦汗，“这里面全是好东西，每个移动存储器都分了类。这个是电影，有将近十万部，从老电影到新上映的都有。这个是电视剧，国内外的都有，连没播完的都找来了。这个是电子书，有几十万本，里面还有不少末世生存手册和菜谱。这个是各种游戏，单机、联机的都有，数量就更多了，还有几百个小游戏，打发时间够用了。这个是音乐，各种风格都有，连助眠的白噪音都有。”
谢禾眼睛一亮，拿起一个移动存储器：“太好了！以后整理物资累了，还能看看电影放松一下。这些沙发和台球桌放哪里？我得规划一下。”
“我早就想好了。” 老周指着第二层的空房间，“那间最大的空房，放台球桌和乒乓球台，旁边摆沙发和电视，弄个休闲区。隔壁的小房间放跑步机、哑铃，当健身房；移动存储器放在客厅的储物柜里，谁想用就拿。”
众人立刻动手搬东西，阿武和鲁明远抬台球桌，沈知意和余砚搬电视，谢禾则拿着卷尺，在房间里量尺寸：“台球桌放中间，离墙留半米，不然打球容易撞墙。电视挂在对面的墙上，高度一米五，坐着看舒服。沙发放在电视两边，中间留个小茶几，放零食和饮料。”
鲁明远把电视挂好，老周插上移动存储器，电视屏幕上立刻跳出文件夹列表：“电影”“电视剧”“综艺”“纪录片”“美食”“生存”…… 余砚点开 “美食” 文件夹，里面全是菜谱视频，从川菜、鲁菜到粤菜、苏菜，甚至还有国外的西餐、日料，看得他眼睛都直了。
“老周，你这也太懂我了！以后学新菜不用上网搜了，直接看视频就行！”
阿武则跑到健身房，试着踩了踩跑步机：“这跑步机不错，还能调速度和坡度。以后早上起来跑跑步，锻炼身体，省得末世来了没力气打架。”
鲁明远拿起哑铃，试举了一下：“我跟你说，以后咱们可以一起锻炼，我练臂力，你练耐力，谁也别偷懒。”
谢禾则在旁边贴标签，给每个移动存储器、游戏机都贴了名字和用途：“PS5 - 游戏主机（联机用）”“移动存储器 - 电影（编号 1）”“跑步机 - 健身区（请勿超载）”，连瑜伽垫上都贴了 “瑜伽垫 - 健身区（用完归位）” 的标签。
等把休闲区和健身房布置好，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矿洞里的休闲区，台球桌擦得锃亮，沙发摆得整整齐齐，电视屏幕上正播放着余砚选的美食纪录片。健身房里，跑步机、哑铃摆放有序，瑜伽垫铺在角落，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整个安全屋的档次一下子提上去了，根本不像个废弃矿洞改造的，反倒像个高档休闲会所。
“太舒服了！” 余砚瘫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的清蒸鱼做法，嘴里流口水，“晚上我就按这个做，保证比视频里的还好吃。对了，老周，你说的枪支弹药和防化服呢？怎么没带来？”
提到这个，老周叹了口气：“马三说还得等两天，最近查得严，他得找机会运过来，不敢太张扬。不过你们别担心，这老小子跟我保证了，两天后肯定送到，不会耽误事。”
沈知意点点头：“没事，安全屋刚弄好，咱们还有时间等。防化服和防毒面具很重要，红雾来了，出去搜集物资得靠它们。”
老周又补充道：“我还顺便买了点东西，你们看。” 他从包里掏出几包种子，“这是草莓种子和小番茄种子，余砚不是想种吗？我找马三要的，优质品种，成活率高，咱们可以在小菜园种上，以后能吃新鲜的。”
“太好了！” 余砚跳起来，接过种子，“我明天就种，找个花盆，放在窗户边，保证长得好。”
就在余砚琢磨着晚上的清蒸鱼要放多少姜、多少葱的时候，沈知意的手机突然响了。尽管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但沈知意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独眼陈的手机号。
沈知意皱了皱眉，走到监控室，关上门，才接起电话：“喂，老陈啊，找我有事？”
电话那头传来独眼陈沙哑的声音，带着点紧张：“沈老板，好久不见。我想跟你见一面，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对你肯定有用。”
沈知意警惕起来：“什么事？在电话里不能说？我现在没空跟你瞎聊。”
“电话里说不安全，容易被监听。” 独眼陈的声音压得更低了，“我手里有一样东西，你肯定感兴趣。是跟红雾有关的，能救命的东西。”
“能救命的东西？” 沈知意心里一动，“是什么？你快说！”
独眼陈沉默了几秒，像是在确认周围有没有人：“是红雾的疫苗，还有初步的解药配方。你也知道，红雾能让人发疯，还能催生变异生。有了疫苗，就能防感染；有了解药配方，就算感染了，也能治。”
沈知意的心脏 “砰砰” 跳起来 ——疫苗和解药配方，这可是比物资还重要的东西。红雾爆发后，要是没有疫苗，就算躲在安全屋里，也有可能因为不小心接触到红雾而感染。
“你想要多少钱？” 沈知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开个价，只要我能拿出来，都给你。”
“钱？我不要钱。” 独眼陈的声音突然变了，带着点恳求，“沈老板，我知道你有个安全屋，改造得很好，物资也多。我想用疫苗和解药配方，跟你换一个名额。让我进你的安全屋，跟你们一起避难。红雾快爆发了，我一个人在外面，肯定活不下去。”
沈知意愣住了， 他没想到独眼陈会提这个要求。独眼陈的人品怎么样，他不敢下结论，要是让他进安全屋，会不会把麻烦也带进来？
“你让我考虑一下。” 沈知意沉声道，“疫苗和解药配方是不是真的，我得确认。还有就是，安全屋不是我一个人的，我得跟其他人商量。你在哪？我什么时候能跟你见面？”
“我还在老地方，就是上次跟你交易的地方。” 独眼陈赶紧说，“我等你消息，请尽快。沈老板，红雾越来越浓了，咱们可都没多少时间了。”
挂了电话，沈知意靠在监控室的墙上，脑子里乱糟糟的。独眼陈的话，可信吗？疫苗和解药配方是真的，还是他设的陷阱？要是真的，让他进安全屋，会不会有风险？要是假的，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可能再也找不到疫苗了。
“阿意，怎么了？谁的电话？” 余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端着一杯咖啡，站在门口，看着沈知意的脸色不对。
沈知意抬起头，看着余砚，又看了看走进来的老周、阿武、鲁明远、谢禾，深吸一口气：“是独眼陈的电话，他手里有红雾的疫苗，还有解药配方，想跟我们换一个进安全屋的名额。”
众人都愣住了，矿洞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监控屏幕的微光在闪烁。疫苗和解药配方，这个消息像一颗炸弹，在众人心里炸开了。这不仅关乎他们能不能在末世里活下去，更关乎他们能不能真正摆脱红雾的威胁。
“独眼陈的话，能信吗？” 谢禾最先反应过来，皱着眉，“说不定他是想骗我们，趁机进安全屋抢物资。”
“我也觉得有点悬。” 鲁明远点点头，“疫苗和解药配方，这么重要的东西，他怎么会轻易拿出来换？肯定有猫腻。”
老周摸了摸下巴，沉思道：“也不能完全不信。独眼陈以前跟我打过交道，这人有两把刷子。既然他之前能弄到全套的红雾检测数据，那就难保他现在也能弄到疫苗和解药。”
阿武则握紧了拳头：“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们都得去看看。要是真的，咱们就多了一层保障；要是假的，正好收拾他，省得他以后再来找麻烦。”
沈知意看着众人，心里慢慢有了主意：“明天我去见独眼陈，阿武跟我一起，以防万一。老周，你跟马三联系一下，问问他有没有独眼陈最近的消息，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可能接触到疫苗和解药。小鲁还有阿砚，你们在家盯着安全屋，别让人靠近。谢禾，你继续整理物资，务必做到井然有序。”
众人齐声答应下来，但是矿洞里的气氛却也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一边是可能救命的疫苗，一边是未知的风险，明天的见面，注定不会平静。
余砚看着沈知意，说：“阿意，明天你们小心点。我会做好吃的，等你们回来吃。”
沈知意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放心，我们会回来的。别的不说，就冲着你的手艺，我们都不会允许自己有事。”
此刻，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那丝淡红色的雾，比昨天又浓了一点。而矿洞里的六人，正紧锣密鼓地做着各自的工作。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一份坚定——他们要在末世里活下去，而且要好好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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