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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昌河“慕小姐今日,好兴致。”
他开口,声音带着他特有的、几分慵懒几分试探的调子,像是随口一提。
慕予降垂眸,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视线落在杯中那浑浊的茶汤上,恍若未闻。
仿佛对面坐着的只是一团空气。
苏昌河也不觉尴尬,似乎早已习惯她的沉默。
他自顾自地拎起茶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便开始说些看似无关痛痒的话,有时是关于天气,有时是暗河里流传的某些无关紧要的消息,或是看似随意地、轻描淡写地点评一两句她刚刚结束的那个任务里的细节,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茶水的味道。
慕予降始终不理,像一尊精美却毫无生气的冰雕,周身散发着隔绝一切的寒气。
只有偶尔微微颤动的睫毛,泄露了她并非完全无动于衷。
这种单方面的、近乎诡异的“交流”,持续了数次。
直到有一次,慕予降接了一项需要与其他刺客协同的联合任务。
目标棘手,过程波折,在混乱中,她的左肩被对手淬了毒的暗器险险划伤。
虽非致命剧毒,她也及时服下了随身携带的通用解毒丹,遏制了毒性蔓延,但那伤口极深,边缘泛着不正常的青黑色,一阵阵火辣辣的灼痛如同跗骨之蛆,不断撕扯着她的神经。
她强撑着,凭借过人的意志力摆脱了可能的追踪,回到自己位于暗河据点附近、一处不为人知的僻静居所时,脚步已有些虚浮,额间沁出细密的冷汗,唇色苍白得吓人。
就在她扶着冰凉的墙壁,喘息着试图摸出钥匙时,那个阴魂不散的身影,又一次“适时”地出现在了巷口。
苏昌河的目光精准地落在她异常苍白的脸上,随即下滑,定格在她左肩那处洇出大片暗红、甚至带着一丝黑气的伤口上。
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速度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他没有多问一句“怎么了”之类的废话,也没有流露出任何虚假的关切,只是大步走上前,没有给她任何反应或拒绝的时间,直接将一个触手冰凉、质地细腻的小瓷瓶,有些强硬地塞进了她那只没有受伤的、微凉的手中。
·苏昌河“上好的金疮药,对症,见效快。”
他的语气简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也不容拒绝的意味,仿佛这只是一桩等价交换的交易,无关其他。
慕予降握着那冰凉的小瓶,指尖蜷缩了一下。
理智告诉她,这药里很可能加了别的“料”,来自苏昌河的东西,绝不会简单。
但左肩处那愈发剧烈的、如同火烧般的疼痛,以及一阵阵袭来的眩晕感,正在不断侵蚀她的判断力。
她抬起眼,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看不出太多情绪的眼睛。
僵持了片刻,或许是实在难以忍受那灼痛,她最终还是咬着下唇,几乎是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决绝,收拢手指,握紧了那个小瓷瓶,然后转身,踉跄着打开门,迅速消失在门后,将他隔绝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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