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短片开拍那天,A市下了初夏最后一场雨。魏大勋凌晨四点就到片场——一间带着复古地砖的老洋房,窗外爬山虎被雨水洗得发亮。他右手拆线不久,还贴着一块黄色笑脸创可贴,左手却熟练地帮道具组搬轨道。
林羡抱着监视器探头,心里悄悄给他加了一个标签:【敬业·草莓味男友】。她低头在脚本上画星星,再抬头时,魏大勋正站在灯下对她做无声的口型——
"别紧张,我在。"
第一场戏是简单的日常互动:男主为女主做早餐,煎蛋、烤吐司、切草莓。镜头里,魏大勋系着围裙,左手锅铲右手手机,一边煎蛋一边看教程,表情认真得像第一次拆炸弹。林羡戴着监听耳机,忍不住笑出声。
"卡!"她喊,走到他面前,拿纸巾擦掉他脸颊沾到的面粉,"魏同学,煎蛋为什么像做化学实验?"
"报告导演,"他压低声音,"因为对面是你,心跳温度过高,蛋液自动凝固不均匀。"
林羡耳尖一热,推他胸口:"再来一条,专心点!"
第二条顺利通过。太阳出来,雨停了,老洋房玻璃穹顶透进金色光束,恰好落在两人之间。林羡趁机抓拍一个空镜——光束里漂浮的尘埃像碎金,也像是某种无形承诺。
中午放饭,魏大勋用左手笨拙地给草莓去蒂,把最饱满的一颗递到她嘴边:"补充维C,当导演的不能倒。"
林羡张嘴咬下,甜汁溅在唇角。她刚要擦,魏大勋的拇指已经先一步掠过,动作自然得像做过无数次。旁边摄影师起哄:"哎哟,现场撒糖!"
林羡红着脸瞪他们:"再闹扣盒饭!"自己却忍不住笑。
下午拍重头戏——男主偷偷在片尾字幕加告白镜头。魏大勋提议用真实的投影:老洋房小院里,白墙上映出他手写的字——
"感谢草莓味的日子,让假戏有了真心。"
拍摄时,天刚好放晴,夕阳把墙壁烘成淡粉。魏大勋站在投影对面,左手拿激光笔,一个字一个字给林羡指:
"这句,是我想对你说的心里话。"
监视器后,林羡盯着画面,眼眶莫名发热。她按下对讲机,声音轻却笃定:"保一条,再来个近景。"
镜头推近,魏大勋侧脸被夕阳勾出金线,睫毛在脸颊投下细影。他抬眼,穿过镜头看向监视器后的她,声音低而认真:
"林羡,片尾字幕做完了,我的试用期可以续签了吗?"
林羡鼻尖一酸,按下对讲:"卡——通过。"
片场爆出掌声,她却转身往小院走。魏大勋追上来,一把拽住她手腕:"跑什么?"
"阳光太刺眼。"林羡掩饰地揉眼睛,却被他握住肩膀,面对面,额头相抵。
"林导演,"他声音含笑,"字幕写好了,还差一个署名。"
"什么?"
"联合出品人——林羡 & 魏大勋。"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场记板,上面用马克笔写着:
【草莓味真心
出品:魏大勋
监制:林羡
上映日期:今天
时长:一辈子】
林羡终于绷不住,笑出声,眼泪却滑下来。她抬手锤他胸口:"幼稚。"
"不幼稚,"他握住她手,十指相扣,"这是正式的续约合同,你敢签吗?"
夕阳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像一枚天然印章。林羡深吸一口气,点头:
"签。"
当晚,短片上线。片尾字幕最后一行,是魏大勋亲手加的字:
"感谢我的女朋友,把第一次导演作品留给我,也把我留给她。"
微博再次瘫痪,服务器维护小哥在热搜里哀嚎:
【到底是明星公开恋情,还是程序员大型加班现场?】
而老洋房里,草莓香未散。林羡窝在魏大勋怀里,看弹幕飞快刷过:
【救命,这是纪录片吧,甜到失真!】
【片尾字幕杀我,草莓味真心我嗑爆!】
【魏先生林导演,请立刻结婚!】
她抬眼,与他对视。魏大勋低头,在她额头落一个极轻的吻,声音低哑:
“观众都同意了,林导演,什么时候拍续集?”
“续集叫什么?”
“《婚礼进行曲》,时长:一生。”
窗外,初晴的夜空浮现第一颗星星。草莓香混着夜风,悄悄把答案写进光年之外——
续集,即刻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