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刺破黑雾时,叶啾的世界却彻底陷入冰封。
他跌跌撞撞地冲到祭坛中央,指尖只触到一片冰凉的灰烬,那是蛊核与阿娆残魂消散后的痕迹,连阿蛮的一缕衣角都未曾留下。情蛊还在他心脉里跳动,却像被抽走了所有温度,每一次搏动都带着尖锐的疼,提醒着他阿蛮的离去。
“阿蛮……”他嘶哑地唤着她的名字,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你说过同命相连,你怎能食言?”
没有回应。只有山风呼啸,卷起地上的灰烬,像是阿蛮未曾散去的气息。
叶啾缓缓捡起地上的听雷剑,剑柄上的佛骨舍利依旧温润,剑穗的静心诀内力还在流转,可他的心,却被无尽的绝望填满。他想起两人在白龙口的相遇,想起竹楼里的温情,想起扬州桥上的月光,想起剑炉前的立誓……那些画面清晰得仿佛就在昨天,如今却成了最锋利的刀,一刀刀割在他的心上。
就在这时,他体内的情蛊突然剧烈震颤起来,一股微弱却熟悉的气息从心脉传来——是阿蛮的气息!
叶啾猛地抬头,眼中燃起一丝希望。他顺着情蛊的指引,朝着祭坛后方的山洞走去。山洞深处,弥漫着淡淡的金色光芒,光芒中央,悬浮着一滴晶莹的血珠,正是阿蛮的圣女精血,里面包裹着一缕微弱的魂魄,正是阿蛮的残魂。
“阿蛮!”叶啾冲过去,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生怕惊扰了她。
血珠中的残魂缓缓睁开眼睛,正是阿蛮的模样,只是眼神虚弱,带着一丝疲惫:“叶啾……”
“我在!我在!”叶啾紧紧握住血珠,声音哽咽,“你没死!太好了!你真的没死!”
“我……我用最后的血脉之力护住了一缕残魂,”阿蛮的声音微弱,“但我的身体已经消散,若想重塑肉身,必须……必须以你的剑心为引,与我立下血契,将你的生命之力分我一半,我们才能真正同命相连,生死与共。”
“我愿意!”叶啾毫不犹豫地说,“别说分我一半生命,就算是用我的性命换你的重生,我也愿意!”
阿蛮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与不舍:“叶啾,血契一旦立下,我们便再也无法分离。我生,你生;我死,你死;我伤,你痛;我乐,你喜。无论将来遇到什么,我们都要一起面对,永不背弃。”
“我答应你。”叶啾的眼神无比坚定,“从今往后,我们生死相随,永不分离。”
他举起听雷剑,划破自己的手腕,鲜血喷涌而出。他将手腕凑到血珠前,鲜血顺着血珠流下,与阿蛮的圣女精血交融。同时,他催动体内的至阳剑心,一股温暖的力量从心脉涌出,注入血珠之中。
阿蛮的残魂在血珠中闭上眼睛,催动最后的血脉之力,与叶啾的剑心之力、鲜血交融。金色的光芒越来越盛,笼罩着两人。情蛊在两人心脉间剧烈震颤,发出耀眼的光芒,将两人的生命之力、魂魄紧紧绑定在一起。
“血契已成,同命相搏!”
两人同时念出誓言,金色的光芒瞬间爆发,将整个山洞照亮。叶啾只觉得一股温暖的力量涌入体内,与他的剑心之力交融,同时,他也感受到了阿蛮的气息,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温暖。
光芒散去,阿蛮的残魂从血珠中走出,渐渐凝聚成实体。她穿着银铃霓裳,裙摆上的清心铃轻轻作响,脸上带着一丝苍白,却依旧明艳动人。
叶啾冲过去,紧紧抱住她,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阿蛮,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阿蛮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和沉稳的心跳,泪水滑落:“叶啾,我也不会再离开你了。”
情蛊在两人心脉间轻轻跳动,传递着彼此的爱意与安心。这一刻,他们真正做到了同命相连,生死与共。
只是,血契的代价也是巨大的。叶啾能感受到,自己的剑心之力减弱了一半,身体也变得有些虚弱;而阿蛮的肉身虽已重塑,却需要长时间的调养才能恢复巅峰状态。
“我们现在的状态,怕是难以应对外面的战乱。”阿蛮担忧地说。
叶啾点点头:“安史之乱已经爆发,中原大地生灵涂炭。藏剑山庄和江南的武林门派已经起兵响应朝廷,讨伐叛军。我们现在需要做的,是尽快恢复实力,然后回去支援他们。”
两人在山洞中休养了数日,叶啾借助佛骨舍利和静心诀剑穗,渐渐稳住了剑心,恢复了部分实力;阿蛮则借助圣女血脉的力量,调养身体,蛊术也在慢慢恢复。
这日,两人走出山洞,鬼母山的瘴气已经消散,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叶啾握住阿蛮的手:“我们回家。”
阿蛮点点头,与他并肩走下鬼母山。
前路依旧充满了荆棘和挑战,安史之乱的战火还在燃烧,叛军的势力依旧强大。但他们不再是孤军奋战,他们有彼此,有藏剑山庄的支持,有江湖群侠的相助。
血契成咒,同命相搏。他们的爱情,在生死的考验中得到了升华;他们的信念,在战乱的磨砺中变得更加坚定。
他们知道,未来的路不会平坦,但只要两人携手,便有勇气面对一切艰难险阻,守护彼此,守护这天下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