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男人脸上的惊慌一闪而过,快的仿佛是错觉,随后立刻板起脸,沉声质问。
宁禾看到房间里除了母亲还有个穿道袍戴斗笠的男人背对着门口盘坐着,看不清样貌。
“我放心不下爹娘”他迅速垂下头,遮下了眼里的惊疑与戒备,声音里刻意带了几分少年人的担忧。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他,那道目光在宁禾身上游移,又毫无预兆地收回,宁禾偷偷抬眼,只见那男人与屋内的道士对视一眼,好像在传递什么信号。
“你们方才在吵什么?”他决定主动出击,又观察了一眼沉默的父母。
然而他的问题并没有得到回应,父亲眼中最后一点伪装的温情也消失殆尽,成了不加掩饰的恶意。
粗糙的大手猛地拽住了宁禾,用蛮力将他往屋里拖去。
手腕上传来剧烈的疼痛,他惊呼出声,下意识地挣扎,但还是被带进房间里,身后的门砰的一声关上。
“有什么话好好说”他强忍着疼痛,试图稳住对方。
“当家的,你别这样…·”母亲扑了上来,想拉开男人的手,却被他恶狠狠地一瞪,吼了一声:“滚开!没用的东西!”
那女人吓得一个哆嗦,踉跄着退到墙角,再也不敢动了,只能用一双含泪的眼睛绝望地看着宁小鱼。
宁禾看着母亲那担忧又无助的眼神,心中一酸,一股怒火混杂着无力感涌了上来。
“爹你们这次来,真的只是想让我回家帮忙吗?”
男人对他最后的质问充耳不闻,从墙角拿起一捆粗麻绳,和那个始终沉默的道士一起,将他死死地绑在了屋子中央的一把木椅上。绳索勒进皮肉里。
“爹!你要干什么?!”宁禾奋力挣扎着,但绳结打得极死。
他的声音没有换来任何回应。那个男人只是满意地拍了拍手,然后对着那个一直沉默的道士点头哈腰,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道长,可以开始了。”
而那道士却没回应
“道长,你怎么了?这小子已经绑好了”
道士依旧沉默。
因恐惧而变得急促的呼吸声,那个在墙角无声流泪的女子,也能闻到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贪婪。
在男人第三次不耐烦的催促下,那个一直背对着众人的道士动了。
身体在烛光下投下阴影,道士走到被束缚的宁禾面前,慢慢蹲下身。
斗笠遮住了那人的脸,也遮住了宁禾惊恐的目光。
“你想做什么”宁禾极力表现出镇定。
那道士凝视了好一会,站起身,在人们的注视下摘下斗笠,昏黄的烛光映在“道士”脸上,那张宁禾再熟悉不过的,江亦安那张仿佛永远都不会有表情的脸。
那男人脸上谄媚的笑容僵住了,嘴微微张开,像是见了鬼,墙角的女人也停止了哭泣。
宁禾的愤怒,恐惧,在这一刻悉数褪去,化为一种掺杂着喜悦与荒谬的震惊。
“师尊?你怎么……”后面的话还没问出口,江亦安的视线就已经从他身上移开,转向那个仍旧在惊讶中没缓过神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