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如果那没有昼夜交替的灰蒙蒙光线的增强能被称为清晨的话——房门被准时敲响
来的不是仆从，而是张真源本人
他依旧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外套，金丝边眼镜后的目光温和而专注，手里提着一个银色的、看起来异常精致的金属箱
张真源张小姐，休息得好吗？
他微笑着问候，语气自然得像是来探访一位老朋友
张真源我们需要为你建立一份详细的健康档案，请随我来
他的礼貌无懈可击，却让张婉莹更加警惕
这层文明的外衣，比赤裸裸的暴力更令人窒息
她没有反抗，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这一次，他们前往的方向与昨日丁程鑫带领的截然不同，穿过几条更加洁净、安静的走廊，空气里的冷香混合了淡淡的草药和消毒剂气味
最终，他们进入一个房间
这里与其说是卧室，不如说是一间设备极其先进，却又与城堡古典风格诡异融合的实验室
冰冷的金属仪器闪烁着幽光，旁边可能就摆放着中世纪风格的解剖图谱或装着不明生物标本的琉璃罐
张真源请躺在这里
张真源指向房间中央一张覆盖着白色软垫、结构复杂的检查床，语气不容置疑
张婉莹依言躺下，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
她看着张真源打开那个银色箱子，里面是各式各样她从未见过的、闪着寒光的器械，有些形状甚至让她联想到刑具
检查开始了
远比她想象的更为彻底和……侵入
张真源的动作精准、高效，没有多余的情感
他用了某种仪器扫描她的全身骨骼和内脏，用冰冷的金属探针采集她的血液、皮肤细胞甚至毛发样本
他记录她的心跳、血压、瞳孔对光反应，测试她的神经反射
整个过程，他偶尔会提出一些专业性问题，关于她的遗传病史、过敏源，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
张婉莹紧绷着身体，用最简短的词语回答，或者干脆沉默
当张真源拿起一个连接着复杂线路、顶端带有细小吸盘的装置，示意要贴附在她的太阳穴和前额，进行“脑波活性与精神承载力评估”时，张婉莹终于忍不住了
张婉莹这已经远远超出了常规体检的范畴
她的声音因压抑着愤怒而有些沙哑
张婉莹你们到底想在我身上找到什么？或者说，验证什么？
张真源的动作顿了顿，他看向她，镜片后的目光带着纯粹的科学探究欲
张真源我们在确保‘载体’与‘血脉’的最佳兼容性。你的基因序列非常……有趣，存在一些无法解释的稳定突变。这或许是‘神选’的原因
他俯身，将冰凉的吸盘贴上她的皮肤，用近乎耳语般的声音补充道，仿佛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张真源放松，过度抗拒会影响数据准确性。毕竟，这关系到未来‘胚胎’的着床环境是否理想
“胚胎”……
“着床环境”……
如此赤裸裸的、将物化进行到底的词语，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刺穿了张婉莹所有的心理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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