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竞赛的选拔定在周五下午，整个高三理科班都笼罩在一股微妙的紧张氛围中。王橹杰一如既往地淡定，课后依然按时去图书馆帮穆祉丞补习。
只有陈浩注意到，王橹杰的笔袋里多了一支他从不会用的荧光笔——那是穆祉丞常用的颜色。
“你最近和穆祉丞走得很近啊。”周四中午，陈浩一边扒拉着餐盘里的青椒肉丝，一边状似无意地提起。
王橹杰夹菜的动作顿了顿
王橹杰只是互相帮助
“得了吧，”陈浩压低声音，“我听说穆祉丞他爸最近来学校找过班主任，好像是因为穆祉丞执意要留在理科班的事。他爸希望他转去文科重点班，以后报考法学院。”
王橹杰的筷子停在半空
王橹杰然后呢？
“穆祉丞拒绝了。”陈浩凑得更近，“你说他图什么？留在理科班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王橹杰沉默地咀嚼着食物，味同嚼蜡。他也想知道穆祉丞图什么，但每次想到可能的答案，又强迫自己停止这种不切实际的猜测。
下午的补习时间，王橹杰注意到穆祉丞比平时沉默，眼下有了淡淡的黑眼圈
王橹杰昨晚没睡好吗
王橹杰翻开物理课本，装随意地问道。
穆祉丞揉了揉太阳穴
穆祉丞有点失眠
他顿了顿，看向王橹杰
穆祉丞明天的选拔赛，你会全力以赴的，对吧
这个问题有些突兀，王橹杰怔了一下
王橹杰当然，怎么了
穆祉丞没什么
穆祉丞低头转动手中的笔
穆祉丞只是想看你站在领奖台上的样子
这句话说得极轻，却像一块石子投入王橹杰心湖，激起层层涟漪。他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问。
补习结束后，穆祉丞照例送王橹杰到分岔路口。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交叠在一起。
穆祉丞在分别是说
穆祉丞明天的比赛…加油
王橹杰点头，看着穆祉丞转身离去。
走出几步后，穆祉丞突然回头，像是想起了什么
穆祉丞对了
穆祉丞这个给你
他从书包侧袋掏出一个小巧的护身符，上面绣着“必胜”二字。
穆祉丞我妹妹去庙里求的，非要我带着
穆祉丞解释道，耳根微微泛红
穆祉丞不过我觉得你更需要它
王橹杰接过还带着对方体温的护身符，一时语塞。
王橹杰谢谢
他终于说道，将护身符小心地放进口袋。
穆祉丞笑了笑，这次没有立刻转身，而是站在原地，目送王橹杰先离开。
王橹杰走出一段距离后，忍不住回头。穆祉丞还站在原地，夕阳为他镀上一层金边。见他回头，穆祉丞抬手轻轻挥了挥。
那一刻，王橹杰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
周五的选拔赛在阶梯教室举行，参赛者比预期中多。王橹杰在门口签到后，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刚放下笔袋，就看见穆祉丞走了进来。
王橹杰你不是不参赛吗
王橹杰惊讶的问
穆祉丞在他旁边的空位坐下
穆祉丞改变主意了。试试看也没什么损失
王橹杰还想说什么，监考老师已经开始分发试卷，他只好把疑问咽了回去。
比赛题目比平时测验难得多，王橹杰全神贯注地答题，几乎忘记了时间。做到最后一道大题时，他卡住了。这是一道综合性的电磁学题目，需要巧妙运用多个公式。
正当他凝神思考时，余光瞥见穆祉丞已经放下了笔，正静静地看着窗外。看来是放弃了，王橹杰想。他重新集中精神，尝试另一种解题思路。
突然，他灵光一现，想起了之前帮穆祉丞补习时总结的解题技巧。笔尖在纸上飞快地移动，答案渐渐清晰。
交卷后，两人并肩走出教室
穆祉丞最后那道题，你做出来了吗
王橹杰点点头
王橹杰差点没思路，后来想到了我们补习时总结的方法
穆祉丞嘴角微微上扬
穆祉丞那很好
王橹杰你呢
王橹杰我看你很早就停笔了
穆祉丞我本来就不是为了名次来的
穆祉丞轻声说，目光飘向远处
穆祉丞只是想体验一下你正在经历的事情
王橹杰停下脚步，这句话中的含义让他心跳加速。
王橹杰穆祉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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