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正文内容\]

我睁开眼时，鼻腔里全是焦糊味。

头顶的月亮被浓烟遮住，只剩几点星光洒在满地碎瓦上。我摸了摸脸，指间全是血。不是干的，是温热的，还在流。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后背疼得要命，像是被人用刀子捅穿了又拔出来。

“这是……藏书阁？”我撑着断墙站起来，喉咙里泛起一股铁锈味。往常这个时候，师父应该正在后院练剑，可现在四周静得出奇，只有远处零星的打斗声传来。我踉跄着往前走，一脚踩到个滑溜溜的东西。

低头一看，是半截断指，戒指上的纹路还清晰可见——七剑盟徽。

我蹲下身，胃里一阵翻腾，呕出一口带着火星的黑血。指尖颤抖着去捡地上那张纸，是半卷《七剑合璧图》，边角已经焦黑，但上面的字迹还能看清：“虹猫持赤霄，蓝兔掌月华……”

记忆突然闪现。

那天也是这样的夜晚，我们在祭坛上准备合剑。我记得蓝兔站在我右边，她的眼睛亮得像星星。可就在剑气交汇的一瞬间，有人从背后捅了我一刀。

“为什么……”我喃喃自语，手指死死攥着那半张图。

“因为你太天真。”一个声音从祠堂方向传来。

我猛地抬头，紫云的身影踏火而来。他手里握着一把火焰长剑，身上酒气冲天。那本该是七剑之一的寒焰剑，如今却沾满了血。他一边走一边笑，笑声刺耳：“虹猫已死，七剑将亡！哈哈哈——”

“你疯了吗？！”我吼了一声。

他停下脚步，歪头看我，眼神里透着一股子疯狂：“疯？我终于明白了，所谓正道不过是狗屁！你们这些人，打着正义的旗号，把我们当成棋子，玩弄于鼓掌之间。”

我一步步往后退，脑子里乱成一团。我想起来了，前世他是怎么背叛七剑的，是怎么和黑小虎勾结的。可现在……他还活着，而且站在我的面前。

“你到底做了什么？”我盯着他，声音发抖。

紫云冷笑一声，挥剑劈来。我来不及躲，胸口顿时多了三道血痕。疼痛让我清醒了几分，可我知道，再这样下去我撑不了多久。

“虹猫，你连剑都不会用了？”他嘲讽地看着我，“你还是那个骄傲的七剑之首吗？”

我咬牙，想站起来，可腿一软又跪在地上。血从伤口里汩汩流出，染红了我的衣襟。就在这时，丹田处突然一阵轰鸣，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体内炸开。

“这是……什么？”

七道剑气从我体内爆发，直冲云霄。紫云脸色大变，还没反应过来，一道剑光已穿透他的左肩。他惨叫一声，踉跄后退，满脸不可置信。

“不可能！你明明……明明已经死了！”他捂着伤口，眼中满是震惊。

我没时间多想，借着剑气的反冲力，我退入祠堂后的暗格。里面漆黑一片，但我还是看到了——族谱被焚毁，只剩几片残页，上面盖着一个熟悉的印章。

那是……七剑之一的私印。

我愣住了，手里的残页差点掉在地上。是谁？到底是谁背叛了我们？

“虹猫！”紫云在外面怒吼，“你以为这就完了？你等着吧，还有更多人等着收拾你！”

我没理会他，继续在暗格里摸索。突然，一丝微弱的光芒从角落里闪过。我走过去，发现是一块断裂的七剑之一的残片，上面刻着一行小字：

“赤霄未归，九转玄脉未醒。”

我心头一震。九转玄脉？那不是传说中的体质吗？能逆转生死、重聚魂魄，甚至改写命运。

难道……这就是我重生的原因？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我屏住呼吸，透过缝隙往外看。一个人影站在屋顶上，穿着一身黑衣，袖口露出半截龙鳞纹饰。

那不是七剑的人。

我感觉心脏猛地一跳，仿佛被什么东西盯住了一样。那人只是静静站着，没有动作，可我却觉得连呼吸都困难。

下一秒，他消失了。

我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体内的九转玄脉还在运转，伤口已经开始愈合，速度比我想象中快得多。

“这一世……我不会再被利用。”我把半卷《七剑合璧图》按在心口，低声说道，“我要找出真相，我要……复仇。”

我站起身，握紧手中那块七剑残片。北斗七星的方向，隐约传来风声。我不知道前方等着我的是什么，但我知道，我已经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虹猫了。

“这一世，我要斩尽虚伪侠道，重写江湖格局！”

我迈出第一步，朝着星辰的方向走去。

\[未完待续\]我站在祠堂后的暗格里，心跳声大得像擂鼓。丹田处的九转玄脉还在缓缓流转，伤口的疼痛已经减轻许多。可我知道，这点恢复远远不够。

屋外传来脚步声，杂乱却有规律。不止一个人，至少五六个，踩着碎瓦和血迹慢慢靠近。

“他没死。”紫云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带着几分忌惮，“刚才那股剑气……难道九转玄脉真的存在？”

“管他什么玄脉，”一个沙哑的声音冷哼，“咱们先把他堵死在里头。”

我屏住呼吸，手指死死攥住那块七剑残片，掌心已被割破。血流过金属的纹路，竟让那残片微微发亮。

“赤霄未归……九转玄脉未醒……”我默念着残片上那句话，眉头紧锁。

就在这时，一道微弱的光从残片深处浮现，顺着我的手指蔓延进体内。一瞬间，脑海里浮现出一幅模糊的画面——一座古老的山门，门前站着七个身影。

“是七剑合璧的地点！”我猛然意识到。

外面的脚步声更近了。

“动手！”紫云低吼一声。

我来不及多想，猛地将残片往胸口一按，整个人往后一跃，撞开暗格底部的一块松动石砖。砖后是一条狭窄的地道，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我一头扎进去，身后炸开数道剑气，火光冲天。

地道很短，尽头是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我用尽全力推开，眼前豁然开朗——是一座隐秘的后山小径，月光洒在青石板上，映出一条通往密林的小路。

我没时间喘息，拔腿就跑。

身后追兵的喊杀声越来越远，我的心跳却越来越快。不是因为逃命，而是因为脑海中不断闪现那幅画面：七剑合璧之地，还活着的六剑，还有那个背叛我们的内鬼……

我必须找到他们。

但更重要的是——我必须先活下去。

跑着跑着，脚下一滑，我摔进一片灌木丛。手肘擦过树枝，火辣辣地疼。我低头一看，衣服破了，露出一块皮肤上的印记。

那是我小时候被师父用剑气刻下的标记，只有七剑之首才有。

可现在，那印记竟然在发光。

“这是……指引？”我皱眉。

远处传来一声狼嚎。

我站起身，拍掉身上的泥土，朝着印记指引的方向走去。

再回头，虹猫山庄的方向已经看不见了。

但我知道，这一别，便是生死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