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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内,她靠在门板上,急促地喘息着。
犹豫再三,她还是颤抖着解开了衣衫,依言将瓶中那带着清苦气味的淡绿色药膏,小心地敷在了狰狞的伤口上。
一股清凉感瞬间覆盖了火辣辣的灼痛,那效果立竿见影,让她几乎要舒服地喟叹出声。
不仅如此,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伤口的血流似乎也减缓了许多,连带着那麻木的痛楚也减轻了大半。
她的呼吸不再急促,胸口的起伏也逐渐平缓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松感。
这药效,确实如他所说,是难得的上品。
下一次,在他们常“偶遇”的那个废弃训练场见面时,慕予降依旧沉默着,像往常一样,进行着自己每日不辍的练习,仿佛那日受伤接受赠药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苏昌河也如常地靠在远处一根断裂的石柱旁,抱臂看着她辗转腾挪的身影,没有上前打扰。
直到她练习结束,收势站定,微微平复着呼吸。
她站在原地停顿了片刻,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最终,她还是迈开了步子,却不是直接离开,而是走向了苏昌河所在的方向。
在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她没有看他的眼睛,只是快速地从怀中取出一个比拇指略大些的素白小瓷瓶,动作略显生硬地放在了两人之间的一块表面还算平整的石桌上。
·慕予降“还你的。”
她的语气干巴巴的,带着刻意维持的生硬和疏离,说完这三个字,便像是完成了某项任务般,立刻转身,脚步甚至比平时更快了几分,几乎带着点落荒而逃的意味,迅速消失在训练场的出口。
苏昌河看着她几乎是瞬间消失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石桌上那个还残留着她体温与一丝若有似无冷香的小瓷瓶。
他伸手拿起,拔开瓶塞,一股清冽的药香瞬间涌入鼻腔。
——是能迅速补充内息、品质极佳的丹药。
他摩挲着光滑的瓶身,回想起她方才那强作镇定却掩不住一丝慌乱的侧脸,低低地笑了起来。
眸色渐深,如同酝酿着风暴的深海。
自此之后,两人之间仿佛达成了一种无言的、古怪的默契。
慕予降开始会在苏昌河与她说话时,不再是完全的沉默,偶尔会极其简短地回应一两个字,“嗯”,“哦”,或者一个表示知道了的点头。
有时,她甚至会在完成日常训练后,鬼使神差地绕路去那个他们常“偶遇”的废弃训练场稍作停留。
若他不在,那片空地便显得格外空旷和寂静,她心底竟会掠过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未曾深思的……失落。
但若他在,她便会如同往常一样,自顾自练习,偶尔能感受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她却奇异地不再觉得如最初那般难以忍受。
他们的关系,悄然地、缓慢地“升温”。
如同冰雪在春日下悄然消融,尽管那冰层之下,依旧是刺骨的寒流,但表面,却已有了松动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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