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玖小时候想跟着他爹进宫当太监。
他爹说,那玩意儿留着“大有用处”。
…
后来,九千岁体会到了什么叫“大有用处”,无比后悔当初为什么不阉掉那死小子!
01
拾玖命苦,三岁没了娘,六岁没了爹。
他爹病重的快要死时,将他带到一处两进的小院,他以为是要将他卖了,买棺材。
结果那家的主子竟是他的亲叔父。
眉目如画的年轻人,白、高、瘦。
与他爹没一处相似。
但说是亲兄弟呢。
02
“鹿儿,哥对不住你,爹娘也对不住你,但这孩子可怜,咳、往后世上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他爹跪着哭求,坐上那人却连眉毛都未动一下。
“这孩子叫拾玖,很乖。咳咳、往后就是你亲儿子,给你养老送终。”
闻言,那人终于抬眼看了他,放下茶盏,云淡风轻,“跟着我,便要入宫,要净身。”
“这…咱们靳家不就绝后了吗!你也忍心?这这宅子空着也是空着,咳咳…让他在这儿给你看着…”
“我在宫里跪着伺候人,他在我家当少爷?”
他爹无话可说,起身要带他走,他却不依了,跑到那人跟前抱着他的腿,“我要跟着你。”
那人觉得好笑,踢了一脚他的裆下,“那这里,要切掉。”
他爹吓得赶紧将他拽起,抱起来就走,但没几步人就喘不上气了。
倒下便再没起来。
03
拾玖懵懵懂懂的跟着靳云鹿给他爹办完丧事。
他难过吗?有点,但他爹每日早出晚归,父子俩见面的次数都不多,也不是很难过。
但他不知道去哪里。
靳云鹿让他滚回去,他和爹是交不起租被赶出来的,无处可去。
靳云鹿给了他点碎银子,回宫了。
他就在靳家门口等,用银子换了馍馍,一日日等下去。
五日后,靳云鹿出宫办事,顺道回来。
看到小叫花子般的拾玖,叹了口气。
欠他爹的。
他将人拎进屋子,洗涮了一通。
还好,模样不丑。
模样丑的进不了宫,侥幸进去了也容易被打死。
既然非要托付给他,那就一起当太监好了,左右饿不死。
“爹…”那孩子怯生生地喊他。
“你叫我什么?”
“爹。”拾玖记得他爹说过让他做靳云鹿的亲儿子,“以后你就是我亲爹。”
这声“爹”将他叫犹豫了。
毕竟是靳家唯一的血脉,靳家再对不住他,也生养了他。何况这孩子,比他当初还小…
“爹。”拾玖从浴桶里爬起来,直挺挺的站在他面前,天真地问,“要切掉它吗?”
“哗啦——”一盆水从天而降,浇得拾玖找不到北。
“自己擦干净,出来!”
“哦。”
04
拾玖跟着他,就要守他的规矩。
每日自己待在宅子里,不准乱跑。
要打扫干净屋子和自己,不准带人回来。
他若是回来,要煮饭、烧水、洗脚…伺候他。
“爹不带我走吗?”
第二日,靳云鹿要回宫时又被拾玖抱住了腿。
“带你走就要切掉。”
“没关系。”
“很痛。”
“我不怕痛。”
靳云鹿扶额,一脚踹开他,“滚回去。”
然后头也不回的回宫了。
05
靳云鹿刚升了储秀宫的太监首领,很忙。
但也有了些权柄和银钱。
他到底有些挂念那孩子,将一位年迈出宫、无亲无故的老嬷嬷接过来照看。
自己则十天半个月才回去一趟。
每回,那孩子都抱着他的腿不撒开。
“爹,带我走吧。”
“嬷嬷待你不好?”
“不是,”拾玖摇头,抬起眼睛期盼道,“我想跟着爹。”
“跟我要被切掉。”
“没关系。”
“你懂个屁!”
靳云鹿照旧踢开他,大步流星离去。
06
争权夺利的日子过得极快。
靳云鹿当上御书房首领太监的时候,已经是他入宫的第十四年。
拾玖也十岁了。
“老爷,给少爷找个启蒙先生吧。”照顾拾玖的祁嬷嬷趁靳云鹿回家时谏言。
“他是那块料吗?”
“少爷极聪明,我算账是他在一旁看着,也不问什么,自己就会打算盘了。”
“他不识字,但街上的每间铺子都过目不忘。”
“他还自己编了一套词儿,我也不懂,但他和胡同里的娃娃们都懂。”
靳云鹿灵光一闪,决定让拾玖读书。
不仅要读书,还要习武。
将来,说不定这孩子对他有大用处。
07
文武师父都找好了,靳云鹿考察后很满意。
他这次离开最少要半年,陪主子巡游淮南。
拾玖似乎心有多感,又抱住他的腿。
“爹,带我走好不好?”
“带你走要切掉!”
“没关系。”
靳云鹿无语,又是一脚,这回直接踹在裆上, “死小子,这一套演不腻是不是?”
临走时,他第一次回了头。
“好好学,别辜负你爹我。”
“是。”
“还有,那玩意儿…留着有大用,别总不当回事儿!”
“哦…”
08
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拾玖是真的天赋异禀,十六岁中举。
同年,靳云鹿成为御前太监总管,兼管督查司。
靳家搬到了城东的七进大宅,下人陆陆续续添了近百人。
昔日差点沦为小叫花子的拾玖,如今成了京城最炙手可热的贵公子之一。
天资不俗、背景了得,前途不可限量。
连祁嬷嬷出门都要被尊称一声“夫人”。
毕竟她是靳家的大总管,宰相门前七品官,靳云鹿的地位可不比宰相低。
靳云鹿保持着十日回家一次的频率。
如今长成少年的拾玖不再每次抱他大腿,毕竟俩人已经一般高了。
拾玖现在直接从背后抱他。
“爹,别走好不好。”
“宫里的差事不用做了?”
“那你带我进宫。”
“带你进宫,”靳云鹿坏笑,故意去捏拾玖的裆部,“这玩意儿不要了?”
拾玖难得没有接话,他整个人压在靳云鹿的背上,声音闷闷的,“要,爹说过有大用处。”
“乖,这才对嘛。”
拾玖还是不放手,就那么黏着他送到门口,然后被一脚踢开。
“死小子,多大了?你要是想进宫,考状元去。”
“好。”
09
“督公,千岁千岁千千岁!”
金銮殿上,群臣高呼”万岁”后要再拜九千岁。
站在傀儡皇帝下首的靳云鹿彼时刚满三十三岁,已是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千岁。
他保养得极好,与二十多岁时毫无差别,因为皮肤白皙,还显得有些面嫩。
但任谁也不会觉得他是良善之辈。
除了立在群臣中的绯色官袍青年,拾玖。
我爹真好看。
这是拾玖每日上朝都会在心里感慨无数次的。
他这些年拼命地学,为的就是能进宫,日日见到靳云鹿。
就是这么朴素的愿望,逼得孩子成了人中龙凤。
靳家提亲的门槛都快踩破。
靳云鹿如今地位稳固,回家的次数也不知不觉变多。
甚至有时会碰到被赶出来的媒婆。
他想,或许该给靳家传宗接代了。
如今拾玖成了他的左膀右臂,明面上已经做到了四品翰林,暗地里为他编写密文,传递消息,统管督查司。
10
“拾玖,吏部尚书的长女,抚远将军的小妹,还有辅国公的孙女,爹瞧这都不错,你挑一个。”
要么管人,要么管兵,才配做他亲家,才配得上他儿子。
“儿子年纪还小,不急。”拾玖垂下眼眸,不动声色地将为靳云鹿按摩双脚的手挪到小腿。
“翻年就二十了,不小了。嗯…用点力…”靳云鹿舒服的喟叹一声。
“儿子还未成大业,不想被儿女情长耽搁。”他的手稍稍用力,往大腿推去,让靳云鹿皱起眉头,却不至于难受。
“咱们父子已是位极人臣,你也别太苛待自己。娶个媳妇回来,也不耽误你、哎哟…”
拾玖的手突然按到他的大腿根儿,那处从未有人碰过,敏感的很。
听他叫唤,拾玖不仅没停下,还继续专注地推拿,“爹,这处酸胀是因为久坐淤堵,推油或许能缓解。”
“是吗,可那个位置…”逼近他的隐秘痛处。
“儿子的手艺您还不清楚吗?立竿见影。”
拾玖说着,已经将人扶到了床上,他现在已经高出靳云鹿三寸有余,体魄也更健壮,换上劲装倒更像个武官。
“也好。“
这些年相处下来,靳云鹿确实将拾玖视为了亲子,甚至愿意将后背和底牌都交给他。
按摩嘛,也不算什么。
拾玖爹,我按的如何?
九千岁嗯,还、还行。
拾玖爹,打开些,我找不到穴位。
九千岁嗯…
虽说是趴着,但这姿势着实让人不好意思。
他像只脱了皮的蛤蟆似的趴在床上。
拾玖看不到自己的痛处,可他的手总是在附近徘徊,时而用力按压,时而轻轻推拿。
但又不是不舒服…
太、太奇怪了!
拾玖爹,要不要翻过来,我更好找穴位。
九千岁不、不必!
靳云鹿不可能将自己的痛处露于任何人前,亲儿子也不行。
拾玖可是…
九千岁没什么可是,时辰不早了,明日还要进宫,你也回去歇息了。
拾玖是。
拾玖见好就收,贴心的为靳云鹿盖好被子。离去前还特别嘱咐。
拾玖爹,您的淤堵还未清,要连着按几日,明晚我再来。
拾玖恭恭敬敬地关上门,没人注意到,月光下他脸上浮起的笑意。
那般淫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