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界的拍卖行总选在月满之夜,琉璃盏悬在穹顶,映得满堂珠光流转。锦穆澜拢了拢身上的红衣——这是浮生硬塞给他的,说“穿红招喜”,他本不爱这般张扬,却架不住好友扯着他的袖子撒娇,只好妥协。
“你看那柄冰魄剑,”浮生凑在他耳边,指尖点了点台上,“据说能斩心魔,可惜我用不上,不然定要拍下来。”话音刚落,她忽然眼睛一亮,目光扫过斜前方的雅间,撞进一双素色衣袍里——是夜安澜。
锦穆澜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正撞见夜安澜看过来的目光,那人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唇角先勾了勾,眼底藏着笑意。他慌忙转开视线,耳尖却悄悄发烫——自去年生辰收下那暖玉冠,夜安澜虽没再提求娶,却总在修仙界的场合“偶遇”,每次都穿着素衣,与合欢宗的艳色格格不入,倒衬得人愈发清隽。
台上的拍品流转到最后,司仪笑着问:“诸位道友,今日最后一桩‘机缘’,非器物非功法——不知哪位愿为万清宗圣子锦穆澜,出一份‘护道彩礼’?圣子仙姿卓绝,若结为道侣,实乃天作之合!”
这话本是玩笑,锦穆澜正要皱眉,却见浮生“噌”地站起来,声音清亮得传遍全场:“我替万清宗做主!圣子穿红吉服在此,谁愿娶他,彩礼我出!不过有个条件——得让圣子心甘情愿点头!”
满场哗然,锦穆澜的脸瞬间红透,伸手去拉浮生,却被她躲开。他抬眼看向夜安澜的雅间,只见那人已放下茶盏,指尖在桌案上轻点,显然动了心思。
“五万上品灵石。”夜安澜的声音透过灵力传来,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出五万上品灵石,再加合欢宗镇宗之宝‘同心佩’,只求与锦穆澜结为道侣,共修大道。”
场内顿时安静下来,没人敢跟合欢宗宗主竞价。浮生立刻拍手:“成交!夜宗主,可得好好待我们圣子!”锦穆澜坐在原位,只觉得浑身发烫,却没开口反驳——他想起每年雪夜里的红帖,想起暖玉冠上的暗纹,想起夜安澜素衣下藏着的认真,心里那点抗拒,竟悄悄化成了软意。
回万清宗的路上,夜安澜走在锦穆澜身侧,手里拿着刚换的道侣契书,指尖反复摩挲着两人的名字。“我早就说过,”他轻声笑,“总有一天,我会把红帖换成契书。”锦穆澜侧头看他,素衣被风吹起,与自己的红衣相衬,竟格外和谐,他抿了抿唇,没说话,却悄悄往他身边靠了靠。
两人刚到山门,就听见夜澜峰方向传来一声惨叫:“我的大白菜!养了17年的大白菜,就这么被拱了!”是顾清年。他冲出来,指着夜安澜,又看看锦穆澜身上的红衣,气得直跺脚:“夜安澜!你好歹也是一宗之主,怎么就不能等我点头?!”
夜安澜拱手,笑意却藏不住:“顾长老,道侣之事,讲究两情相悦。何况,穆澜也没反对。”锦穆澜抬头,对上顾清年的目光,小声道:“师尊,我愿意。”
顾清年看着两人相携的模样,红衣与素衣纠缠,眼底满是无奈,却还是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你开心就好。不过夜安澜,你要是敢欺负他,我万清宗可饶不了你!”
夜安澜握紧锦穆澜的手,认真点头:“绝不敢。”阳光洒在两人身上,红与素交织,像极了当年暖玉冠上的纹样,终于找到了最妥帖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