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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卧底游戏”

第二十四次谋杀

(这边也发一下)

今天是和“蛾”约好的日子。

莫影站在镜子前,又重新打理了一下头发,正了正领带,然后拉了拉袖口。今天是重要的日子,只要过了今天,什么权力,财富...所有他想要的一切都将慢慢为他所有。

他喷上自己最贵的香水,拿上一只纯黑的皮箱,大步跨出家门。

盛夏天气,叶子被晒得发亮,迎面吹来的风都是热的。不出半晌,莫影的衣领已经被汗浸湿。

临近约定地点,他看到了接头的人。

是那个瘦削而挺拔的身影,照例一身黑色的长款风衣,戴着黑色的贝雷帽,把脸藏在黑口罩后。看到莫影,那身影稍稍侧身,伸出手做了个“过来”的手势。

“不热吗?”莫影一边小跑着过去,一边问。可是在接近那人身边时,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关心是多余的:那人身边的气温似乎低了好几度,一接近就让莫影不由自主出了一身冷汗。

那人轻轻摇头,一双好看的眼睛淡淡扫过莫影的脸,忽然伸手,从衣兜里掏出一副手帕递给他:“ 辛苦了。”

莫影受宠若惊,忍不住抬头,却恰好和他对上了眼神,一时间有些局促:“谢谢啊...”

“没事。”只一瞬间,那人移开目光。“夏阡。还记得我吧?”

“记得记得...”莫影的声音有些心虚。

第一次和“蛾”见面时,他身边带了两个人:一个黑衣,一个白裙,那时候险些没给莫影吓跑。那个黑衣的就是夏阡,差点被莫影认成女孩子。

白裙那个好像是他妹妹...叫什么忘了,不过长得特好看,还有点西方面孔,就是看着不像是和夏阡亲生的。

“那就好,别忘了我。”夏阡点了点头,“跟我来,我们开了车。”

“我们”?莫影把这个词在脑海过了一遍,脱口而出:“那个漂亮妹妹也来了?”

夏阡正想走,闻言动作一顿,转头投来一个冰冷的目光,然后以零下二百七十三度的语气冷冷开口:“对,我妹妹开车。”

莫影迅速闭了嘴。

破嘴,瞎说!还以为夸他妹妹会让他开心呢...

周围的气温似乎又下降了。

车里的温度更低,这俩人好像得住在南极一样,刚刚还满头热汗的莫影现在就像进了冰窖,一上车就打了好几个喷嚏。

注意到后排的响动,前排刚刚还似乎在闭目养神的戴墨镜的金发少女透过后视镜扫了一眼后排的莫影,按下按钮让车门自动关上:“上来了小帅哥?那咱们发车~!”

“妹妹,说话注意点。”夏阡接过她递来的墨镜,双手抱胸舒舒服服的靠在了副驾驶的座椅上。

“装什么高冷呢我亲爱的哥哥?”妹妹咧嘴露出一个坏坏的笑,伸手扯住他的领带,“怎么...你吃醋了?”

夏阡喉结微动,有些不满但又拿她没辙,只好低声骂道:“滚。你跟谁都这个称呼吗?”

“不啊...”妹妹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夏阡的脸,微微摇头,笑容愈发灿烂,“哥哥,我对你就不啊。诶哥哥,你跟你家那位现在发展到什么阶段了?”

夏阡的耳朵一下子红得像要滴血,他迅速拍掉她的手,皱起眉:“小孩一天天别总想这些有的没的,老老实实开车去!”

“随你怎么说。”妹妹有意无意的又瞥了后视镜里的莫影一眼,转头又把目光移到夏阡身上。“不过我今晚就不回家住啦。”

夏阡嘴角一抽,咬牙切齿道:“你敢。”

“敢啊。”妹妹毫不畏惧,甚至偏过头,一副不把他当回事的神情。“哥哥,我也有男朋友了哦。”

夏阡手握随手拿起的一粒口香糖暴起:“我现在就能灭了你...”

“不是金沐耀。”妹妹的声音忽然没了挑衅和戏谑,她压低声音,“哥哥...夏阡,我有事求你。酬劳事成后再议。”

夏阡愣了一下,重新坐回座位,语气还带着些不甘:“那今晚也不许不回家...有事赶紧说,说晚了到时候出什么事了可别找我哭。”

“切...你才哭呢。”妹妹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抬手拉下遮光板,发动了汽车。

车开得并不慢,莫影对时间的流逝并不敏感。当他回过神来,天空已经染上了一丝夜色。

车慢慢在一间偏僻的酒吧门口停下。

“成年了吗?”沉默许久的夏阡终于开口,他回头打量莫影片刻,笑了,“开玩笑,走吧。”

莫影一时间有点懵:“哥你这是带我来...?”

夏阡露出有些疑惑和嫌弃的表情,几秒后彻底变为无奈。他打开车门下车:“滚下来,酒吧你爱进不进。”

莫影连忙和漂亮妹妹告别,跟着他下了车。

“有意思,我喜欢。”他黏在夏阡身边,“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有病啊。”夏阡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然后别过头去。

“澜雨”——这是这间酒吧的名字,很有名的一个地方,而且有红极一时的本利特小姐代言,店内创意单品又多,一开张很快就火得一塌糊涂。

不过这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所有进入的人都要有一个化名,并且要求戴着面具。所有服务人员都戴着面具,常驻的几位的面具很有代表性,很容易就能认出来。

正想着,夏阡突然将一个东西递给莫影:“戴上,跟我进去。”

是一个白色的面具,一边的眼睛处被一个象征微笑的眼睛代替,另一边是象征哭泣的眼睛,嘴巴也是一样,不过和眼睛的方向相反。

莫影不由自主的移了一下目光,刚好落在眼角处——那里有一个小小的像是刀刻的字母“P”。

莫影转过头:“还给我整了个面具啊?那多不好意思...”

夏阡心不在焉的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面具戴上——那是一个黑色的半脸面具,和口罩一起恰好遮住了他的整张脸。面具左边挂着一个深蓝色的沙漏吊坠,沙漏底部刻着一个小小的“T”字,在这里似乎是身份的象征。

他来到莫影身后,忽然双手握住他的肩膀,凑近他的耳边低声:“都是老板的要求。我只陪你走一段路,如果你什么时候发现我不见了,按着我带你走时的方向一直走,不要找我,更不要回头。”

莫影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缓缓点头。

“好...走吧。”夏阡一边说着,打开了门。

一副很奇怪的景象。往日里这里都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今天居然只有几位客人,连座位都没满。

空气的温度似乎太低了些。

他感到夏阡的手正传递着他不温不热的体温推着他一步一步慢慢前行,可是夏阡的脚步声...越来越轻。

按理说莫影和夏阡这样走路这应该是有些怪异的举动,可是周围的客人似乎都看不见他们,只是喝着他们的酒,嬉笑着交谈。

一愣神的功夫,夏阡的手的触感,和着他的脚步声都彻底消失了。

与此同时,莫影左边的门慢慢打开,“蛾”的声音缓缓传来:

“你来了。”

莫影动作一顿,下意识想要往那里走,却偏偏这时脑海里又浮现出夏阡的话。

“如果你什么时候发现我不见了,按着我带你走时的方向一直走,不要找我,更不要回头。”

很奇怪的一句话。一瞬间莫影感到背后无数道灼热的视线,像是站在舞台上,台下很多人都把目光聚焦在他身上,呼唤他赶紧回头看看,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莫影害怕了,刚要埋头跑掉,忽然觉得手腕被一只纤细的手拉住。

“你去哪?”是夏阡的漂亮妹妹的声音。“门在那边。”声音传到右耳。

莫影忍不住向右方看去,那里不知何时已经打开了一扇和左边一模一样的门,可刚刚那里分明是一面墙。

忽然一阵嘈杂,像是几十个人同时怒吼或痛哭,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伴随着指针滴答,伴随着残缺的断音,伴随着谁人歇斯底里的咆哮。

脑子像是要炸开一般。思绪纷乱。

在纷乱声达到最顶峰时,忽然,一滴水珠滴落——

一切都静了下来。

接着,是纷杂的雨声。

雨声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淅淅沥沥,却只让人觉得寂静。

随着三次指节敲击桌面的声音,莫影被一个熟悉的男声唤醒。

“现在,睁开你的眼睛。”

鬼使神差的,莫影按着他的话,慢慢睁开眼睛。

一瞬间的强光让他有些失明,但他很快适应了光,因为在这光里,是“安全”的感觉。

再次睁开眼睛,面前是那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戴着白色飞蛾面具的男人唇角弯弯,纯白的睫毛始终垂在眼睑。

“感谢您的准时。”“蛾”说道,将手边一杯缀着薄荷叶的琥珀色液体推到莫影面前,“这杯是本利特小姐请你的‘邂逅’,恭喜你成功加入我们。”

不贵也不便宜的一杯柠檬气泡酒,很适合当见面礼。莫影一边想着,一边摘掉薄荷叶,轻轻抿了一口。

入口的感觉有点奇怪,清凉的同时透着一些温柔,气泡明明很多,入口却一点碰撞感都没有。

“蛾”笑了:“这杯是本利特小姐亲自调的。”

莫影呛了一口。

这杯现在市面上能卖多少?一万?不...十万?或者...几百万?不不...应该是无价...

莫影谨慎的盯着这杯贵重的礼物,一时间有些胆战心惊。

“蛾...哥,你说带我赚钱的方法就是加入你们吗?”莫影小心翼翼的抬头,“咱们...就这样卖人家小姑娘调的酒就能赚那么多钱吗?”

“蛾”微笑着摇摇头:“我要你参加一场游戏,扮演‘卧底’的角色。我会给你一些权限,让你能更方便的融入其他人中。不过谨记,千万不要被人发现你的卧底身份。”

莫影愣了一下,下意识往后坐了坐:“我的任务是什么?”

“你很快就知道了。”“蛾”的笑意在一瞬间消失,灯也骤然熄灭。

他看见“蛾”在椅子上流泪,他的嘴被封住,双手被禁锢。

忽然,他感到肩膀被人触碰。

回过头,一只巨大的乌鸦张开双臂,对着他的眼睛狠狠啄了过来——

夏阡的话骤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不要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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