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巴黎的秀场邀约接踵而至，沈昔盈的名字渐渐响彻国际时尚圈。她不再刻意迁就任何人的时间，踩着高跟鞋在各大秀场间穿梭，镜头前的她眼神明亮、气场全开，褪去了过往眼底那抹不易察觉的落寞，多了份独属于自己的耀眼光芒。

三个月后，她作为特邀嘉宾出席米兰时装周闭幕式，身着一袭量身定制的星空蓝礼服，压轴登场时，全场掌声雷动。后台，一位金发碧眼的设计师笑着称赞：“沈，你身上有种破碎后重生的力量，太迷人了。”她淡淡回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耳垂——那里曾戴着顾砚辞送的第一份礼物，一枚简单的银质耳钉，如今早已被替换成耀眼的钻石耳饰。

与此同时，国内的研究所里，顾砚辞的生活彻底失序。他顺利完成了小鼠基因测序项目，拿下了业内顶尖的奖项，可站在领奖台上，看着台下热烈的掌声，他却想起颁奖礼上沈昔盈捧着奖杯时，看向空座位的眼神。回家的路上，他习惯性拐进巷口那家馄饨店，点了她最爱的虾仁馄饨，热气氤氲中，对面空着的座位格外刺眼。

他开始疯狂搜集她的消息，秀场视频、专访报道，每一次看到她在镜头前从容自信的模样，心脏就像被细密的针扎着疼。他去了她曾提过的所有地方，阳台的多肉被他精心照料着，长得枝繁叶茂；玄关的柜子始终空着一半，他总盼着某天能再看到她的高跟鞋静静摆放那里。

半年后，顾砚辞受邀参加一场跨国科研论坛，举办地正是巴黎。他提前查了沈昔盈的行程，得知她会出席论坛后的时尚晚宴，便推掉了所有应酬，提前一小时就守在晚宴会场外。

夜幕降临，沈昔盈身着一袭白色鱼尾裙款款走来，身边伴着同行的设计师。顾砚辞快步上前，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昔盈。”

沈昔盈脚步一顿，转头看来，眼神平静无波，没有惊讶，也没有怨恨，只是淡淡颔首：“顾教授，好久不见。”

“我找了你很久，”顾砚辞攥紧了手，指节泛白，“昔盈，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好，我不该忽略你，不该让你等那么久。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语气急切，眼底满是悔意，过往的冷静自持早已不见踪影。周围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沈昔盈却依旧从容，她轻轻摇头：“顾教授，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现在的生活很好，不需要再回头了。”

“可我知道错了，”顾砚辞上前一步，想要靠近，却被她不动声色地避开，“那些实验、数据，都没有你重要。我已经把研究所的工作调整了，我可以陪你去吃馄饨，去看你所有的秀，我可以……”

“顾教授，”沈昔盈打断他，声音温和却坚定，“你不是错在重视工作，而是错在从未把我放在与你的事业同等重要的位置。我等过你，是真的；现在不想再等了，也是真的。”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他憔悴了不少的脸上，补充道：“你值得更好的科研成果，而我，值得更好的人生。我们各自安好，就是最好的结局。”

说完，她转身走进晚宴会场，裙摆摇曳，没有一丝留恋。顾砚辞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晚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带着巴黎的凉意，也吹散了他最后的奢望。

晚宴上，沈昔盈端着香槟，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巴黎的夜景。闺蜜发来消息：“听说他去找你了？”

她回了个微笑的表情：“嗯，不过都过去了。”

手机屏幕暗下去，映出她眼底的澄澈与坚定。她知道，有些人和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与其沉溺过往，不如珍惜当下。巴黎的月光洒在她身上，温柔而明亮，就像她此刻的人生，终于挣脱了等待的枷锁，绽放出最璀璨的光芒。而顾砚辞，只能在无尽的悔恨中，学会漫长的等待，却再也等不回那个曾经愿意跨越山海奔向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