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安诺推开家门时,玄关的感应灯刚好亮起。池嘉寒正从厨房走出来,围裙还没解,指尖沾着面粉:“回来得正好,刚烤好的蔓越莓饼干,先垫垫肚子。”
贺蔚已经接过她的包,顺手把一杯温牛奶塞到她手里,语气带着惯有的爽朗:“那小子算有自知之明,敢委屈我们家诺诺,退婚是他的损失。”
三人围坐在客厅沙发上,贺安诺咬着饼干,忽然叹了口气:“其实也没多伤心,就是突然想通了,以后找对象,不如找个长得好看的,至少看着舒心。”
“这简单。”贺蔚立刻接话,手肘蹭了蹭身旁的池嘉寒,半开玩笑道,“放眼圈子里,长得帅的一抓一大把,实在不行我出钱‘包养’几个,供你挑?”
这话刚落,池嘉寒捏着茶杯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他抬眼时,眼底的温和早已褪去,声音冷得像结了冰:“贺蔚!”
贺安诺还没来得及打圆场,就见贺蔚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前一跪,膝盖重重磕在地板上,连带着茶几上的玻璃杯都震了一下。向来张扬的人此刻语气里满是慌乱:“宝宝,老婆大人,我错了,我胡说八道的,你别生气。”
他伸手想去拉池嘉寒的衣角,又怕触怒对方,指尖悬在半空颤了颤:“我就是想逗逗诺诺,绝对没有那的意思,你知道我……17岁就跟你了……”后面的话堵在喉咙里,急得耳尖都红了。
池嘉寒看着他狼狈的样子,胸口的气闷散了大半,却还是别过脸哼了一声:“起来,像什么样子,让诺诺看笑话。”
贺蔚眼睛一亮,试探着起身,还不忘补了句:“那你原谅我了?以后我再也不乱开这种玩笑了。”
贺安诺在沙发角落看得偷笑,咬了口饼干,只觉得这满室的暖意,比任何安慰都让人安心。
贺蔚喉间滚过几声咳嗽,目光精准锁在沙发角落的贺安诺身上,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别在那儿当看客,当初是谁天天在我耳边念叨,说顾衍是青梅竹马知根知底,长得也周正?现在呢?转头就迷上来路不明的人,把你当什么了?垃圾桶吗!”越说越气,指尖在茶几上点出轻响,周身那股高级警监的压迫感不自觉散了出来。
贺安诺立刻坐直身子,眼神老老实实黏着两位父亲,脑袋点得像捣蒜。她心里也犯嘀咕,当初就是想找个喜欢的人安稳过日子,顾衍长得帅、成绩好,待人又温和,哪怕最初带着点利益考量,她也觉得跟这样“老实”的人过一辈子准没错,哪料到这看似稳妥的人,竟不声不响干出这等糟心事。
一直没说话的池嘉寒缓缓抬眼,指尖撑着脸颊,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语气却透着彻骨的冷:“顾家,胆子挺大呢。”
这轻飘飘一句话落下,方才还怒气冲冲的贺蔚瞬间敛了火气,连带着贺安诺也屏住了呼吸,两人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活像等着训话的学生。
贺蔚憋了几秒,终究按捺不住,凑到池嘉寒身边,语气不自觉软下来:“老婆~要不我让人去‘料理’下顾家?”说话时眼睛紧紧盯着池嘉寒的脸色,连大气都不敢喘。
池嘉寒轻轻摇了摇头,眼底的冷意却未完全散去,分明藏着默许。他转向贺安诺,目光重新染上温和,语气笃定而有力:“你是贺家独女,这件事该由你自己做决定。但记住,我和你父亲永远站在你身后。以后再找对象,不用顾虑家世背景,只要他有能力,也是你真心喜欢的,就够了。”
贺安诺望着父亲们截然不同却同样坚定的眼神,心里的慌乱瞬间消散大半,用力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