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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痕之名

天幕:污蚀之痕

纯白意识空间内,落针可闻。先前因银色身影诡异能力引发的恐惧性议论,此刻已被一种更深沉的、混合着震惊、怜悯与巨大困惑的寂静所取代。光幕上展现的,不再是一个孤立的异常个体,而是一个群体——一个由各种非人“伤痕”构成的、存在于末日废墟中的幸存者团体。

〖镜头并没有立刻回到那银色身影身上,而是继续在这些新出现的、伤痕累累的身影间缓慢移动,给予更清晰的刻画。那个手腕有着暗紫色纹路的深色短发男子(翔)已经站起身,他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最终,目光落回了坐在废墟高处、眼神空洞的银发青年(礼堂光)身上。他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关切,有凝重,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他迈开脚步,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杂物,朝着银发青年走去。他的动作很轻,仿佛怕惊扰到什么。最终,他在一个既不算太近(避免了直接接触),又能清晰对话的距离停下。〗

〖“小光?”深色短发男子低声呼唤,声音透过某种奇异的传导,清晰地回荡在意识空间内。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在确认对方是否还保有意识。〗

“小光?”

这个名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意识空间内激起了特定的涟漪。

降星镇的礼堂秀真如遭雷击,猛地向前踉跄一步,虚拟的身形都晃动了一下。小光!他的孙子,礼堂光!那个在襁褓中因一场原因不明的高烧夭折的孩子!这个名字,这个他曾在无数个深夜低声呼唤的名字,此刻却与屏幕上那个银发诡异、眼神空洞、触碰即带来毁灭的青年联系在一起!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礼堂秀真喃喃自语,老泪纵横,但他内心深处那血脉的悸动,那源自祖父的本能,都在疯狂地嘶吼着——那就是他的小光!可他的小光,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那种空洞,那种非人的异变…老人捂住胸口,剧烈的痛苦几乎让他窒息。他身边的邻居终于察觉到他极度的反常,连忙扶住他,却无法理解这名字为何会带来如此巨大的冲击。

〖银发的礼堂光对于翔的呼唤,反应极其迟缓。他空洞的眼眸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视线没有任何焦点地“落”在翔的方向,但那双眼睛里,依旧没有任何神采,仿佛只是接收到了声音信号,却无法理解其含义,更无法做出情感回应。〗

〖翔看着他这副模样,眉头紧锁,眼神中的痛色更深。但他没有退缩,也没有再靠近,只是再次开口,声音比之前稳定了一些,带着一种坚定的力量:“我们还在。”〗

这句话,像是对礼堂光说,也像是对他们这个小小的、伤痕累累的团体说。

〖镜头切换,给到了那个蜷缩着、被黑色光纹折磨的少年(朝仓陆)一个特写。他死死咬着牙,额头上渗出冷汗,按在胸口的手指因用力而关节发白。那黑色的光纹如同活物,在他皮肤下蠕动、延伸,带来撕裂般的痛苦。属于“这个宇宙的捷德”的记忆碎片涌入——那是无数次基因反噬、濒临失控的痛苦总和。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受伤幼兽般的呜咽。〗

意识空间内,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朝仓锤手中的虚拟烟斗“啪”地消散了。他布满皱纹的脸剧烈地抽搐着,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个痛苦挣扎的少年。那眉宇间的轮廓,那倔强忍耐的神情…像,太像了!像他记忆中那个被他从天文台边捡到、取名为“朝仓陆”的婴儿!可他的小陆,明明在不到一岁时,就因为体内一股无法解释的、狂暴的黑暗能量爆发而…消失了(他对外宣称夭折)。难道…难道那孩子没有死?而是去了某个地方,承受着这样的痛苦至今?!巨大的震惊和迟来数十年的愧疚与心痛,如同海啸般将这个孤独的老人淹没。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画面回到废墟。那个身体布满蛛网般裂痕的红色队服青年(凑活海)看着身旁哭泣的妹妹(凑朝阳),他想安慰,想像以前一样擦去她的眼泪,可他的手抬起,却僵在半空。他看着妹妹脸颊上那触目惊心的裂痕,回想起刚才指尖触碰险些导致裂痕加深的一幕,眼中充满了无力与恐惧。最终,他只能收回手,用沙哑的声音尽量轻柔地说:“朝阳,别哭…哥哥在。”〗

〖“哥哥…”凑朝阳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看着哥哥们身上同样可怕的裂痕,看着周围同伴们各种非人的惨状,小小的身体颤抖着。201倍的污染,让她能清晰地“看”到每个人身上缠绕的黑暗与痛苦,这种感知本身就成了另一种酷刑。〗

意识空间内,凑家父母——凑潮和凑澪,紧紧拥抱在一起,泪流满面。他们认出来了!绝对不会错!那是他们的孩子,活海、勇海,还有他们最小的女儿朝阳!可是…他们明明记得,这三个孩子是在一次神秘的“意外”中,在幼年时期就同时…离世了。那场意外没有任何尸体,只有空荡荡的婴儿床。他们一直以为那是无法愈合的伤痛,可如今,屏幕上这三个身上布满裂痕、连触碰都成奢望的年轻人,分明就是他们长大后的孩子!他们不仅活着,还在承受着如此非人的折磨!凑澪几乎要晕厥过去,作为科学家,她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切,但作为母亲,她的心已经碎了。

〖光幕画面再次转动,聚焦到那个身体呈现半透明状态的青年(工藤优幸)身上。他低头看着自己若隐若现的双手,又抬头看向身边。在他半透明的体内,三个模糊的奥特虚影——泰迦、风马、泰塔斯也正关切地“看”着他。〗

〖“我们……还在一起。”优幸轻声说,声音飘忽得如同叹息。413倍的污染让他们失去了稳定的实体,却也让他们的羁绊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更加紧密地纠缠在一起,共存亡。〗

工藤久和工藤唯夫妇,早已泪流满面。他们紧紧握着彼此的手,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那个半透明的青年,那熟悉的眉眼,分明就是他们早夭的儿子优幸!他们记得优幸小时候身体就不好,总是有些虚弱,最终在一场大病中离去。可屏幕上这个…这个连存在都不稳定的青年,就是他们的儿子吗?“在一起…和谁在一起?”工藤唯哽咽着,她看不到儿子体内的虚影,只能感受到儿子那令人心碎的状态。

〖镜头扫过其他人:大空大地和艾克斯的数据流不安地闪烁着;夏川遥辉(泽塔的人间体)状态稍好,但泽塔黯淡地趴在他头上,他自己也能敏锐感知到同伴的绝望;明日见奏大手臂上覆盖着蠕动的斯菲亚细胞,德凯身上也有类似晶体化现象;飞世优马沉默地检查着失光铠甲的亚刻……每一个身影,都带着鲜明的创伤印记。〗

相应的家人们——大空鹰志和大空瑶、夏川遥治和夏川明子、明日见大作、翁助和玉江夫妇、飞世一真和飞世铃……所有人都从那些青年身上,找到了自己早已“逝去”孩子的影子。或是因为眉眼神似,或是因为某种直觉,或是因为那同样深植于记忆中的、关于孩子早夭的疑点(比如奏大体内曾被检测出不明细胞反应,优马曾表现出对绘画怪兽的特殊天赋后不久离世)。震惊、悲痛、难以置信、以及一种被颠覆认知的茫然,在这些家庭中弥漫。他们以为的悲剧结局,竟然只是一个更漫长、更残酷悲剧的开端?

家人们的反应并未在意识空间内引起大规模关注,因为大多数人的注意力仍被光幕上那个最核心的谜团——银色身影礼堂光所吸引。

〖翔在说完“我们还在”之后,依旧凝视着礼堂光。他看到礼堂光无意识地抬手,似乎想做什么,但那指尖闪烁的晶光让他立刻警惕起来。〗

〖“别碰任何东西!”翔猛地出声提醒,语气急促。他握紧了手中的维克特利圣枪,那枪身亮起极其微弱的红光,似乎在对抗着无处不在的侵蚀,也像是在安抚他自己。532倍的污染,在他体内蠢蠢欲动。〗

这句话,再次强调了礼堂光那不受控制的、危险的“同化”能力。

〖就在这时,那个将断裂欧布圣剑勉强粘合起来的男子(红凯)甩了甩手腕,试图压下黑暗污染带来的刺痛感,他抬起头,看向聚集过来的同伴们,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开口了。〗

〖“137次失败又怎样?”他的目光扫过每一张伤痕累累的脸,最终定格在礼堂光空洞的眼眸上,“这次换我们来了。”〗

“137次失败?”

这个数字如同重锤,敲击在每一个观影者的心头。

“什么137次?他们失败了什么?”

“重启…是指什么重启?”

“难道他们…经历了某种循环?”

科学家们(如我梦、藤宫)立刻抓住了关键词,脸色剧变。循环?时间重置?137次?!这远超了目前所有科学理论的范畴!

光之国的奥特战士们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佐菲沉声道:“137次…如果是指某种对抗黑暗的循环,那意味着他们承受了137次重复的失败和绝望?”

“难怪…他们的状态会如此…”梦比优斯的声音带着哽咽,他无法想象那是何等沉重的负担。

〖那个数据化的青年,大空大地,带着电流杂音的声音响起,印证了众人的猜测:“我们最后就是以这种形态被黑暗彻底吞噬的……421倍的污染,连实体都维持不住。”〗

〖手臂覆盖斯菲亚细胞的明日见奏大苦笑着,看着自己异变的手臂:“650倍的污染,是主动让斯菲亚寄生的代价……”〗

“污染倍数…”

“吞噬…”

“代价…”

这些词汇与“137次失败”结合在一起,勾勒出一个模糊却无比残酷的轮廓。这些年轻人,在一次次重启的循环中,为了对抗某个名为“黑暗”的敌人,不断付出代价,承受着名为“污染”的侵蚀,最终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而他们的战斗,迄今为止,全部以失败告终。

(镜头切换)飞鸟信(戴拿)猛地握紧了拳头,脸上再无平日的轻松,他看向大古和我梦:“137次…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是什么样的敌人…”

圆大古(迪迦)眼神深邃,他感受到了那话语中蕴含的、足以压垮任何意志的沉重。高山我梦(盖亚)快速记录着这些信息,试图构建模型,但137次循环和那种程度的污染,已经超出了他现有知识的边界。

家人们更是心如刀绞。他们终于明白,孩子们并非简单地“活着”,而是在一个无尽的地狱中轮回、挣扎,每一次都走向更深的绝望和更可怕的异变。那银色长发、那暗紫纹路、那身体裂痕、那数据化、那黑色光纹、那斯菲亚细胞……全都是失败的烙印,是137次绝望累积的伤痕!

礼堂秀真看着屏幕上那眼神空洞、被称为“小光”的银发青年,老人终于再也支撑不住,瘫软下去,被身边的人扶住,老泪纵横,无声地呐喊着他孙子的名字。他的小光,竟然是这群伤痕者中,承受了最严重污染(1321倍!)的那一个!

绝望的气息,如同冰冷的雾气,通过光幕,弥漫到了整个意识空间。光幕上的这些年轻人,他们是谁?他们来自哪里?他们为何要承受这永无止境的折磨?而那个被称为“小光”的银色身影,他那1321倍的污染,那彻底空洞的眼神,又究竟意味着什么?

故事的残酷性,正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展现在所有观影者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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